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直升四品
這邊是知府大人一臉暗恨的注視著下首官員,那旁束手而立的積年師爺,卻早已是有了腹案。看來自己這幕僚的差事,也已是到頭來咯,還是索性趁了這趟回去便罷,也省得東翁這邊回過頭來,在將自己兒子的前程給耽誤了。
要知道,前次那份奏折可是經(jīng)由自己之手而成的。少不得還要連帶著將周遭之人,拿來散散胸中那口郁結(jié)惡氣的,自己又何必再添一腳,還是早些歸去的好。
有了此層作想,此刻這位老積年,自然是一味作低頭沉思狀。半句多余之言都無,更是不會多事在再往自身攬,沒兩日就借著本地大夫之口,叫東翁丁知府很是兩難。
“這兩年,倒是好容易才尋摸了得力的人來,怎么又不成了!”
一旁的知府夫人,不由瞥了瞥嘴:“依我看,本就是半條命的老酸儒,哪里還能用得多時(shí)。若不是看在堂兄薦來的份上,年初老爺上任時(shí),就該換個(gè)腿腳好的來了!”
撂下手中書稿,微斂眉頭:“****之見。你老爺我是尋幕僚,又不是找輿夫,腿腳不好怕什么!”
被當(dāng)面一吼,那旁正對鏡整理頭飾的知府夫人,卻也毫不客氣的轉(zhuǎn)頭對應(yīng)道:“腿腳不好是無礙,可老爺?shù)故遣辉脒^,那急件上奏的折子里,若不是那位老積年執(zhí)筆,結(jié)果是不是又該變個(gè)模樣?”
一提這樁,莫說是此刻還在屋里的配房了,就是原本守在門口處的兩個(gè)屋里的丫鬟。也是很是識趣的紛紛垂首,退出了院子外頭。
一見,屋里屋外的下人們,皆是退避而出。這旁的知府大人。才緩緩起身踱過桌邊坐定下來:“當(dāng)日擬定折子之初。卻只是想到了那同知家的族叔,畢竟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所以,也想著剛好借此機(jī)會難得,索性賣他家的人情,也算是結(jié)個(gè)善緣。”說道此處,卻是端起茶碗來嘗了一口。
未待這旁丁知府放下茶碗,再接著往下言道,便叫對面的知府夫人,搶白了一句道:“可見。這老積年到底是不成事的咯!”
說著已是挨近丁知府,低聲告訴起來:“老爺可是曉得,這同知與老爺口中的那位皇甫大人。不過是堂叔侄罷了。另外那位老大人府中前次應(yīng)試,又新添了兩位公子爺?shù)昧斯γQ巯驴峙率穷櫦白约业沼H的侄兒,才能肯全力相助的,他一個(gè)名頭上的族親罷了,哪里還能再看的上眼哦!”
瞥了丁知府一眼,不免恨鐵不成鋼又多添了一句道:“的確是個(gè)不堪大用的‘老’積年哦!竟然連這些明面上擺著的,也未能看得分明,還敢人前賣弄能耐,真真是……哼!”
剛才那一眼,已是從自己老爺臉上。瞧出了端倪,看來,自家這位還真是半點(diǎn)隱情都不曉。而自家兄長的來信中,所提那事又怎叫她不上心。若是能將那落第的舉子,順利進(jìn)府與老爺作幕。豈不是正兒八經(jīng)。便于那家有了一絲關(guān)聯(lián)。再等,開了年后……想到此處。索性還是與老爺明點(diǎn)了出來,才是道理。
于是迎上對面已是一臉若有所思的丁知府,不禁清了清嗓子直言相告道:“老爺可是覺得,今個(gè)兒妾身說的太過了?其實(shí),這里頭還與我那二嫂有些牽連。年前赴京科考中,有她娘家侄兒。只因家道中落,打前年起只能勉強(qiáng)借住在姨丈家的別院內(nèi),溫課待考。”
看了一眼老爺?shù)拿嫔桓模沤又挠囊粐@道:“不過未能得中此科,但老爺可曉得那落第之人的姨丈,卻是京中哪位大人?”
原本還滿不在乎的自顧自,端茶來飲,而此刻聽得京中兩字,已是有了些許意動。哦!能留在京中,而且聽自家夫人的口氣,便知那位的官職,也定是在自己之上。若是不然,又怎會入了夫人之眼,想必更是不低才對。
想到這層,已是正色望了過來:“夫人但講無妨。”
“這落第舉子的姨丈,便是年后就要升作戶部右侍郎的那位。”
“趙憲義,趙大人?”
見對面娘子面上含笑,連連點(diǎn)頭:“且又能得了那位大人的兩載助學(xué),若非入得那位眼中,又怎會這般對待?老爺,妾身這話可是說得在理嘛?”
“在理,在理的很!”這邊的丁知府更是朗聲笑道:“雖是無奈落第,確不失為本府作幕的合適之選,待我修書一封,即刻送與舅兄言及此事才好!”
