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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齊府。

  府外鑼鼓喧天吹吹打打的分外熱鬧,齊寶釵偏著頭看著屋子一角里姨娘的牌位一言不發。

  今日是姨娘的忌日,也是齊府三小姐出嫁之日,只是,這關她齊五小姐什么事兒?

  齊寶釵只怔怔的看著姨娘的牌位,

  若是姨娘沒死,自己應該會有一個弟弟吧?

  那可是齊府的庶長子!

  姨娘初初有孕的時候左遮右掩的偷偷出去尋了大夫把脈,大夫說了,這一胎定是個男嬰。

  可是齊柳氏向來是個面慈心狠的人物,姨娘聽聞這齊府里早年間便有兩位有了身孕的姨娘死的不明不白,其中有一個還產下了一個不足月的男娃兒,可惜那個男娃兒到底沒活多久便跟著生母去了。

  那之后齊府連續生了幾個孩子都是女孩兒,再沒一個男孩出生,所以這次姨娘千防萬防的甚或用了棉布裹腹,將將熬到孩子六個月,遮不住了,這才打算跟齊允說了。

  卻不想,那一日剛剛下了雨,齊柳氏讓姨娘在門口立規矩,姨娘懷著身孕又怎能久立?加上肚子上纏著厚厚的布,站了沒多久,姨娘便頭昏眼花,當時誰都不知姨娘有孕,是以姨娘站了兩個時辰后下身流血的倒了下去。

  姨娘小產了,一個男嬰就此沒了。

  只是這事除了齊柳氏,除了齊允沒人知道。

  不對,還有一個齊寶釵。

  自此后,齊寶釵便搬去了姨娘養病的院子,姨娘去了,她便在院子里閉門不出,她也想報仇,只是,齊柳氏是嫡母,漫說不知姨娘有孕,便是知道了,隨便尋個錯處將姨娘懲處了,也沒人說她半個不字。

  拿齊柳氏沒法子,齊寶釵便遠了那頭,整日里縮在這一方小天地里。

  聽著外面禮樂聲響,雖然響亮,卻顯得單調,不似前兒個隔壁中書令家嫁女兒那般禮樂聲聲,各色絲竹交織成一曲曼妙的歡快的樂曲。

  齊寶釵攥緊了拳頭,齊寶釧!你也有今日!那個王安平聽說是個窮酸秀才,齊寶釧是蜜罐兒里長大的,又怎么能吃的了那個苦呢?

  “小姐,喝口茶吧。”

  她的貼身丫鬟端了一盞茶進來。

  這個丫鬟是她住進來之后齊柳氏給換的,名喚小舍,原先伺候她的果子被齊柳氏給調走了。

  齊寶釵端了茶淺淺飲了一口,囑咐小舍道:

  “再過半個時辰記得提醒我給姨娘上香。”

  小舍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牌位深覺晦氣,一個妾死就死了,哪兒還配有一個牌位?不過一口薄棺裹了埋在齊家專為小妾預備的墳地里罷了,偏生這位齊五小姐給生母薛姨娘備了牌位,還得了主母的允許在這里祭拜了幾年。

  “是,奴婢醒得了。”

  小舍不情不愿的應了。

  齊寶釵喝了茶直覺的眼皮子沉,過了不過盞茶的功夫她的意識便模糊起來,眼皮子沉的想睡覺,偏生外頭的禮樂聲吵得人睡不著。

  齊寶釵的眼皮子沉了下來,模模糊糊的似是有許多人過來,接著便是一片火紅蒙住了眼睛……

  疼!

  齊寶釵倏然睜大雙目,她身上一個有些眼熟的男子正在努力聳動著身體,她驚恐的撐起身子,身下卻是疼的她不得不正視目前的處境。

  “別亂動!”

