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珠胎暗結(jié)
第一百八十章 珠胎暗結(jié)
陡然聽聞這天大的喜事,香鳳和李棗兒都覺得難以置信,忙追問道:“你說是真的?”
小廝點點頭,道:“是啊,還是大舅爺親自瞧的呢,錯不了。”
香鳳雙手合十,閉上眼拜了拜,對李棗兒道:“棗兒,你聽見沒,弟妹有喜了”
李棗兒也高興非常,道:“二哥一定開心透了,迫不及待地分享這個好消息。”
香鳳贊同道:“是啊。不過可不能這么過去了,如今弟妹是雙身子的人,可得好好補(bǔ)補(bǔ)。我這個做大嫂的,可不能空著手去。走,棗兒,咱們?nèi)タ纯醇依镞有什么補(bǔ)身的東西。”
李棗兒也正這么想,又聽香鳳也這么說,就要跟著香鳳往回走。
那小廝卻一個箭步攔住她們,急急地道:“兩位主子別再耽擱了,少爺讓我來,是要請少夫人立刻過去。”
兩人覺得奇怪,香鳳道:“這是什么意思?雖是喜事,也不會立刻就設(shè)宴慶祝吧?我就去拿些補(bǔ)品,一會兒就過去。”
小廝急道:“夫人有所不知,少爺此番讓我來請少夫人,實不是因為我家少夫人有喜,其實是因為……是因為……我家二夫人……也有喜了。”
小廝說得吞吞吐吐,兩個人一聽,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互相看了半晌,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少頃,李棗兒輕輕吐出一口氣,問道:“這什么時候的事?”
小廝道:“是……大舅爺給少夫人看完了,一眼看到二夫人,就說要給她也瞧瞧。二夫人開始不同意,可大舅爺非要看不可。少爺少夫人也是好心,以為二夫人有了什么大病,便讓大舅爺給看了,哪知……”
李棗兒聽完,想了半晌,臉色沉郁地說:“不管怎樣,我們先過去再說。”
小廝一聽李棗兒也要過去,忙道:“這個……少爺并未曾讓姑娘您去。”
李棗兒瞪了他一眼,道:“二哥不讓我去,我就去不得么?”
小廝知道李棗兒是一向受寵的,也不敢說別的,訕訕地應(yīng)了。
“走吧。”香鳳臉上也不復(fù)剛才的歡喜,顯得憂心忡忡。兩人都知道,依徐紅椒那性子,怕是已經(jīng)鬧起來了,李富實在沒辦法,才急忙讓人來找她們。
這當(dāng)口也沒人有心去找什么補(bǔ)品賀禮了,兩人匆匆上了車,一路來到錢家,直奔李富和徐紅椒住的后院而去。
兩人一路忐忑,提心掉膽地進(jìn)了院子,緊張兮兮地隨時準(zhǔn)備撲入一場暴風(fēng)雨中,卻不想整個院子靜悄悄的,沒有哭叫,也沒有吵鬧,然而氣氛凝滯沉重,下人們都守在門口,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離開,也不敢進(jìn)去。
那小廝也有些膽怯,硬著頭皮將李棗兒和香鳳帶了進(jìn)去,推開門,看也不敢看,低著頭道:“少爺,李家少夫人和李姑娘來了。”讓了兩人進(jìn)去,連忙退了出去,把門輕輕地帶上。
屋里很靜,隱隱有壓抑的哭泣聲,還有小小的勸說聲。這聲音兩人都是極為熟悉的,這勸人的人,竟然是徐紅椒。
心里都起了疑惑,不知道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詫異地走進(jìn)去,面前的景象讓令人又是一愣。
就見齊勤芳跪在低聲低低地嗚咽,李富一臉鐵青地站在地當(dāng)中,徐紅椒依在他身邊柔聲勸說著什么,只是每說一句,便有一顆淚珠劃下來,將李富的衣衫打濕了一片。
香鳳走在前面,看了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見三人猶自對峙,好似絲毫沒感到她們已經(jīng)進(jìn)來了,不由得開口問道:“二弟,這是怎么回事?”
“大嫂。”李富這才發(fā)現(xiàn)香鳳和李棗兒已經(jīng)來了,連忙迎了過來,扶香鳳坐下,道:“大嫂才出了月子,弟弟就讓大嫂過來實在是不應(yīng)該,可是我也是沒辦法了。出了這種事,我也不知道該找誰說,想來想去,還是請了大嫂過來,給弟弟出個主意。”
香鳳坐到主位,看看李富,又看看徐紅椒,再看看地上跪著的齊勤芳,伸手拉了徐紅椒坐到自己身邊,取了帕子給她擦眼淚,柔聲道:“這是怎么了?什么這種事?我聽說,弟妹你有喜了?這不是好事么?哭什么?還鬧成這樣?”
看一眼齊勤芳,皺眉對李富道:“究竟是怎么了?二弟你發(fā)這樣大的脾氣,我聽說,勤芳也有喜了,怎么還讓她跪在地上?”
