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輕點。”

　　周北平提醒了一聲

　　陳哥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好，我輕點�！�

　　陳哥的確沒那么用力了。

　　但是那種隱隱的刺痛，卻依舊未曾消散。

　　所幸，這次洗頭的時間，沒有以前那么長了。

　　草草洗完之后，他拿著剪刀開始剪發。

　　嗯。

　　雖然這次已經隔了快兩個月沒來剪發，但周北平似乎還是感覺到了。

　　陳哥剪頭發，似乎沒有以前那般的利索了。

　　準確的說。

　　是指甲有點太長了。

　　指甲這東西，也是要經常剪的。

　　畢竟是人，指甲留個幾毫米就足夠了。

　　除非是鬼，或者僵尸。

　　需要這東西威懾，當然，也可以提高一些攻擊力，所以留著。

　　就連公司里的江晨。

　　她現在假扮成人，所以每天都需要剪指甲。

　　有一次周北平起的早，見到地上她還沒來得及剪的指甲屑。

　　大概也就四五厘米長吧。

　　青黑色，像涂了指甲油，別說，還挺好看的。

　　嗯，那般亮麗的色澤，說起來，倒是挺像陳哥的指甲。

　　有個性！

　　雖然，陳哥的指甲，沒有四五厘米那樣的夸張嚇人。

　　“陳哥，你涂的指甲油是什么牌子的？”

　　周北平突然笑了一聲。

　　陳哥剪發的刀一頓，干笑了一聲，“也不是什么牌子貨，就是保護一下指甲，你知道的，像做我們這種行業的，很傷手�！�

　　周北平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也對，畢竟每天這么多顧客。”

　　“不過，如果合適的話，還是換成肉色比較好，因為你的這個顏色，對于人來說，不太友好�！�

　　對人不太友好。

　　但是對于一些鬼物來說，那就很親切了。

　　這種色的指甲油，還留這么長的指甲，招鬼。

　　“為什么不是透明色？”

　　陳哥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他從鏡子里，看著周北平的眼睛。

　　握著剪刀的手也停了下來。

　　周北平也看著他，笑道：“因為你的指甲，就算涂著透明色的指甲油，還是青黑色的，只能涂肉色�！�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像前幾天一樣，白天營業，晚上關門，這樣，就不會嚇到小孩子了�！�

　　周北平一臉認真。

　　陳哥沉默了。

　　“你到底是誰？”

　　半晌之后，他緩緩開口了。

　　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低沉。

　　“我就是我�！�

　　“倒是要問問你，你到底是誰？”

　　周北平冷笑了一聲。

　　“我到底是誰？”

　　陳哥一愣。

　　“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他低下了頭。

　　這一次，周北平見到了，他嘴唇里，那微突出來的白色的，尖銳的物體。

　　那是，牙齒。

　　或者說，獠牙。

　　“有意思。”

　　周北平饒有興趣。

　　“你不怕我？”

　　陳哥抬起了頭。

　　映照在鏡子里的，依然是那張臉。

　　模樣還是那樣。

　　只是籠罩上了一層青黑色。

　　再加上凸出來的獠牙。

　　如果換上一套清朝的官服，他可以直接去本色出演僵尸片了。

　　怕？

　　周北平笑了笑。

　　如果是數天之前，他或許還真會有點這樣的情緒。

　　只可惜，由于每天在公司，幾乎天天都可以見到江晨剪指甲、磨牙這樣的日常行為，他都已經習慣了。

　　“你到底是誰？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陳哥說話有些不利索。

　　這也正常。

　　頂著這么幾顆長長的獠牙，換作是他，也會這樣。

　　“我說了，我就是我，如果說非要有什么不一樣的，用玄幻小說里的話來說，應該就是得到了一點奇遇�！�

　　周北平端起鏡子前的水喝了一口，笑容依舊。

　　“這不跟你一樣？你不也得到了奇遇，看看這指甲，看看這牙齒，嘖嘖，僵尸附身啊。”

　　僵尸？

　　這個詞，現在近乎成為了陳哥的禁忌。

　　他渾身一顫。

　　“小周，救救我！”

　　“噗通�！�

　　他竟是直接，給周北平跪了下來。

　　周北平轉身看著他。

　　看來，這又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說說吧，你的故事�！�

　　周北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陳哥沒有隱瞞。

　　“十天前，我本家的一個兄弟找到我，說是手上有一批貨，想要存放在我這里。”

　　“他當時給我看了，是一些玉鐲子之類的首飾，還有一些字畫，我也沒有在意�！�

　　“可不料，沒過兩天，店里便是發生了一些怪事。”

　　陳哥是住在店里的，他只租了一個店面，只是自己在里面加了一個閣樓，他平常就住在閣樓里。

　　至于那位本家兄弟所說的貨，由于體積也不大，所以也是放在閣樓里的，就放在他的床底下。

　　那兩天晚上，他總做怪夢，夢境差不多一樣。

　　大約就是一個穿古代衣服的女人，總說他拿了她的東西，讓他歸還。

　　陳哥也沒在意。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

　　那天晚上，他營業到半夜零點。

　　洗漱完之后，把店門關上，準備上閣樓睡覺。

　　在床邊，他見到了一個女人。

　　就是在夢境里，他所見到的，那個穿古代衣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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