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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要做生意還是要干什么啊，明知道那地方危險還要湊上去投資，難道是找打嗎？“我和阿瓦將軍的確是有些交情。”黃文斌說，“他很想振興礦區(qū)經(jīng)濟(jì)，我就和他商量好，用各種日用品換翡翠，還打算在他那兒建木材加工廠。可要是他那兒打仗的話，那就太危險了吧。”

　　“黃老板你這是正常做生意的想法。”馬主任說，“我們國開行做的可不是正常生意。”

　　“不是正常生意？”黃文斌問。

　　“我們的著眼點，是幫助國家經(jīng)濟(jì)。”馬主任說，“我們國家啊，地大物薄，厚薄那個薄，什么資源都缺，什么資源都要進(jìn)口。可是你想好好進(jìn)口把，還老有人給你搗亂。別的不說，就說緬甸，好容易跟他們談了個發(fā)電站，說好我們來建，大部分電供給我國，剩下的他們可以自己用，我們還給電費。結(jié)果剛開工，就有當(dāng)?shù)厝藖頁v亂，說我們破壞環(huán)境，然后緬甸政府就讓我們停工了。其實我們破壞個鳥，就是當(dāng)?shù)氐能婇y被人收買了給我們搗亂。我們想收買回去吧，還找不到合適的渠道，你說冤枉不冤枉。”

　　“這個……”對緬甸的事情，黃文斌是一竅不通。

　　“所以現(xiàn)在我們就學(xué)乖了，你緬甸政府不配合，或者說沒能力配合是吧，那也不要緊，我們直接找下邊的人。”馬主任說，“阿瓦將軍就是一個很好的對象，直接控制著幾千部隊，還有自己的基本地盤。”

　　“我看阿瓦將軍也不算軍閥吧，什么事情都要問過政府啊。”黃文斌說。

　　“有地盤，有軍隊，自己籌餉，這就叫做軍閥。和問不問政府沒關(guān)系。”馬主任說，“地方上就是這樣的軍閥說了算，中央政府想做什么，還得跟他們商量。就好像我們民國時候一樣，鄉(xiāng)下軍閥聽到委員長的大名，一樣畢恭畢敬，可不影響他們做軍閥。以前我們就是吃了這個虧，總以為中央政府控制力有多強(qiáng)，其實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第三世界國家，很多中央政府就是管管首都和港口，大部分地方都是一個一個的小軍閥。萬一哪一天做大了，那就要改朝換代。”

　　“緬甸好像挺穩(wěn)定的啊。”黃文斌說。

　　“因為打不動了，前二三十年打得可熱鬧了，也就這些年消停了一點。你等著吧，再過幾年大家都休養(yǎng)生息完了，還得再打。”馬主任說，“一直打到大家都沒力氣了，又會和談，重新劃定勢力范圍，然后休養(yǎng)生息，再一次輪回。”

　　這倒是真的，黃文斌記得穿越之前緬甸也是打成一鍋粥。不過那時候他和緬甸一點交集都沒有，看看也就算了，都記不清楚是誰打誰。似乎是緬甸政府打地方武裝來著，又好像是政府軍打贏了，當(dāng)時要是仔細(xì)看一下就好了。

　　“現(xiàn)在阿瓦將軍大傷元氣，雖然說沒到發(fā)不出軍餉的地步，不過各種福利都削減了很多。如果我們能夠幫上忙讓他穩(wěn)固地位的話，不但可以交好阿瓦將軍，借他的力和緬甸其他地方勢力搭上線，還可以樹立一個示范效應(yīng)，跟著華夏能發(fā)財。”馬主任說，“你的項目詳情是怎么樣的，有沒有詳細(xì)資料？”

　　“有。”黃文斌連忙拿出可行性報告來，這些都是方天和幫忙寫的。

　　“寫得真是花團(tuán)錦簇，是小方寫得吧？”馬主任笑了笑說。

　　“是啊，馬老師你看我寫得有什么毛病嗎？”方天和一點都不避忌。

　　“就申請來說，算是很不錯了。”馬主任說，“不過小方你是在銀行做過的，還是我的得意門生，這水平就不像話了。你看看這里，使用的評價方式完全錯了，結(jié)論也是完全錯的。還有這里，怎么能用估算值呢，就算用估算值，也不能四舍五入啊，只能截尾。還有其他這么多錯誤，說都說不完。要是你還在銀行里，做出這樣的可行性研究報告，我非罵死你不可。”

　　“離開銀行系統(tǒng)太久了，手生啊。”方天和賠笑著說，“馬老師幫我批改一下唄。”

　　“真沒辦法。”馬主任拿出一支筆來，一邊看一邊在上面打圈圈畫叉叉，又對黃文斌說，“你這個項目，主要分成三個部分，一個是用生活用品換翡翠礦石，一個是幫助阿瓦將軍建立工廠進(jìn)行外銷，還有一個是在他那兒建木材加工廠，沒錯吧？”

　　“差不多是這樣。”黃文斌現(xiàn)在也不敢提市場占有率什么的，明顯人家對緬甸的情況比黃文斌更加清楚，“外銷什么的，其實是阿瓦將軍的主意，我也覺得希望不大。木材加工廠要看緬甸的政策，如果賭贏了就可以賺大錢，賭輸了的話就要賠了。”