  男子對齊寶釵胡亂動彈極為不滿,大手搭上了齊寶釵雪膩的肌膚,那觸手的柔滑讓他從嗓子里吼出一聲來,身子一抖,已是泄了,男子滿足的摟住了齊寶釵壓著她雪膩的身子趴在了床上。

  齊寶釵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略一動彈,身子里已然疲軟下來的東西又動了動,她猛地轉頭看向身上的男子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你是……”

  男子露齒一笑:

  “寶釧,我是你的夫君啊,王安平。”

  齊寶釵腦子嗡嗡作響,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這樣!

  這王安平是前不久她被齊柳氏安排與齊寶釧一起踏青時遠遠見過一次,那次有人欺凌弱女,便是這個王安平打抱不平的替人解圍,齊寶釧當時就對王安平另眼相待。

  之后的事情齊寶釵不大清楚,只知道最近齊寶釧鬧起了拋繡球招親,結果砸中了王安平,齊柳氏嫌棄王安平貧窮不愿將女兒嫁過去,偏生齊寶釧鐵了心的要嫁給王安平。

  只是如今怎么換成了自己?

  齊寶釵顧不得渾身赤/裸,坐起來抓著王安平的肩膀嘶聲道:

  “婚書呢!我要看婚書!”

  要嫁的是三姐姐,怎么會是自己!

  王安平看著齊寶釵的樣子心中疑惑:

  “你看婚書做什么?”

  “我不是齊寶釧!我是齊家五小姐齊寶釵!”

  齊寶釵沖著他吼。

  王安平腦子一蒙,連滾帶爬的跑去床腳的箱籠里翻找婚書去了。

  齊寶釵拉了被子掩住了身子,片刻后王安平回來了,指著婚書道:

  “齊家女,齊寶……”

  王安平念不下去了,齊寶釵起身劈手奪過了婚書來跪坐在床上看著婚書,上面是齊允的一手狂草,齊寶釵被齊允寵了許多年,對于齊允的字還是很熟悉的,本應是“齊寶釧”的那個“釧”字寫得潦草不堪,若說是“釵”字倒也說的過去,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后頭用蠅頭小楷寫的生辰八字卻是她齊寶釵的!

  “嗬嗬……”

  齊寶釵跪在床上彎下腰去,喉嚨里也只能發出這樣的音來,半晌后,她猛地將婚書扔了出去,捂著被子放聲哭了起來……

  “齊家女”潦草不堪的“釧”與“釵”還有那生辰八字,這都是齊家玩兒的把戲。

  不說明是第幾女,怕王安平回頭告他齊允換女代嫁,名字模糊不清,回頭也可辯駁,最關鍵的是那生辰八字,齊家三四五三位小姐俱都是一年生辰,外人不會知道齊家小姐的生辰……

  翌日。

  齊寶釵看著僅供棲身的一間房屋有些怔愣起來,據聞,齊寶釧的嫁妝有一百二十八抬,縱然齊柳氏為著換婚減免了嫁妝,可是到底應該有些東西在,可是如今這嫁妝卻只有一些笨重的家具和一兩箱的衣料……

  后來,聽說齊家五小姐嫁給了當年一個狀元郎,再后來聽說齊家五小姐當了寡婦,嫡母仁慈接了女兒回家住……

  數年后。

  邊關戰亂。

  齊寶釵站在破窯洞前將收拾好的包袱扔給王安平:

  “參軍去吧,掙一份軍功來,你科考多年都考不上就不要指望這條路了。”

  齊寶釵冷眼看著王安平,眼底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王安平拿著包袱不放心的叮囑:

  “我的書你千萬給我留好了!”

  齊寶釵冷笑一聲:

  “你放心,你前腳走了,我后腳就給它賣了貼補家用!”

  “你敢!”

  王安平摔了包袱,高高的揚起了手。

  “你打啊!”齊寶釵上前一步挺了挺仍然平坦的肚子:“這里是你們王家的獨苗!你有種你就打!當年算計齊家不成反倒對我一個婦道人家撒野,你倒是真有本事啊!”

