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想死?
“公主!公主!……不好了!”
眼見辛奴慌慌張張的跑回來,喜已在心里徑自猜了個大概。今日癸自下朝后就沒回芷陽宮,恐怕又是去了苕華二妃那里,她已經習慣了。
而如此不必時時提著心膽面對那個暴躁易怒、又偏執多疑的男人,她也逐漸覺得這樣其實更自在些。
總之她已經認了,不期望能與癸再有好轉了。
“有何不好的,不就是大王又去了苕華宮嗎?我倒覺得挺好,清靜……”喜斜倚在座榻上,有氣無力。
辛奴氣喘吁吁,卻是急道:“公主!不是這事!是……是伊……”
聽到此名,喜全不似方才,半身倏的驚起。“伊怎么了!”
辛奴知道她心系于此,連忙重新調整自己跑亂了的呼吸,盡其所能連貫的說道:
“伊找到了,他近日在商國被商世子大張旗鼓的賜名‘伊摯’,還被特許歸為帝嚳之后,成了名副其實的商國宗親!”
“他……他沒事?”喜簡直喜出望外,素手附在胸前,不斷叨念:“……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近兩個月了,她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好在伊還活在世上,好在……伊還如此好好的活在世上……
此時此刻,喜如釋重負,一張美艷如畫的面容分明笑得明媚,可那一雙明似秋水的眼眸卻偏偏流下了剔透的淚來,看得人莫名心酸。
“公主……”辛奴低低喚她。
誰知她恍然回神,突的想起了什么,疾問:“那大王呢?他如何反應的?”
辛奴一下便亂了陣腳,這事是她最不敢說的。“大王……大王震怒……摔了太室殿后殿的大半陳設……還……還讓趙大人派人去商國刺殺……”
刺殺!喜倏的一悸。癸果然不會放過伊,哪怕伊現在已經成了商國貴族,不可隨意斬殺……
喜只覺胸口瞬間悶不透氣,下意識便起身要出去找癸,卻在跑到門口時剛好殿門大開,她撞上了一個硬如鐵石的胸膛。
“這是急著要去哪?”頭頂上方傳來癸的聲音。
“大王……”喜本能抬頭看去,卻沒留心自己眼圈還紅著,臉上的淚痕也沒有干。
“你哭了?”癸眉頭一緊,眸光瞥向喜身后的辛奴,見她一副心虛的樣子,便又垂眸瞧回喜面上,神情剎那陰郁。“那賤奴的事,你聽說了?”
喜本是一急之下想要去求情的,可她清醒了一瞬就心知自己求情無用,便忽的不知該說些什么了。
此刻就那般怵然被癸盯著,她心底亦不知為何越來越犯起毛來,不自覺的向后縮去。
“這么怕我?”癸話音涼薄,眼瞇得細長,有力的指頭突然捏住喜的下巴,讓她無法再退。“怎么?你在乎的人就要死了,不想為他求情嗎?”
面對這樣被妒恨和疑心扭曲得可怕的癸,喜大瞠著雙目哽噎難言,無助的眼淚不受控制的頻頻劃落。
“求我啊,再求一次,看我這次會不會放了他。”癸邪肆挑眉,步步相逼。喜越是這樣可憐兮兮的不說話,他就越是控制不住慍怒。
“求我啊!你啞了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竟已變作厲吼。就連鉗著喜下顎的指尖都愈發用力,恨不能將這脫離掌控的丫頭一次性捏碎,也好過眼看著她日復一日委屈巴巴的惦念別人。
“大王!……”辛奴實在看不下去,拼了命爬去癸腳邊求道:“公主已經很苦了,請大王別再這樣對她……啊!”
還不等她說完,癸已一陣狂躁,使足了勁伸腳將她踢開。“賤奴!連你都敢來教訓我了?看來這芷陽宮上上下下都活膩了!”
話音未落,只見劍鋒出鞘,癸竟真的對辛奴起了殺心。
“不要!”喜大驚,立即沖過去抱住辛奴,飽含淚意仰望向癸,苦苦哀求:
“長玲已經不在了,喜就只剩辛奴這一個貼心的奴陪伴。若大王今日當真非要開殺戒不可,便先對喜下手吧,如此,往后喜也不必孤獨一人……”
癸一怔,眉間擰得更緊,俯身靠近她,冷眸反問:“在我身邊,你何來孤獨?我就那么讓你覺得無趣?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你想死?”
喜雙目怔怔不敢回話,不過說到“死”,仿佛這樣也不錯,至少可以解脫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忽然,癸突如其來的嗤笑打斷了喜的思緒。
“想死?想擺脫我?……呵呵呵呵……”他邊笑邊搖頭,笑得越久,就越感凄厲。
喜冷汗暗生,正不知該如何應對時,門外傳來了干辛的聲音:“啟稟大王。”
屆時,癸也總算收起了那詭異的笑,沉聲問道:“何事?”
而隨著他這一聲問,殿門也被左右打開,正見干辛躬身立于門前。“夜宮酒池里的酒已經蓄滿……”
方才門關著的時候干辛就聽出里面氣氛不妙,眼下他又壯著膽子抬眼望了一下這二人劍拔弩張的架勢,試著建議:
“呃……大王若是心情不佳,要不要安排一下與眾妃前去同飲?也可……憑借三分醉意,作樂消愁……”
癸一頓,忽而牽了唇角。“呵,好一個醉酒三分、作樂消愁,這滿朝文武,終還是你干辛了解我。不過偌大的夜宮,偌大的酒池,莫說僅有三個帝妃,就算帶上所有后宮女官和美奴都閑不夠熱鬧。”
他站直了身子,出言令道:
“傳我的令,在夜宮大宴十個日夜,除了整個后宮,也要邀我大夏百官同歡于酒池!十日之內,上至卿,下至仕,皆可不論尊卑,極盡歡飲!”
“是!”干辛應聲退下,低垂的眉眼暗光流轉。看來今日,定是一個極好的日子……
“喜,你可聽見了?你不是早就對這酒池之宴期待已久了嗎?走,現在便隨我去歡愉一番吧。”
癸將喜扶起,拉了她的手便要走。那面上更是一掃陰霾,仿佛方才的不愉快全沒發生過一樣。
可就算癸不介意了,喜卻還有介意之事。依癸所言,一會去了夜宮還要見到那苕華宮的那兩人,想到這,她便不由自主的生了反感。
癸感覺到她不情不愿,手心里那一小團溫熱亦似有掙扎,就突然止住步子,壓低了聲線說道:
“十日大宴伊始,我現在心情好得很,你若膽敢在此時對我說一個‘不’字,我便即刻在你面前斬了辛奴。”
喜駭然,不敢再反抗,就這般被他半拖半拽的拉上步輦,去往夜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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