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 夜談
第一六三章夜談
齊寶釵的眼眸清澈見底，滿滿的驚訝與委屈錯(cuò)愕似是要溢出來一般。
齊寶釧連忙爬到床邊抱住齊寶釵，道：
“五妹妹，五妹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該多嘴的。當(dāng)然不是你了，你對(duì)我那么好是不是？若是你的話，你怎么會(huì)對(duì)我這么好？”
她一定是不知道的！齊寶釧的眸光閃過一抹慶幸來，母親說過，齊寶釵的生母是她害死的，果子狀告她說不得便是齊寶釵背后主使。可是這怎么可能呢？齊寶釵那么那么的怯弱，說句話都要看人臉色，怎么會(huì)有那么深沉的心機(jī)？
如今聽齊寶釵親口否認(rèn)，齊寶釧也萬分安心的打算留在她身邊了。
“咕嚕嚕……”
齊寶釧的肚子不合時(shí)宜的叫了起來。
齊寶釵連忙推開她，笑道：
“妹妹我真是疏忽了，趕了這大半天的路我也是餓極了，竟然忘記姐姐是否也餓著了，我這就讓人做飯去，姐姐想吃什么？”
“燕窩粥，叫花雞，紅燒肘子，獅子頭，上湯滑子菇，涼拌三絲，再來一個(gè)金華火腿湯。”齊寶釧順口就報(bào)出了自己惦念許久的菜名，虧得素素沒在屋子里候著，不然早就指著齊寶釧的鼻子罵了，說完了她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縮了縮脖子，道：“有什么就吃什么吧，我不挑的。”
齊寶釵笑了笑，道：
“我去讓人上街采買去，若是有姐姐說的菜，便讓他們買回來便是了。”
“你們沒有糧食？”
原來富貴的時(shí)候不知道糧食的珍貴，如今顛沛流離，齊寶釧可是直到這糧食千金難換，看到他們帶了那么多的東西，還以為里面都是糧食呢。
齊寶釵嘆道：
“何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沒有多少銀子，這次我們出來的匆忙，只收拾了細(xì)軟，便是莊子上的糧食也沒來得及帶走。”
齊寶釧失望的垂下頭去，旋即又抬起頭來，說道：
“對(duì)了，你有衣裳嗎？借我穿幾件。我身上這件好久沒有洗了，我以前怎么能穿一件衣服超過三次！可是這件衣服在我身上都十天了！十天了！你聞聞我身上是不是都有味道了！”
齊寶釧把胳膊湊到齊寶釵鼻下，齊寶釵淡笑著拍拍她的手，轉(zhuǎn)頭吩咐若蓮將自己的衣服拿來，道：
“我這就讓店家為姐姐燒水，姐姐先沐浴吧，等用完飯我們?cè)谡f話。”
說話間，若蓮捧來了齊寶釵的衣裳，如今剛剛?cè)肭铮鞖鉀鏊@衣裳因著齊寶釵的吩咐，也都是樣式簡(jiǎn)單的襖裙，而非更為繁瑣的襦裙或者坷子裙之類的。裙子也都是六幅的百褶裙，樣式簡(jiǎn)單易穿易洗。
齊寶釧看著這幾件細(xì)棉布，上面連繡花都沒有的衣裳，不情愿的扔到了一旁：
“怎么都是這些衣裳？”
齊寶釵不在意的將衣服疊好，放到床頭，道：
“出門在外多有不便。若是姐姐穿不慣，我那里還有一些宮緞，都是出嫁的時(shí)候母親給的嫁妝，姐姐不嫌棄就拿來做衣裳吧。只是……”
“只是什么？”
齊寶釧問道。
齊寶釵為難道：
“我當(dāng)年出嫁的時(shí)候只帶了素心她們四個(gè)丫頭，這四個(gè)丫頭姐姐也是知道的，笨手笨腳的也不會(huì)做衣裳。而何家的人，因?yàn)槠拍傅年P(guān)系……”
齊寶釵的話說不下去了，不過齊寶釧也聽明白了，她擺擺手，道：
“沒關(guān)系的，我讓小翠做便是了。你把衣料給她就是。”
“那就有勞小翠了。”齊寶釵感激的看向小翠，把小翠嚇得趕緊回禮不迭，看的齊寶釵暗暗感嘆，以前小翠什么摸樣？現(xiàn)在又是什么摸樣？她使了素心去拿衣料，順便跟廚房那邊說一聲要吃什么，又問：“姐姐還沒說母親去哪兒了呢？”
說起柳氏，齊寶釧的眼淚就下來了，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齊寶釵連忙道：
“三姐姐快別哭了，是我不該問，你先回房沐浴吧，我去看看兩個(gè)孩子，三姐姐可不知道，這兩個(gè)孩子差了不到一歲，丫丫不到四歲，正是調(diào)皮的時(shí)候，那胖胖整日里離不了丫丫，三歲半了，不喜歡自己走，卻偏偏吃的胖的讓人抱不動(dòng)，丫丫坐不住，到處跑，就得奶娘抱著胖胖一個(gè)勁兒的追，你說我當(dāng)初取個(gè)胖胖的名字做什么。”
齊寶釵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齊寶釧也不好意思再在人家的床/上呆著，磨磨蹭蹭的下了床跟著出了門。
并不寬敞的院子里種著一株榕樹，穿著一身大紅衣裳的丫丫撒腿繞著一人合抱的榕樹跑個(gè)不停，胖嘟嘟的胖胖被瘦弱的奶娘抱著，穿著一身寶藍(lán)的棉布衣裳笑的咯咯作響的指揮著奶娘跟著丫丫跑。
跑沒兩圈，奶娘就累的喘不過氣來，丫丫的奶娘就替過手去，抱著接著跑。
