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緊鑼密鼓
思量半響后,已是抬頭正色道:“既然是桑樹苗有胡家幫著選育,而這酈縣又將魚塘后顧之憂解了,余下也該是我們邵楊出力之時【諸玉在傍第二百四十七章緊鑼密鼓章節】。旁的咱們不多,可漁民則是比起別處來定有幾倍余,倒不如將那魚塘中的魚苗準備齊備,才是當務之急。”
被知縣大人提及此項,那旁的邵主簿也不禁應聲點頭道:“下官省得,這就讓人往各個村落知會去。想來定是要不了半月的時日,也就能夠我兩縣之用了。”
卻見這旁的楊知縣,忙是追加了一句道:“再將衙門的書吏們都喚了來,也好比對著酈縣與我們的桑基魚塘,循環往復的圖樣,抄上數十份。得先給漁民、農戶們講上一講,也免得不明就里,壞了本縣的大事。”
“大人所言甚是。畢竟要教習農戶們侍弄魚塘,還得再授栽植桑樹之法給漁戶,卻也并非一朝一夕之間。但好在我邵楊原本就不似三年前的酈縣,有這耕田不足的苦惱。也不似那全被座座荒山頭,給圈得密不透風的鶴鳴,連條像樣的行船河道都不存。”
越說倒是越豪氣起來,抬手又指向縣內水澤最豐的所在,朗聲提議道:“大人,咱們縣衙能否也學上一學酈縣之舉,也分上些許與衙門中人,各家也能添補些家計。若是多得了進項,無論是與衙差們而言,還是城內的商戶們皆是好事一樁。”
“這倒是頗為在理。”細想之下,楊知縣也不免緩緩點頭應下這件。自己前后去過幾回酈縣,也曾聽聞過些許。如今街頭巷尾無比不稱頌的,就包括這衙門差役騷擾之事銳減。
不用多問,只想到那年酈縣分了與衙門中人荒山林地一事,已是現成的答案。那些整日靠著向臨街商鋪。伸手之舉過活的差役們。也未必樂意過這等被人唾棄之事。若是另一樁能正大光明,爭取銀兩之法可尋,想必也能如那酈縣一般,轉而成為各地商戶們愿意落腳的一站吧!有此一想,更是暗暗點頭。欣喜不已。
雖說是足足晚了人家三年時光。可終究還是在自己任內,定能得見其效已是足矣!更要緊的是,這等轉變也終會反映到,自己下一年的考績之中。
而另一邊縣衙中人。在得了此等大豪消息后,俱是驚喜非常。就連已是有些老邁的書吏幾個,更是樂得合不攏嘴:“當年我就羨慕那酈縣的衙門中人,哪里知道咱們也能有這一天。終算是也能趕上一回好時日咯!可這桑魚之法,真能奏效嗎?畢竟咱們這可是地處北方,比起盛行此法的南方來,到底有所不及!”
卻見另一旁的中年書吏,示意幾個同僚安心坐定后,才低聲告訴起來:“我可是聽得知縣大人曾有提過一句,南方之境每畝均產蠶絲就是十二、三擔之多,咱們就是能收獲半于此數,已是六擔余【諸玉在傍247章節】。”
“六擔余,按如今的市價便是……。”那位已是仔細心算了起來,才剛嘟囔了兩句,忙是驚呼一聲道:“可是了不得咯,就算按年賦稅上繳之法而定的,一擔絲抵一擔糧之說,便是足夠好幾戶繳稅的。別提多出的那些,能拿去市集換了米糧、銀子的,更是比起我家那十好幾畝良田的!”
叫他這般一提醒,余下的數人也開始各自盤算起來。還真是不算不知道,半刻下來人人皆是滿面的驚喜之色,不住點頭稱好。要知道朝廷充作賦稅,原就是最是壓低了蠶絲的市價,而這些產出即便是拿去市集上售出,也少則能換回每擔一石多的秈米來。
“據老夫我推算下來,咱們這些書吏之職的,少說也能每家分得桑田二畝余。到時,這其中所出又得多少,就不用我多說一二的咯!”另一旁最為年長的那個,更舒顏朗聲又補了一句道。
看著眾人眼里的喜悅之情,也已是明了,定與自己同樣作想。這兩畝桑田產出幾何,絕非那酈縣衙門中人的荒野林地可比。不說足能以一抵十,卻也可用相去甚遠來論。
何況還有那最擅之項的緙絲胡家,一旁相助于邵楊,更是斷無不豐產之理。他們卻是哪里想到,當日自酈縣皇甫知縣口中,得知了畝產之數。主輔兩位官員也是再三衡量一番后,才決定減去些許,以免傷了農戶們的信心。
卻是不曾料到,那位皇甫知縣早已有些一想,當日就已減去了不少,如今一減再減,居然還能讓聽聞之人,心動不已。若是讓那胡家知曉,定會搖頭苦笑,這北地之境中的到底與南方富饒之地,差著甚多,簡直就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更不能,想到其實早在胡家轉往酈縣之前,這一帶地界上又是何等慘淡模樣。就在邵楊縣衙中一派緊鑼密鼓之際,那胡家自然也沒歇下腳步。
不但未作停歇,反倒更為大張旗鼓起來。一來,是四處宣揚他胡家在薊陽境內的邵楊縣內,終是尋覓到了可供產出好蠶絲的所在。
二來,又放出消息,將在與邵楊接壤的酈縣境內,開設絲織作坊。雖未明言是緙絲作坊,但胡家最為著稱于世的便是此項。即便不全為緙絲品,卻定是不能少了這一樁,也已是不言而喻的。
最后,更是將家中專管作坊的二管事,直接遣往兩縣所在,輔佐自家大公子監管桑田諸事。聽聞接二連三的消息后,怎會還有人懷疑此前一切,不過是胡家一廂情愿,虛張聲勢罷了?