　　“我們國開行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賠錢。”馬主任笑了笑，“不過就是幾億罷了，要是成功，那就是保住了木材出口，還深入的控制了緬甸的木材出口業(yè)——當(dāng)然只是暫時的了，人家也會建加工廠的嘛——不過只是暫時控制也很了不起了。”

　　說著翻到最后，他問黃文斌“你這個木材加工廠，預(yù)計要八億資金？”

　　黃文斌也知道這個價錢太高了，加工木材的設(shè)備很便宜，地皮是免費的，運費也沒多少（因為是自己的船），真算下來，兩三億就夠了，寫八億上去，也是想要多點錢。“要是節(jié)省一點，五六億就夠了。”黃文斌說。

　　“節(jié)省什么，這事怎么能節(jié)省！”馬主任說，“你自己看看，這預(yù)算像什么話，運輸費用只有這么一點，怎么夠呢？這種項目運輸費一定要列夠，不然到時候超了預(yù)算，難道把機(jī)器扔半道上？還有，公關(guān)費只列了五千萬！這怎么夠啊，你和阿瓦將軍再熟，這公關(guān)費也不能少。再說了，礦區(qū)自己只有幾個漁港，大宗貨物還要走正規(guī)港口，那就是別人的地盤，不給夠錢，機(jī)器被扣下了怎么辦？”

　　“阿瓦將軍會出面，我和他合作項目很多，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掉鏈子。”黃文斌說。

　　“別人不給他面子呢？”馬主任說，“黃老板，在國外做生意，和國內(nèi)是不同的，做成了利潤固然豐厚，但是路途上各種困難，比國內(nèi)高十倍。就算你辛辛苦苦在礦區(qū)建好了木材加工廠，培養(yǎng)好了市場，眼看就要賺大錢了，阿瓦將軍打仗輸了，礦區(qū)來了新主人，你的錢不就全賠了？”

　　“這個……”黃文斌還真沒在國外做過生意，但是國內(nèi)其實是一樣的，君不見多少大老虎一落馬，依附著他得企業(yè)就全部倒霉。黃文斌明知道自己這么多錢沒有高層背景很危險，還不去努力結(jié)交高官，就是知道以后有一大波打老虎行動，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倒霉，萬一投靠錯了對象，就會被人一起打了。他穿越回來的時候，打老虎行動還沒結(jié)束呢。

　　“所以啊，做這種大項目，錢一定要給足。”馬主任說，“港口的，沿路的，周圍的，一個都不能少。八億太少了，我給你十八億吧，八億用來做項目，十億用來行賄……我是說和地方勢力搞好關(guān)系。”

　　聽著有些不對勁，花八億做生意，倒要搭上十億來行賄，這利潤率要多高才能收回成本？本來八億就是虛報大數(shù)，現(xiàn)在變成十八億，就算真的能給全緬甸的原木做加工，那也得十年八年才能收回成本吧。這種生意能做十年八年嗎，明顯不可能的啊。

　　緬甸這種地方政策一日三變，不會維持十年。就算真的持續(xù)下去了，就好像馬主任說的那樣，你會建木材加工廠我不會？又不是什么獨門技術(shù)，機(jī)器工人技術(shù)全都是大白菜，隨便培訓(xùn)幾個月就能上崗的。

　　“會不會多了些啊？”黃文斌小心翼翼的問。

　　“不會。”馬主任說，“這一次接下的善緣，以后也可以用。至于項目虧本什么的，虧了就虧了吧，到時候重組一下債務(wù)就完了。他們礦區(qū)臨海，但是沒有好港口，你可以和阿瓦將軍談判，給他建設(shè)一個正規(guī)港口，以后要進(jìn)口出口，就可以直接通過這個港口進(jìn)行。然后再和周圍的軍閥談判，修一條好路，從礦區(qū)直接到木材產(chǎn)區(qū)，以后砍了木頭送到礦區(qū)加工，減少運輸費用。我們的勢力就可以沿著這條道路一路入侵了。”

　　入侵……聽起來好像帝國主義一樣，黃文斌問：“人家緬甸政府能同意嗎？”

　　“他們同意，那當(dāng)然最好。不同意，那就是擋著人家發(fā)財。”馬主任說，“我們和地方勢力同仇敵愾，這關(guān)系不就越來越親近了嗎？沒辦法也就算了，現(xiàn)在有這么一條發(fā)財?shù)慕鸸獯蟮溃�誰還愿意守著寶山受窮啊，到時候你偷偷的建個小港口用來走私，大家都要承你的情。”

　　這簡直就是把國法視若無物，黃文斌雖然缺錢，這種錢也不敢拿啊。拿了普通銀行的錢，黃文斌敢不辦事，以后把錢還上。可是拿了這種政策錢，不辦事人家會放過他嗎？“這個謀劃太大了啊。”黃文斌愁眉苦臉的說，“超出我的能力了。”

　　“也沒說讓你一個人辦了。”馬主任說，“當(dāng)然是一步一步來，不用著急。要是成功了，你我都是國家的大功臣，抓著這么大個開發(fā)區(qū)，拉攏了這么大批的地方勢力，以后吃用不盡。要是失敗了，那也沒辦法，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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