  王安平看著齊寶釵的肚子,那揚的高高的手到底是恨恨的落下彎腰拎起包袱不回頭的走了。

  八個月后。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外面大雪紛飛,屋子里床前一個粗瓷碗里的水已然結成了冰。

  齊寶釵躺在床上翻滾來去,汗珠子落在床上不過片刻已然冰涼徹骨。

  深夜。

  疼了一天的齊寶釵產下一女,她垂頭用牙咬斷了臍帶,扯過床頭一床嶄新的小薄被包裹住渾身是血的女嬰。尚未躺好,身下又是一陣劇痛,新生的嬰兒長著小嘴兒哀哀哭著,齊寶釵疼的顧不得其它,只小心的不讓自己在這不過三尺寬的床上翻滾壓到了孩子。

  凌晨時分,再度有嬰兒啼哭之聲,疼了一天一夜的齊寶釵終于產下一子。

  她只準備了一床薄被,新生的孩子在這寒冷的冬日里凍得全身發抖,齊寶釵只得扯過自己的棉襖為孩子裹上,又勉力下了床,找出入冬前存儲的一點兒石炭來點上。

  難聞的氣味充斥在屋子里,嗆的齊寶釵直咳嗽,怕熏到孩子,她只得把炭盆挪的遠了些,只是這樣又沒有了熱乎氣兒,反復幾次之后,齊寶釵終于脫力的躺在床上再也動彈不得。

  三天了,齊寶釵只喝了一口熱粥,沒有一點兒奶水兒,兩個孩子餓的嗷嗷直哭,看著外面皚皚白雪,齊寶釵一咬牙,將兩個孩子放到床上用被子裹好,尋出了幾件厚實的衣裳裹在身上,一腳深一腳淺的去了最近的村落。

  臨近新年,家家戶戶都在宰豬殺羊的預備過年,哪怕日子再不好的人家也都預備了兩斤肉來準備包餃子。

  村子里的屠戶是個好色的,素日里看到齊寶釵進村子攬活計洗衣裳沒少調戲,今日看到齊寶釵蓬頭垢面的從這里經過少不得占幾句便宜。

  齊寶釵站在肉攤子跟前看著那肥膩膩的肉對屠戶的污言穢語充耳不聞。

  天將將擦黑。

  出去一日的齊寶釵拎著一個破陶罐子回來了。

  她將陶罐子放到火上吊著,火化了里面的冰,露出里面與冰雪混合到一起的臟兮兮的豬血來,血腥氣一遇熱立刻便在屋子里飄散開來,紅的發黑的血水里漂浮著零散的幾塊肥肉或者大腸,齊寶釵起身去看了兩個孩子,許是哭的累了,兩個孩子都睡著了。

  不過片刻功夫,那一罐子的血水便煮沸了,怕浪費火,齊寶釵將罐子拎了下來,熄了火。

  將罐子里的血水倒進了破了口子黑陶碗里,那沾染了豬毛的血水只看著就反胃,只是這是她頂著一村子人異樣的目光從屠戶殺豬的案下一捧一捧的捧回來的,再難吃,她也要喝下去。

  她齊寶釵為了孩子什么都能夠忍受,什么苦都能夠吃,可是有些事情,哪怕是死了都不能做!這便是做人的傲骨!

  幸而,當晚,她便下了奶。

  這一罐子血水,后來她混了外面的雪,整整喝了一個月。

  數年后。

  一箱箱的綾羅綢緞抬進了這個破窯洞。

  當年那個窮小子如今是大將軍了,還是大周附屬國沙陀的駙馬爺。

  如今這是接了自己去享福呢。

  齊寶釵看著這些個金銀首飾綾羅綢緞滿目心酸,黃金的鐲子嵌了藍寶格外的好看,只是她的手多年勞作已然粗糙的不能看了。

  藕荷色蜀錦纏枝蓮暗紋的緞子披在身上,只是水盆里映出的臉上滿是褶子,她才不過三十出頭,頭發已然花白了,縱然有再多的傲骨,這背再也直不起來了……

  “五妹妹可在家?”

  多年未見的三姐姐衣著光鮮亮麗的拎著一個食盒笑盈盈的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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