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投機
紀棠被老太君點中心事,羞澀的垂了頭,表示默認了,稍傾又道:“其實孫兒是想求求祖母,替孫兒照應葉家母三人幾日……”
“那賈氏昨兒走時將隨從全帶走尋人去了,賈四姑娘卻還在咱們山莊上呢,孫兒想不如午后便親自走一趟,送那個賈四姑娘回海城顧府。//百度搜索:78小說網(wǎng)看小說 //”
“這是為何?”老太君皺眉道:“若是為全了待客之禮,隨便遣誰送她一趟就是了,為何你還要親自去一趟,你就不怕打草驚蛇?”
“接葉太太母過來住幾日也好,省得祖母老胳膊老腿的還要坐上馬車往她家跑,還能多處幾日,海城你不許去!”
“你若是想探探賈氏回了顧府沒有,叫你五哥六哥替你走一趟,你五哥早就娶了媳婦了,你六哥也是自小訂了親的,還省得被賈家咬你一口,叫你娶了那個刁蠻的賈四!”
老太君心中清楚,紀棠這是想去看看顧府亂套了沒有,再看看顧斂之那個小人如今如何了;紀棠當初也丟了,顧斂之礙于賈氏的雌威,外加顧伯翔的出生等等,定然沒很在乎過,如今又丟了一個兒,自然不同了不是?
“你娘那般慘死在他們夫婦手中,這種深仇大恨還用你再去加深一下么,”老太君見紀棠將話聽進去了,又輕聲勸起來:“咱們好不容易來了寧州,你就踏踏實實陪著祖母招呼葉太太就成了。”
紀棠輕輕點頭。祖母說的對啊,娘已經(jīng)死了,管他顧斂之如今什么樣。這仇也非報不可,借著送賈四的機會去趟海城,保不齊就叫心中的仇恨越燒越旺,又成了葉蕙口中的小不忍亂大謀呢。
“孫兒就不回花廳了。留在這兒服侍祖母用飯吧?”紀棠笑著獻殷勤。
老太君輕啐了一口,叫他趕緊回花廳陪客人:“你五哥的叔丈人是你請來的,總不能叫你的兄弟們替你應酬;祖母用罷飯。就差個媽媽去賈四那里瞧瞧,你就不用操心了。”
賈媛自然是愿意早些離開錦繡山莊,早些回海城的,因此等午后老太君派來的媽媽才說要送她回海城,她立刻就答應了。
四殿下毓祥噴了她一臉茶水,早就令她恨得牙根兒癢癢,家里叮囑的話兒也早忘到山后去了。想著等回了京城再說也不遲——當今圣上又不是毓祥這一個皇,三皇五皇也到了擇妃的時候,憑什么叫她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雖是這么想著,待到啟程之時,遠遠的見到護送隊伍里有兩位爺騎在高頭大馬上。賈媛因看不清二人的面容,還是一陣欣喜若狂。
這莫不是四殿下攜了哪個表兄弟一同送她回海城?既如此,豈不是說四殿下還是對她有情的?
賈媛滿心歡喜的快步走向馬車,快到馬車跟前了,卻見那兩位少爺皆不大認得,那兩位少爺也當不曾瞧見她,只管招呼著護院小廝們,說是可以啟程了,心頭又是一陣失落。
“如今有人送咱們回海城了。姑娘怎么還不高興?”扶著賈媛上了馬車后,鴻雁輕聲問道。
自家姑娘想給四殿下做正妃,已經(jīng)是沒什么戲了,若能嫁給哪位常家少爺不也是很好的事兒么?要知道自家姑娘在京城……已經(jīng)臭了名聲,有點規(guī)矩的王府和公侯之家、高官門第都是不屑與她結(jié)親的,還不如遠遠的離開京城。找個門戶相當?shù)募蘖四亍?br />
賈媛雖然刁蠻任性,此時卻不那么愚蠢了,聞言便不免冷笑道:“你當常家老太君缺心眼不成?外頭那兩位少爺定然是早就定下親事、或是早就成了親的!”
“再說了,你將你姑娘我看成什么人了?四殿下不成,我就要低就?幾個皇不成,還有親王世,親王世不成,還有郡王世、公侯府的世,什么時候輪到常家這個外戚了!”
賈媛主仆就這么一路離了錦繡山莊,一路直奔海城而去;常紀棠此時也帶著幾個隨從到了城中冷梅巷。
因紀棠臉上帶著人皮面具,王二叔并不認得他,聽說是來求見自家太太的,想起姑娘臨走前的囑咐,說什么也不許紀棠進門;紀棠的隨從并不知緣故,還欲上前與王二叔糾纏,卻被紀棠攔了。
“那您叫我見見祝伯總可以了吧?”紀棠攔住自己的人,便笑著低聲問王二叔:“或者見見四喜哥發(fā)財哥也成,再不然就是裴媽媽吳媽媽,石榴,都可以。”
王二叔愣了,這位公哥兒面生得緊,為何卻能數(shù)出自家這么些人?