話音剛落,李富還來不及說什么,徐紅椒又簌簌地落下淚來。
“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那我要打掉孩子,你又為什么攔我”李富瞪著血紅的眼,看樣子已經(jīng)氣極。
徐紅椒垂著頭,低泣著說:“事已至此,還有什么信不信的?我并不怪你……到底是你的孩子,我怎么能忍心讓你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李富閉了閉眼,狠地咬了咬牙,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青筋暴起,眼看就要大發(fā)脾氣。
李棗兒從來沒有見過李富這么生氣,連忙過去拉住他的胳膊,道:“二哥,你先消消氣,不管有什么事,也得先和我們說啊。”
對李棗兒,李富從來是說不出重話的,忍了幾忍,才道:“你怎么來了”
李棗兒輕聲道:“小廝到大嫂那邊時,我正好也在。聽了這事只怕二嫂傷心,二哥為難,便執(zhí)意跟著過來了,卻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香鳳也道:“是啊,棗兒也不是外人,和我能說的,和棗兒也一樣能說,況且,真有了什么事,我一個人也拿不了主意。棗兒一向主意最多,有什么不能讓她知道的呢”
李富沉默片刻,像是想開了般,指了指齊勤芳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他的聲音低沉陰鷙,隱隱透著暴戾之氣,若不是自覺男人不應(yīng)該對女人動手,他幾乎想立時就將齊勤芳撕成碎片。
香鳳和李棗兒都抽了口氣,香鳳吃驚地看看齊勤芳,視線落回李富身上,道:“二弟,你說的是真的?”
李富臉色鐵青,重重地點了點頭。
香鳳自然是信任李富的,又覺這種事當(dāng)不至于說謊,不過覺得十分難以置信,道:“可,你……你怎么能斷言說這孩子不是你的?”
李富看看李棗兒,斬釘截鐵地道:“我就是知道,而且確定。”
香鳳嫁人多年,聽李富這么說,又瞧他的樣子,臉色一白,想起一種可能,道:“莫不是……莫不是……”
李富再次點頭,道:“娶她并非我所愿,她又非我心儀的女子,我怎么會讓她懷有我的孩子。”
“那……”香鳳驚訝得有些失措,瞪著齊勤芳,顫聲道:“這……這孩子是誰的?”
李富死死地咬著牙,喉結(jié)顫動幾下,冷冷地“哼”了一聲,什么也沒說。
“這……這……”香鳳手腳冰涼,手心里卻全是汗,口干舌躁,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富看著徐紅椒,無力地道:“這不是我的孩子,我要把他打掉,可她……她竟然攔著我還說些有的沒的……我……我真是……”
李棗兒在旁聽得清清楚楚,自然也是十分震驚,不過比起思想保守的香鳳,到底沉穩(wěn)鎮(zhèn)靜多了。
想一想,李棗兒先來到徐紅椒身邊,道:“二嫂,二哥都這樣說了,你還不相信他嗎?”
李棗兒清楚,雖然李富的面子受損,但齊勤芳并不是他想要的女人。雖然齊勤芳紅杏出墻,與別人珠胎暗結(jié)是可惡,但畢竟沒有感情,還不至于如此大發(fā)雷霆。關(guān)鍵是徐紅椒,她才是李富的開心鎖。只要徐紅椒不傷心,李富自然也就不會生氣,到時才能平心靜氣地處理這件事。
徐紅椒悄悄看了眼李富,小聲道:“我也不是不信他,只是……”瞄了眼齊勤芳,又垂下頭去,道:“我不知道,我亂的很。”
微微一笑,李棗兒道:“二嫂,你是快要做娘的人了,怎么還能遇事就哭呢?日后,要怎么成為孩子的依靠呢?你這樣哭,不止惹二哥傷心為難,對孩子也不好。若孩子真有個什么閃失,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嗎?你又對得起二哥嗎?”
徐紅椒微微收了淚,道:“可是我……”
李棗兒道:“且不說這孩子不是二哥的,就算真的是,二哥為了你,寧可殺掉自己的兒子,是為什么?是因為他眼中、心中只有你,你又怎么可以傷二哥的心呢?”
“我知道。”徐紅椒抬眼看著李富,目光深深地凝在他的臉上,“可是我怎么忍心他為了我,做出那么殘忍的事?不管是不是他的兒子,到底,是一條命啊”
“那么,你相信二哥心里只有你么?”李棗兒輕輕地問。
徐紅椒看著李富,想了想,緩緩地點了點頭。
李棗兒笑了笑,又道:“那,你的心里,只有二哥么?”
這次連想也不用想,徐紅椒飛快地點了點頭,臉也悄悄地紅了。
李棗兒于是湊到她耳邊,道:“既然這樣,你還哭什么呢?二哥到底算是個男人,若那孩子真的是他的,他又怎么會找大嫂來這么說,白白給自己扣一頂綠帽子呢若僅僅是為了討你歡心,代價不是太大了嗎?你難道不知道,面子和尊嚴(yán)對男人來說,有多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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