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薨
第一四九章 薨
最終,兩人的話題是在第二日一早才得以繼續。
齊寶釵面色嫣紅的擁被而起,道:
“再以后便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了,齊家如何,今后也與我無關了。”
何安側躺著以手撐著身子看著她,問道:
“你就不怕日后我負了你,而你沒有娘家人撐腰?”
齊寶釵定定的瞅著他,忽然俯身以胳膊抵著他的脖子將他壓到在床上,低低嗤笑道:
“你若是敢,我便敢與你同歸于盡!”
這樣有些嬌蠻潑辣的齊寶釵是他從未見過的,他記憶力的齊寶釵是陰沉睿智隱忍的,這般的鮮活卻還是第一次,何安很開心的笑了起來,手上一用力就摟著她柔軟的腰肢翻了個身,將她壓在了x下。
黑如點墨的眸子帶著幾分笑意瞅著她……
齊寶釵直覺的屋子里的溫度越升越高,她不自在的扭動了一下酸軟的腰肢,避開那只作亂的手,揚聲道:
“拿冰來!”
“是。”
守在門外的素心應聲而去。
“噗嗤……”
何安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一翻身仰躺在床上側頭瞅著羞惱不已的齊寶釵滿心開懷。
“你笑什么!”
齊寶釵惱羞成怒起來,她從被子里悄悄的探出腳去想要踹他,卻聽外面猛然想起了沉悶的鐘聲。
“當!當!當!……”
鐘聲短促的回蕩在清晨的京城中,所有人在此時屏氣凝神細聽。
一共九聲,然后停頓片刻,又是九聲,然后再停頓片刻。
如此往復,直敲了九九八十一下方才停歇。
皇帝駕崩了!
何安與齊寶釵對視一眼,翻身跳下床去,素素若蓮匆忙進來伺候何安穿上衣裳。
何氏如今還有誥命在身,此等大事她是要入宮哭靈的。
齊寶釵也連忙起身穿衣后匆匆挽了頭發與何安一同去了墨輝堂。
何氏換了朝服,正要出門,見兩人過來便拉了何安的手,對齊寶釵說:
“你安心呆在家里,我把成叔留給你。若是有什么事,就讓他去辦。”
“是,兒媳知道了。”
齊寶釵側身應了,與何安一同扶著何氏出門上了馬車,她趁機拉住了安寧將一樣東西塞到她手里,道:
“進宮后給母親,許是可以用得上。”
安寧低頭看了一眼,卻是兩個荷包,一個里面裝著一塊生姜,一個里面裝著幾塊細小易入口的糕點,糕點還都是何氏愛吃的,她點了頭,與安沁一同上了馬車。
“夫人,這是少奶奶給您的。”
安寧將兩個荷包捧到何氏面前。
何氏打開一瞧,便笑了起來:
“倒是個有心的。”
安沁將生姜拿出來,從車上的暗格里拿出幾條手絹來包住生姜,然后拿茶碗將生姜碾碎,揀出其中可用的手帕來交給何氏,又拿出幾條干凈的手帕來讓何氏擦眼淚用。
齊寶釵回到房間,素心送來了冰盆,見她還未梳洗,便低聲問道:
“奶奶,要不要梳洗一下?”
齊寶釵搖了搖頭,道:
“我靜一靜,若是有人上門便留下帖子,說夫君回來再做答復。”
“是。”
素心應了,帶著人退了出去。
何安送何氏進宮后應該會等著薛承嗣出來再商議事情,今晚怕是回不來了。
齊寶釵坐在繡架前盯著上門剛剛繡了一個細細的荷葉邊的錦鯉圖。
原本不應該是今年的,該是再過一兩年的時間,邊關戰亂,皇帝駕崩,然后五皇子即位,那個時候崔內監并沒有這么大的權利,齊允似乎還被新帝下過旨意要他回朝繼續為國效力,只是那個時候齊允的身體不大好,婉拒了,但是仍然擔了一個虛職,再然后呢?
齊寶釵記不大清了,可是皇帝絕對不是這個時候駕崩的!起碼應該是王安平參軍以后!