紀棠本就是故意逗王二叔呢,如今見他愣了神,便附耳說了幾句話;王二叔恍然大悟之余又驚又笑,笑過后忙拆下門檻請來人進院,一邊忙活一邊心里嘮叨道,原來是常勝這小啊,怪不得方才就覺得說話聲耳熟呢……
進得院拴了馬,紀棠就充做主人、打發(fā)自己的四個隨從去客座里坐著,不喊不許出來,自己邁步朝祝伯的倒座房走去;祝伯正提著壺泡茶呢,冷不丁瞧見個陌生人走了進來,便不免唬了一跳。
“祝伯勿驚,是我,常勝。”紀棠指了指臉上的人皮面具,“為了開那個勞什斗花會,不便以真面目示人。”
祝伯哈哈大笑,順勢請他坐了,將新泡好的茶也給他端了一盅,心道怪不得那斗花會弄得神神秘秘的,敢情是這小搞的鬼。
兩人對坐著喝了會茶,常紀棠也將自己的事兒講得差不多了——葉天成與祝伯都算是他的啟蒙師父,他有什么事兒都不會瞞著祝伯,莫說是自己上了族譜成了常湘真正的兒,就連賈氏被請到了斗花會上的事兒,他也不曾瞞著。
祝伯先是恭喜他成了常家名正言順的孫,又覺得這也沒什么可恭喜的,若是常湘活著,哪有這么些鬧心事兒,面上便不免訕訕的不安;待聽得賈氏丟了兒,又覺得甚是舒坦,又感慨起了當年的小毛孩如今也長大成人了。
“若沒有老爺和祝伯當年的教導,哪有我的今日。”紀棠輕聲道。
“我們姑娘可知道紀棠少爺要接太太和哥兒過去?”兩人又說了幾句話,祝伯便徹底對紀棠改了口——這可是自家姑娘將來的姑爺,總不能還像過去那樣稱呼了不是,該習慣就得習慣。
紀棠對祝伯如此喚他還有些不得勁兒,卻也明白個中緣故、只能由了祝伯去,“我想給她個驚喜,便不曾對她講,斗花會要散場還要待明日早晨呢。”
若是沒有賈氏那一檔事兒,祝伯是很不贊成自家太太和哥兒去錦繡山莊做客的。
哪有要嫁姑娘的人家上趕著去男方家做客的道理?常老太君身份再高,也很該主動來冷梅巷拜訪才對,否則不成了自家姑娘嫁不出去了,反要積極去討好常家!
如今卻不一樣了,既然紀棠少爺已經(jīng)對海城顧府動了手,就叫太太和哥兒去錦繡山莊住上幾日也好,也省得常老太君匆匆來了冷梅巷,又要匆匆離開,祝伯這么想著,便起身招呼紀棠一同往二門走去。
葉蕙的娘帶著柱哥兒并一眾服侍慣了的下人跟隨著紀棠,烏烏泱泱到了錦繡山莊,葉蕙才陪著常老太君從溫泉池里泡澡出來,兩人坐在澡池外間的軟榻上,一邊由丫頭們給擦著頭發(fā)抹著首烏膏,一邊笑吟吟談天說地呢。
這也是紀棠臨走前專門去囑咐葉蕙的,說是既然兩人都私下見過面了,她也該去見見老太君,莫叫老太君挑出理來——在紀棠心里,葉蕙的分量確實最重,可祖母也是他的親人不是?若這兩人能聊到一處去,才是他最最喜聞樂見之事。
他的囑咐提醒了葉蕙,雖說她知道常老太君此行寧州、不單是為了斗花會上那些籌謀,也是為了見見她娘,斗花會結(jié)束后雙方還能再見面,她是個晚輩,在離開之前拜見下老太君,確實也是應當應分的。
誰知午后小眠醒來,常老太君已經(jīng)差了人來請她,說是要請她一起泡湯;葉蕙一邊琢磨著老太君這是要與她“赤誠相見”,一邊也就隨著宋嬸兒來了湯池,因兩人有著個共同話題是紀棠,又同為喜愛花草之人,竟然沒片刻也就熟了,到得眼下這會兒,已經(jīng)是無所不談。
“等我見了你娘,我還得謝謝她,若不是她生了你小兄弟,我們紀棠豈不是沒了機會?”常老太君笑道。
家中無男嗣的女孩兒,絕大多數(shù)都是招了女婿上門的;叫她將紀棠送給葉家做贅婿,莫說她舍不得,常家也不能丟了這種體面。
紀棠又是個重情義的孩,叫他就此丟了這葉家姑娘,另選個姑娘娶回家做媳婦,恐怕這一輩都得過得悶悶不樂吧;如此等她百年之后,又該如何去九泉下面見自己的女兒?
葉蕙也不裝羞澀,反而笑道:“老太君所言極是,我娘可是我們?nèi)~氏六房的大功臣。”
她這話是這么講,有紀棠過去零零零星星的話做過鋪墊,老太君又如何不知道,若不是葉蕙處處護著她娘,她娘這個男嗣也不一定生得出。
“蕙丫頭瞧瞧這個玉玦可熟悉?等我見了你娘,便將這個交給她收著,你說可好?”常老太君將刻著常家徽記的玉玦遞給葉蕙,話語中雖帶了三分促狹,確也有著七分真心。
一直落落大方的葉蕙終于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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