就這般陸續傳出的消息,已是引得四方往來與兩縣間那碼頭上的客商們,紛紛或明、或暗的打聽起來。一時間,莫說是兩個縣城內的酒樓食坊了,就連街頭巷末的小食攤上,也能時常有人談及此樁。
“漫說是胡家的緙絲了,就是他胡家出品的普通絲織品,也已屬上品。我等往后就是專營此項,便可賺得盆滿缽滿咯!”飲下杯中之物,更是低笑連連。
相鄰而坐的另一位商賈,也滿是喜色的附和一句道:“往日里這胡家之所以,不能賣了多余往別處,也是只因南方的蠶絲不足。再加之他自家的桑田,又是有限的很,想來如今尋到可大片栽種之地后,便再不受那掣肘之苦了。”
“不但如此,少了來往運送的花費,想必這胡家的普通絲織品,比起他處運往北地的,也就又能便宜上幾分,也是未嘗可知的!”
“有理,有理啊!”聽得剛才那位,更是連聲贊嘆。
就在消息傳遍薊陽全境時,那邵楊的桑田塘魚之事,也已是排定了各項的具體日程。不少地界已是挖好了魚塘,就等著胡家的那些專懂侍弄此項的老把式們,到來教習全程了。
而早已聽得這些的鶴鳴縣衙內,卻是一片死寂,往年就三縣中,就屬他們鶴鳴最是得益。上有州府的主官照應,下占了良田也俱是比那兩相鄰之縣,多出不少。更要緊的便是,相繼因各種緣由,遷入鶴鳴縣內的富戶,也已將三縣中六、七成的財力,聚集于此。
但現如今,卻是再無當年的繁盛。不提前三年之中,一直被荒山改林地的酈縣死死壓著,眼下更得了這般驚人的消息,又怎能叫人不艷羨、嫉妒不已!
雖是不全信那邵楊境內,真可堪比南方之地的產出,但要說這等水澤優勢,卻是鶴鳴斷斷無法比擬的。先前,尚可偷學這酈縣的荒山改善之法,但而今那邵楊的桑田魚塘之法,卻是半點不能夠拿來為已一用,卻是讓整個鶴鳴的農戶們,惟有干瞪眼的份。
連百姓們都提不起精神來,更何況是縣衙中的官員、衙役們。如今只要一想到,往后數年間,那邵楊便會鶴立雞群,一躍而起,不但是能冠以三縣之首。很可能就是整日州府之中,也會有其一席之地,更令鶴鳴衙門內,再添幾分陰霾之氣。
再反觀最先提出此項的酈縣而言,明面上好似吃了大虧,其實卻是不然。雖說縣內也有參與此項的農戶,但比起邵楊數量眾多的人家來,也只能用十不足一之說了。
而且能分與每戶的地界,皆不如那邵楊境內的農戶們所獲,但聽聞是縣太爺,說與大家伙的農事之選,便再無一家退出的。因為農戶們早已對這位縣太爺,在農耕一樁上的難耐很是信任。
連個燒炭匠人都不嫌荒涼的破山頭,都能改作了能有產出的林地雞場,更何況是山下本就是算得豐沃的桑田?哪來還有疑問,只要按部就班,跟著縣衙的榜文行事便好,而且聽說還是專門懂得侍弄的老農前來教習著,也就更為安下心來了。
等到兩個縣內大片的桑樹栽植成活,魚塘之中已是能見時不時有魚兒浮出水面之際,那些身處酈縣境內新集市中的往來客商們,更是欣喜不已!
能栽活桑樹,便足以證明這等南方盛行的桑基魚塘之事,也可在北地之境試上一試。不問多寡之數,想來為了達成之樁也算不易,緙絲胡家之名就此,已是更勝往昔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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