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開場
眾人紛紛到了斗花會的現場,時辰也還富裕;葉蕙見到了葉天元,也見到了吳山,笑著與葉天元施過禮,便喚吳山來與她們主仆坐到一處——斗花真正開始后,還得叫吳山替她應答呢。//百度搜索:78小說網看小說 //
葉天元的兩個女兒并不曾前來,只因這斗花會有規定,參選之人只能帶一個貼身小廝或丫頭并自家花匠,其余人等是不能入場的。
不過葉蕙轉眼間瞧見賈氏姑侄,情知也有高抬貴手一說兒;只是這高抬貴手的背后,究竟隱藏著常老太君與常紀棠打的什么主意,眼下還不得而知。
那賈四姑娘賈媛雖然有賈氏事先安撫了,如今見得葉蕙身前擺著棵花開滿枝的大牡丹,又不免怒從心頭起,滿心滿腦子都是羨慕嫉妒恨。
鴻雁已經跟她講過了,說是也曾去過紫藤苑,葉家姑娘卻不答應與她換花兒,如今再見得葉蕙的花木確實好過她的,立刻招呼鴻雁道:“你去給我擠兌那個葉八娘幾句去,就算我跟人家撞了花,她也別想拔得頭籌!”
賈氏一個沒攔住,鴻雁已經朝著葉蕙那邊走過去,到得葉蕙身前,便笑著將她家四姑娘說的話講了。
葉蕙掩口笑了一陣子,一字一句對鴻雁道:“說什么來斗花,我其實就是找個借口出來玩玩兒罷了,難道你們不是?這算多大點子事兒啊,竟然還勞你們賈四姑娘如此費心?我從來都沒想拔得頭籌,替我多謝你們姑娘吧。”
鴻雁一拳打在棉花包上,訕訕的退了回來。將葉蕙的話又跟自家姑娘學說了;賈媛大怒,連聲吩咐:“既然她不在乎這個,你去替我將她那株牡丹都薅了!”
賈氏不待阻攔,賈媛的大嗓門已經引得大半個花廳內的人看過來。議論聲頓時紛紛響起。
“這姑娘為何如此刁蠻?自己的花草比不過人家,就乖乖認輸罷了,為何還要毀壞別人的花木!難不成想要仗勢欺人么?”
“這根本就是不懂花草強裝高雅之人。殊不知高雅是裝也裝不像的,斗花會還不曾開始,已經露了本相。”
“就是,我瞧她那十八學士恐怕也是花了銀子買來的,若說這等粗俗之人也會蒔弄山茶,我是不信的。”
“噓,大家都小些聲。那姑娘如此刁蠻無理。若是將咱們的花草全都薅了,難不成咱們還拉下臉來跟她打一架?跟這種人打架斗嘴,我都嫌寒磣。”
賈媛哪里聽得了這種諷刺外加貶低,正欲橫眉立目訓斥眾人,賈氏的臉已經如同火燒。坐也坐不住了,匆匆起身轉圈福了福身、算作賠禮,便來到侄女身邊,低聲警告:“媛兒,你祖父和你爹爹之前是如何告誡你的?你可莫以為一個區區賈府就是大齊朝第一了,任誰都得捧著你!”
“若是這話兒被四殿下的人輾轉傳到當今圣上耳朵里去,或是被太后娘娘淑妃娘娘知曉了,莫說你想做皇子妃的希望泡了湯,你祖父和你爹……也得受你牽累!”
賈媛本來不服。聽得賈氏說做不得皇子妃了,立刻醒過神來,饒是如此還是低聲埋怨:“還不是那個葉八娘給臉不要,她若是乖乖的跟我換了花,哪里有后來這么些個事兒!”
“我本來將家里的囑咐記得清楚著呢,被她這么一氣竟然都忘了。都怪她不曉事!”
賈氏無聲的嘆了幾口氣,這孩子怎么這么不講理呢?
可還是強忍住心頭不快,依然諄諄勸告道:“你只需想一想,憑誰的花草怎么好,只要是身份低微,誰也蓋不過你去,不就得了?那葉家姑娘只是個商戶女,還能壓你一頭不成?”
“就算她那棵樓子牡丹得了花王,就憑她,莫說四殿下,就是常家少爺們也不是她能肖想的。”
自家老爺顧斂之愛酒,酒醉之后還常常念叨常氏的好兒呢,被她不經意聽見了,不是一樣要小意兒賠禮?常氏再好,那也是個小門小戶的淫奔女子,哪有賈尚書府分量重,最終不也就落了個下堂的命!
女人拼得不就是家境?只要娘家腰粗,任憑什么樣的男人也得服軟!
