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熏育還小
果然,竹青解釋道:“就是讓你從此做她的孩兒,叫她‘母妃’。”
熏育幼小的心陡然一顫。“那……熏育往后還能見到母妃您嗎?”
竹青凄凄搖頭。“你若成了她的孩兒,自然就與母妃再不能相見了……”
熏育聽后,猛的抱住竹青的脖子,眼淚瞬間飆出。“不!熏育不要做她的孩兒!熏育只要母妃!”
竹青心疼的輕撫著他幼小而顫抖的脊背,柔柔哄道:“母妃知道,母妃也不想跟熏育分開……”
熏育緩了一會,又抽噎著問:“母妃,元妃長得那么美,可怎會如此惡毒?”
剎那,竹青美麗的眸子幽幽輕顫,聲音亦越發(fā)徐徐而飄渺。
“熏育,不只是她,后宮之中,每一個女子都不簡單。她們來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氏族,也必然各懷心思,隨時都渴望踩踏著旁人助自己立足。記住,在這里,你真正能信得過的,就只有母妃一人,此外,千萬別輕信任何一個女子。”
熏育心中駭然,放開竹青的脖頸滴滴道:“那……母親也與她們一樣嗎?”
竹青抬手輕輕拂去他面上粘著的淚水,一笑間,慈美卻慘然。
“所謂宮廷,邁前一步,是享不斷的奢靡榮華;退后一步,則是望不盡的空谷深淵。想要活下去,就自然是要如此的……”
……
在之后的日子里,喜便開始教導熏育琴瑟。
“熏育,給你,這個瓜很甜!”喜笑瞇瞇的親手端了一盤剛切好的甜瓜送到熏育眼前。
熏育看了一眼,風妃對他說過的話又浮現(xiàn)在腦中,他心里一沉,取了其中最小的一塊吃下,畢恭畢敬道:“多謝元妃。”
喜看出他有意避她,卻也沒有要放棄的意思,仍舊滿面討好,將陶盤又向前湊了湊。“來,再吃一個吧!”
然而熏育這次卻沒再理會,垂眼端坐,語氣也微冷:“元妃,母妃還在等著熏育回去,還是快些開始授課吧。”
喜的眼中終于顯出些許失落。
熏育對她總是恭敬有度得離譜,一點也沒有一個五歲小童該有的天真活潑。
無論喜待他多么溫柔和善,他都不肯對喜敞開心扉。只要課業(yè)結束,他便會立即施禮離開,半刻也不會久留。
如此相處看似挑不出任何毛病,可熏育就是仿佛與她隔了千里萬里一般,不肯與她貼近。
“哼!一口一個母妃!”忽然一聲厲喝,癸踱步而入。
喜驚了一跳。熏育很是怕癸,只要有癸在,他便無法安心課業(yè)。于是每逢上課,喜都會將癸推出去溜達一個時辰。誰知今日這家伙竟不知為何突然折返了。
“父王!”熏育嚇得全身顫抖,叩拜間,已全沒了方才的漠然。
“你可知,元妃也是你的母妃!”癸走到他跟前垂眸訓斥。
熏育小臉慘白,低聲懇求:“父王息怒……”
一個生得如此好看的小娃娃被嚇成了這副模樣,喜看著心疼,伸手扶去癸的襟口勸道:“大王,不要這樣吼他,他才只有五歲。”
聽到喜還在為熏育說好話,癸捉了她的手蹙眉嘆道:“你就是太善良,才會連五歲的孩子都欺負你。”
喜一臉裝傻。“熏育何時欺負我了?”
癸睨瞪著眼、輕敲了一下她自作聰明的小腦袋。“別以為你不讓我跟著,我就不知他近來是用什么態(tài)度對你的。”
喜一滯,第一時間便暗自思考起來:
辛奴是她的心腹,凡事又懂得分寸,這些年除了曾經(jīng)的付沫一事,是無論何時都會完全照著她的心思辦事的;唯有長鈴單純,只要不是有害于她有施喜的,常常被癸一詐就容易走嘴。
喜瞥向長鈴,果然見她下意識縮了半步。看來熏育的事,定是由她口中而出了。
喜嘆息著轉眸對癸道:“熏育還小,只是不知該如何與我相處罷了,怎算得是錯?”
“就因為他還小,他能如此待你,便必然是有人唆使。”癸一派決然。
熏育一驚,睜大了雙瞳否認:“母妃沒有唆使熏育!”
他太小了,哪懂得成人間的言語之道?這不說還好,一說反而欲蓋彌彰。
癸的一雙深眸瞇得狹長,戾氣尤重。“我何時說過是風妃唆使你的?”
眼見癸就要大發(fā)雷霆,喜忙道:“熏育,快認錯!”
可熏育這孩子卻不知怎的來了倔勁兒,看了一眼喜,不滿道:“熏育無錯,母妃也無錯,為何要認錯?”
他又看回癸,第一次壯著膽子說出自己的心里話:“父王,您不能待母妃如此不公!”
話音未落,便已有一個巴掌印在了他幼嫩的面上,打得他小小的身軀直接栽倒在了地上。“放肆!膽敢對我和元妃如此無禮!我看你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好日子過膩了!”
喜大駭,跑去扶他。“熏育!疼嗎?聽話,就跟你父王服一下軟吧!”
熏育幼小的身子不停抽噎著,橫流不止的眼淚幾乎淹沒了全臉,卻緊咬著牙死活也不肯吭出一聲。
而這副樣子讓癸更為氣憤,放聲大吼:“趙梁,將這小畜生丟回他那碎嘴的母妃宮中!我不想再見到他們母子二人!妺喜!我們走!”
說罷,便硬拖著喜氣呼呼的回了內(nèi)殿。
癸一屁股落座,卻半天也不見喜入懷,抬眼看去,喜竟是駐足在了門口。
“怎么站在那?”癸頗有怨念。
喜扁了扁嘴。“大王在氣頭上,喜看著害怕。”
聽她如此說,癸方才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向她伸出手,語氣盡量平和道:“過來。”
喜走過去牽著那手坐進他懷里,只聽癸又問:“你怕什么?我的氣又非針對你。”
“喜是怕大王一氣之下傷了與熏育之間的父子之情,他還那么小,又是大王唯一的子嗣……”
喜諾諾的,癸卻是一嗤:“恐怕他和風妃就是仗著他是我唯一的子嗣才會如此囂張。”
“大王是否想多了,熏育雖然有些冷漠,但并未對我如何。”喜始終覺得癸對小熏育太過苛刻了。本就不是她的孩子,自然也不會那么容易就親近于她,這難道不是有情可原的嗎?
“嘖!”癸恨鐵不成鋼一般擰了一下她的鼻尖。“你這丫頭怎么這般傻?熏育現(xiàn)在小,就已經(jīng)待你如此,倘若長大有了權勢,他還會容得下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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