也就是在廣坪知府大人,郁結(jié)之氣得以舒緩之際,那邊廂已整理停當(dāng)?shù)幕矢敢患遥彩羌慈毡阋獑⒊剔D(zhuǎn)道再回京畿地界了。
“到底是我家父將那本奏折之功,還是這位本欲攀附上我那,官拜轉(zhuǎn)運(yùn)使的堂叔父,才不惜溢美之詞的折子,換來的正四品之職,卻是叫人不免猛吃一驚!”
聽得相公半帶調(diào)侃的感嘆一句,靠坐在車廂之中的玥娘,也是不由笑了笑道:“無論是哪方之功,妾身卻是托了夫君之福,如今也能被稱作‘夫人’了,倒是意外之喜。”
皇甫靖卻是搖頭笑著攬過她來,低聲道:“若非當(dāng)年錯(cuò)過幾次,本是我的功績,只怕不會叫娘子你等了這許多年哦!如今想來還是不免有些惋惜,到底是‘朝中無人’不好為官的。”
挑了挑眉,已是一臉輕松道:“這下回了京畿任職,倒是再無需刻意瞞著出身了。否則,倒是麻煩多多,也非明智之舉。”
原本能在京畿駐足,又是上府的主官,況且又不過才而立之年,如何作想也是出身不差。再躲躲閃閃,反倒是欲蓋彌彰,不免失了大氣,何況緊挨著京城,也就變得毫無意義之舉了。
深知這點(diǎn)的玥娘,亦是附和頷首道:“妾身倒是不怎么擔(dān)憂相公政務(wù)上的事,而是京里府中那眾多雙眼睛,只怕就在消息傳出的那一刻起,已是緊緊盯上咱們咯!”
提到這一層,皇甫靖也微微鎖眉,苦笑道:“此番我父將在北疆立下大戰(zhàn)功,雖說已定下年后換防回京。但幾個(gè)庶出的兄長,卻是無一人同行,想必都是憋著一口氣,想要借此難得之機(jī),再立得大功也好能為老爺子請退之后,多留一份晉升可能罷了。”
“不過好在,老爺子就算回京也要待到來年開春之后。屆時(shí),我早已在良州任上,倒是無需再另行轉(zhuǎn)道回京中暫留。”
卻是不想,原本還挨著他身邊而坐的玥娘,將環(huán)上他臂膀的手猛然一緊:“若是有人提出要嘯哥留在府中,替父盡孝,我們又該如何應(yīng)對才好?他畢竟是老爺子的嫡長孫!”
正如玥娘所擔(dān)心的那般,此刻遠(yuǎn)在京中的后院眾人,也在短短幾天時(shí)日后,就得知了此等重大之事。
“什么,又升遷了幾級?”
“不能夠啊?這才到地方不滿一任哪!怎么能……?”
“難不成是因?yàn)槔蠣斶吔狭⒘舜蠊Γf歲爺格外開恩直接也將那位爺,也連帶著又提了提?”
“你們幾個(gè)也都莫要再疑了,確為實(shí)事。”略略提高了三分音量,已是將整個(gè)屋內(nèi)眾人的驚呼連連,生生打斷了下來。見眾人猶如一臉猶豫之色,大姨娘卻是悠悠吃了一口茶,才接著繼續(xù)言道:“不過是個(gè)四品的京畿知府罷了,你們有何可擔(dān)心的。”
聽她這般一提,那旁的四姨娘到是一如既往的八面玲瓏,已是甜甜一笑附和道:“大姨娘比起咱們幾個(gè)的眼界,到底是高出一層,這一個(gè)知府又怎能入得眼去。”
剛吐出一句來,卻聽得一旁難得開言接話的二姨娘,不免一臉憂色的追問一句道:“不知,此番途中可是會回京一次,好歹也已是六、七年光景,不曾轉(zhuǎn)道京中了吧?”
“回來做什么?老爺還在北疆駐守,二姨娘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吧,聽著到相似是有幾分懼怕?難道他如今做了這四品官職,就是回京把我們這些姨娘,都趕了出府不成?老爺還在哪!就是再借他兩個(gè)膽子,也是決計(jì)不敢胡亂行事的!”
‘那是你家兩個(gè)兒子,都還在軍中供職,與我們這些連女兒都沒生下一個(gè)的,又怎會不擔(dān)憂的?’嘴上雖是不敢說,可心中卻不免被二姨娘剛才那一句,震得不輕!
悄悄側(cè)目看向身邊的四姨娘,亦是如此,只不過比起她來,臉上還不得不掛了兩份略帶僵硬的笑意,迎著大姨娘恭敬幾句。再想抬頭隨之附和一二,卻瞥見這旁的二姨娘已是低頭,默誦起經(jīng)文來了。
不禁,亦是在心中一嘆,看來往后的日子里,更是得加倍小心才是。原本后院就是這大姨娘為首,若是待老爺來年開春回府后,又是怎么一番光景,眼下實(shí)在難講。若是那位名正言順的嫡公子,因此得了機(jī)會回京來任職,又該如何情形,更是不敢作想?
猛然間,就聽得那頭的大姨娘,將手中茶碗重叩在桌面之聲,頓時(shí)更是讓整個(gè)屋內(nèi),落針可聞。
“算了,今日也是無趣的很,大家還是各自散了吧。一個(gè)兩個(gè),如今都成了,只會低頭誦經(jīng)的女菩薩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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