齊寶釵看著兩個(gè)孩子，心中前所未有的滿足，她再看一旁挪不動(dòng)步子的齊寶釧，輕輕一笑，上前去拍了拍手，道：
“你們餓不餓啊？”
“我餓了，我餓了！”
胖胖拍著手往齊寶釵這邊夠。
奶娘彎腰把他放下來，胖胖斜著身子邁著肥肥的短腿就跑了過來，兩只小手乍的高高的，圓圓的臉上有兩個(gè)小酒窩：
“娘娘，娘娘！”
齊寶釵忙步下臺(tái)階彎腰接住胖胖，然后費(fèi)力的將他抱起，用自己的鼻子頂頂他的小鼻子，嗔道：
“再吃娘娘就抱不動(dòng)你了，你今晚餓肚子吧。”
“不要，不要……哇！”
一聽沒得吃，胖胖哇的就哭了起來，那叫一個(gè)驚天動(dòng)地，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丫丫站在正房門口鄙夷的看了齊寶釵一眼：
“娘又欺負(fù)弟弟，我告訴祖母去。”
“祖母！娘娘欺負(fù)弟弟，娘娘欺負(fù)弟弟！”
胖胖也來勁兒了，一邊哭著一邊扯著嗓子重復(fù)著丫丫的話。
齊寶釵咯咯笑了一會(huì)兒，彎腰將胖胖放到地上，往他露在外面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只聽“啪”一聲，她咯咯笑著道：
“快去找你祖母哭去吧，記得讓祖母看看你的小屁屁！”
“哇！祖母！娘娘欺負(fù)我！”
胖胖叫了一聲肥胖的身子跳了起來，嗖的就躥進(jìn)了正房。
齊寶釧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五妹妹，你竟然舍得讓孩子哭？”
“怎么舍不得？”齊寶釵看了她一眼，笑道：“不過是玩笑罷了，你以為他真的哭啊？這小子鬼精鬼精的。”
“小姐該去沐浴了。”
小翠見齊寶釧的眼睛緊緊黏在正房的門口，知她心事，連忙扯著她進(jìn)了東廂房。
齊寶釵的眼眸冷了下來，原本以為自己放下了，原來還是放不下。
用過晚飯。
齊寶釵讓丫丫與胖胖在正房的暖閣睡覺，自己與齊寶釧秉燭夜談：
“三姐姐這些年是怎么過的？我怎么都打探不到姐姐的消息？”
齊寶釧嘆了一口氣，不欲多說：
“當(dāng)年趁亂逃了出來，原本去想尋安平的，可是身無分文，我們無法，只得在一地住一段時(shí)間，賣一段時(shí)間的刺繡，攢上一些銀子，繼續(xù)上路，如此過了這幾年，年前，我與母親落在上一個(gè)鎮(zhèn)子上，當(dāng)時(shí)我們身上沒有多少銀錢，又趕上年景不好，這里的糧食賣的很貴，小翠每日每夜的繡東西拿去賣也不過剛剛溫飽而已。入了冬，迎來了第一場(chǎng)雪，母親就一病不起了。”
齊寶釧的話里有多少水分齊寶釵不知道，不過倒是可以確信柳氏確實(shí)是死了。
齊寶釵掩下眼底的一抹快意，嘆道：
“早年三姐姐……嗯，那場(chǎng)大火起來的時(shí)候，我讓夫君給姐夫送了信過去，言說三姐姐沒了，姐夫也在北邊兒為姐姐立了衣冠冢。”
“是嗎？”
提起王安平來，齊寶釧的神情就有些恍惚，似是回憶，又似是甜蜜，又似是悔恨，更似是無奈。
齊寶釵抓著齊寶釧的手，道：
“三姐姐，你隨我們?nèi)ラL(zhǎng)安吧。那里距離韃靼比較近，快馬只三天的功夫，距離三姐姐那里也只五天的功夫。姐夫如今都沒有續(xù)娶，聽說他封底旁邊的部落的公主對(duì)他青睞有加，姐夫都不為所動(dòng)，三姐姐，無論以前發(fā)生了什么或者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姐夫如此足以證明他的心意。更何況在塞外，京中的流言蜚語的傳不到那里去。”
“你也相信他們的話？”
齊寶釧猛地縮回手去，戒備的看著齊寶釵。
齊寶釵嘆口氣，重新拉過她的手，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然后輕輕揉捏，道：
“三姐姐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而是三人成虎，就算我信你，姐夫信你，那么別人呢？那么多的流言蜚語，姐夫如今有旨意在身不能回京，可是若要回京了，日日聽人如此說起，你說姐夫不會(huì)起疑心嗎？就在塞外挺好的。”
齊寶釧的眼神軟化了起來，低著頭不語。
外面梆梆的響起三更的鼓聲，齊寶釵掩口打了個(gè)呵欠，道：
“天晚了，三姐姐，我們歇著吧。”
齊寶釵只穿了一件水綠色的肚兜，一躺下便掩不住曼妙的身材露了出來。生育了兩個(gè)孩子的她如今算不得瘦可也不算胖，總是比以前有肉一些，肚子上也如別的生產(chǎn)過的****那般起了小肚子，只是她的小肚子上異常的光滑，看不到一絲的妊娠紋。(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dòng)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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