不管齊寶釵是如何想的,或者是她記憶中的應該是什么樣的事實。
如今皇帝駕崩了,在經過最初的沒有立儲沒有遺詔而決定不出未來皇帝人選的情況下,京中亂了月余的時間,直到七七之后皇帝落了葬。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崔內監快手快腳的將一些素日里與他不合的官員拉下馬之后,極為迅速的通過中書省與新組建的內閣將五皇子扶上了皇位,號,嘉德,次年為嘉德元年。
七皇子封成蜀王,封地蜀中。其余諸位皇子也在崔內監的一句話下分封了王位封號,帶著各自的生母被趕出京城。
這些事情都不關齊寶釵的事,若是說與她有關,那么便是齊允也被崔內監順手拉了下來,并且因為皇帝駕崩,大赦天下,齊柳氏被放了出來,她的案子便就此無疾而終。
齊允傾盡的家產要幫齊柳氏打官司,不是為了幫助齊柳氏脫罪,而是幫著自己脫罪,若是齊柳氏有罪,他身為家主更加責無旁貸,而他身為丞相,更是背上一個不可磨滅的污點,而若是他棄齊柳氏與不顧,那么齊允將被唾沫星子淹死,齊柳氏縱然再怎么不對,該休棄,也應當是在定案以后,而不是事情還沒定論之時就被夫家拋棄。
齊家敗了,齊允盼子多年,最終卻是讓自己信任的妻子毒殺了自己想要的兒子,而現在他自己又落得如此的下場,他在齊柳氏被放出,迎著她飽含期盼的目光之下,他甩出了一紙休書后帶著木姨娘等人收拾行囊回鄉去了。
齊允速度快的齊柳氏壓根兒就沒有反應的余地,便落得個無處容身的地步。
齊寶釧接回了齊柳氏,因著齊寶釧將嫁妝全部給了齊允奔走,而今年的科舉又因為國喪而改到明年,所以如今家里的開支有些捉襟見肘。只能靠著王安平每日里打柴賣字與幾個丫鬟們繡些個繡品出去販賣以維持生計。
當齊寶釵聽聞齊寶釧與齊柳氏的事情之后只是淡然一笑,齊寶鈿那邊倒是完全不當自己是齊家人了,在向家安安分分的相夫教子,對了,就在成親后不久,齊寶鈿便有孕了。
當得知齊寶鈿有孕后,何氏很是盯著齊寶釵的肚皮瞧了許久,然后所有的期待都化為一聲嘆息,皇帝薨逝,需守國孝一年。
也就是說要何安與齊寶釵同房,需要一年后。
若是在這一年內哪家官員家中有人有孕了,那便是大不孝。
齊寶釵倒是覺得一切隨緣,如今齊家遭難,齊寶釧跟著王安平雖然沒有住進寒窯,當年的她所受的苦楚齊寶釧還沒有受到十之一二,可是如今她卻是十分的心滿意足了。
齊寶釧是個心氣兒高的,落魄至此也沒想著要上門要求齊寶釵去周濟一下,而齊柳氏?她是個聰明的,那狀告她的又是果子的未婚夫婿,她又豈有不明白的地方?自然不會上門去自討沒趣。
如此過了半年。
因著皇帝年幼,這半年間,崔內監的權勢日益大了起來,在朝中更是任人唯親弄得是人人怨聲載道。
慶元侯隱忍了許多時日最終不得不與他一向討厭的武穆侯聯手將軍權牢牢把持在手中,將朝中的老臣們都集中了起來安插與軍營當中。
其中輔國公家的幾位公子都在軍中任了要職,把持著邊關重要防務。
薛承嗣與何安也在軍中任了職,幫著拱衛京畿安危。
到了秋天,各地傳來喜報,今年的莊稼長勢格外的好,全國各地大豐收。
這本是一件喜事,可是崔內監卻看著這喜事不好,朱筆一揮,收成好?那么便加兩成的賦稅。硬生生的讓他整的讓還沒度過豐年喜慶余味的百姓們唉聲嘆氣,指天罵地的嘆天道不公。
嘉德元年正月,邊關告急。
蓄勢待發多半年的韃靼各部糾結了兵力攻打邊關,已有三個城池被韃靼人攻破,一陣燒殺搶掠之后丟下空城揚長而去。
朝堂上,以慶元侯武穆侯為首的一干武將受到了以崔內監為首的文官的詰難,最后慶元侯與武穆侯兩人不得不立下軍令狀,在派駐新的將軍到達邊關后三月內阻韃靼人與關外,十年內讓韃靼人再不敢來犯大周朝。
“所以?”
齊寶釵看著興致勃勃的何安,眼底涌出一抹不安。
如今雖然時間上不對,可是事情卻與當年出奇的重合了起來。
王安平參軍不久便遇上韃靼來犯,然后北上。
“自然是跟著一起去打韃靼人了!如今在京中呆著真是憋屈!”
能夠上戰場殺敵,保家衛國,大概是每一個熱血男兒的夢想,提起這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何安竟然帶著幾分雀躍。
“能不能不去?”
齊寶釵定定的看著何安,認真的說。
何安摟著齊寶釵,道:
“你放心,我的功夫是極好的,更何況這次的將軍是陸將軍,父親與他有舊,他定會照顧我的,而且承嗣也會跟我一起去,薛家的護衛那是個頂個兒的好手,有他們在,我跟著承嗣寸步不離,出不了什么意外。”
她怎么會怕他出意外?她是怕他跟王安平當年一樣,一去不復返。
當年,她還有一雙兒女傍身,讓自己堅持下去,如今她出來他是一無所有。
“刀劍無眼,你……小心……”
千言萬語,最終只能化作這么一句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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