若顧斂之先娶的那常氏不是小門小戶,換到這個錦繡山莊主人的常家來試試!這個常家可是太后娘家,百年世家,常氏若是這等人家的女兒,哪里還有她賈氏的立足之地呢?顧斂之也就成不了她的夫君。
“之前臨出來時我也告訴過你,叫你大方些,莫與人爭強斗狠,你怎么就那么不識斗,誰說什么你都生氣?你過去在京城吃這種虧還少么,哪一次賞花會斗詩會不是被人激兩句就惱了,怎么還不吸取些教訓!”賈氏又是安撫又是埋怨。
“身份擺在這兒,沒得自降身價跟誰都爭執的,爭執來爭執去自己也沾了滿身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就是老父親看好的嫡女!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叫二哥的庶女來,那個也比眼前這個上得了臺面,即便庶女做不了皇子正妃,做個側妃也很不錯了!眼前這位這種脾性,就算跟公主也敢斗上一斗,哪家敢要這種媳婦!
賈媛見賈氏有些生氣,又想起祖父囑咐說要聽姑母的話,說是姑母吃的鹽比她吃的米還多,稍稍服了軟,“姑母莫生氣了,媛兒懂了。”
賈氏出嫁時她才兩歲,不過長大后也曾聽自己的母親學說過,說是五姑母如何如何有魄力,如何將姑父的原配逼得下了堂;那個原配還生了一雙兒女呢,如今不還是任由姑母打著原配的旗號,這得是多大能耐?多聽姑母的話確實有好處……
葉蕙坐在不遠處,不時聽梅子給她學說一兩句偷聽來的、賈氏說的話,嘴角也不時泛起冷笑。
賈氏確實比賈媛高明多了,不過這又怎樣?賈氏自以為自己能嫁給顧斂之,又逼死顧伯蘭與常紀棠的生母,是她賈氏手段高明,其實還不是那句話,仗了個出身的便宜。
常老太君和常紀棠這次利用斗花會之名,邀請了賈氏前來,恐怕也是想從這個蠢笨的女人身上先下手;至于這個手要怎么下,她葉蕙不愿意多想,之后的日子走一步看一步吧……
花廳里的眾人斥責了賈媛一陣子,見賈氏姑侄先一步偃旗息鼓了,也就都閉了嘴;有那認識賈氏的夫人姑娘們,卻私下低語起來,左右也就是瞧不上賈四姑娘的做派那些話。
常家老太君此時也由幾個孫兒外孫簇擁著來到了花廳,對眾人笑著打了個招呼,便坐上了主位,孫兒們眾星拱月般圍坐在兩邊——斗花會與宴席不同,并不曾分開男廳女廳,好在眾位女客也都知曉,更是欲借這機會露個臉兒,因此上這花廳中只比昨日宴席更熱鬧些。
常紀棠陪著老太君進得門來時,就與葉蕙對過眼神。葉蕙怕被人瞧出什么來,只對他笑了一笑就扭過臉來,之后卻一直感覺得到,他火熱的目光時不時就投過來,只好在別人不注意時,雙眼含笑回他。
殊不知賈媛的丫頭鴻雁一直偷偷盯著葉蕙呢,一來二去的就起了疑;再定睛觀瞧時,葉蕙卻每每垂了頭,叫她以為方才是看錯了。
“四姑娘,奴婢怎么總覺得不大對勁啊,那個葉姑娘,總與個子最高的那個常家少爺眉來眼去的。”鴻雁拿不定主意,只好偷偷跟賈媛嘮叨起來。
“你管她呢,只要她不是和四殿下眉來眼去就好。”賈媛嗤笑道:“就算是四殿下看上她了又如何呢,憑她的身家,能做個侍妾就了不得了,你方才沒聽咱們五姑奶奶說么。”
鴻雁這才放了心,也就不再費心盯著葉蕙端詳來端詳去了;梅子卻將這主仆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輕笑著學給葉蕙聽了,葉蕙也笑起來——這賈四姑娘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不但將四殿下當做她的禁臠,還以為身世無所不能了。
一來一往間,斗花會也就正式開始了。花廳中早有主家安排下的兩位管事,皆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哥兒,拿著與會之人交上的花木資料唱歌一般念起了花名兒。
待念到了十八學士之時,賈四姑娘賈媛雖然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卻還是很期盼著姑母家的管事到底震懾住了另一位,十八學士后面的人名只有她一人;等到人名兒終于被念出來,葉天元卻還排在她頭里,不免又是一陣惱恨。
“四姑娘,您說這個葉天元葉老爺,是不是跟那個葉八娘葉姑娘有親戚啊?”鴻雁皺了皺眉頭,計上心來:“他們都是寧州人,定然都是一個家族的,既然是一個家族,為何要分頭參加斗花會?”
“對啊!”賈媛一拍手,將那正在報花名的管事驚得一愣,嘴上也打了磕巴。
“敢問帶著十八學士來參選的葉老爺,與我下手落座的這位葉姑娘是何等關系?” 賈媛高聲提出疑問,“若是這兩人本是一家,為何要分開參選呢!”
賈氏又一次嘆起了氣,這個侄女怎么這么叫人不省心?不過四殿下倒是因此多看了賈媛一眼,她再攔著也就沒了必要,因此立刻閉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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