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助陣
眼下已是慌了神,哪里還管墨跡花了紙張,收拾了手中的帳目,轉身追問起來:“你剛才是說咱們知縣大人,要將那入山的名額給減了,怎么還抽簽……?”
“不是現在就減(諸玉在傍第一百六十四章助陣內容)。你莫慌,坐穩了咱們再說事。”看著自己鄰桌而坐的那位老書吏,已是頗為緊張地半支起了身子來,這位慌忙將其攔道:“還是未定之事,我們也都不過猜測而已,做不得數。”
見那位仍是不安心,這位才解釋起來:“往日里縣丞大人,也曾勸過鄉鄰往旁處想法子才是道理,可有一戶愿意聽從的嗎?如今倒好一聽知縣大人,說是要賒了這個、賒那樁的(諸玉在傍第一百六十四章助陣內容)。一家家都跟趕集似的,拼了命的往這里名錄里頭搶,就怕一個不留神,晚了半刻去。”
老書吏已是伸手,抹了把額間滲出的汗珠,一個勁的搖頭道:“這大家伙也都是,叫這般的窮苦日子給嚇怕了。能得了大人的賒給,先行安安心心的往山里謀活路,誰家不想,哪戶不愿啊!”
得了老書吏這一提,這旁的也不由頷首附和道:“確實為了這個,就是全衙門中想必也沒一個,愿意罷手這好事的。所以,才想著農戶們要抽簽定去留,咱們這里可是也得挪幾個位置出來才好?”
這屋里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得外頭有人推門而入。才一進到屋里,便已是一臉喜色的告訴起來:“咱們哪家都不用省名額出來,剛才東城大地主家的管事,特意來見咱們知縣大人了,說是他東家愿意給縣衙賒一百兩銀子的雞苗來。”
“一百兩銀……銀子?”這兩位雖是不曉得,如今的雞苗得多少個大子一羽,卻也為這大地主的出手驚喜不已。若是能得了這筆銀子的幫村,想必就能更多農戶參與進來。這般一來,衙門中人自是不必再讓出位置了。
有此作想,這旁的兩人,更是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彼此的眼中瞧出喜悅之色。忙給進來報信的書辦讓了座,招呼他將所見細細說來一聽。
就在衙門眾人松了一口氣,那邊廂正坐定在書房中,皇甫靖與張主簿兩人正同自己到任來。尚未有緣一見的縣丞牛弘志。也已是抱病前來一問終究。
書房中,難得縣衙三位主輔官員都聚齊了。雖說那旁靠坐在高背椅上的牛縣丞,顯然面上的顏色很是不佳,更是時不時的就連著一陣咳嗽。屋里也因他的到來,將兩個炭盆挪了地界,但瞧著這位沒會兒就會輕擊自己胸膛的模樣。便知他的氣息也不是十分順暢。
倒是將小廝奉上的熱茶吃下兩盅去,可見前些日子一直稱病并非作假,的確是抱瘍在身。即便至今都不得痊愈(諸玉在傍第一百六十四章助陣內容)。卻見牛縣丞頷首,再飲下半盞茶后,便率先到明來意:“知縣大人。老朽已是垂暮之年,再加之前段日子來,族中諸事不順,一時氣極更使舊疾復發,想來更是時日無多了。”
見他這般言道。這旁的二位不約而同,忙是抬手攔道:“牛縣丞你是正值舊疾反復,再加之為家事煩憂,才月余還不能痊愈。待過段時日天氣轉暖后,若是尋上位好大夫來診治一二,或可緩解些許。”
另一旁的張主簿也是忙不迭,附和著點頭,便道:“知縣大人所言極是。以下官看也必是如此的,還望縣丞大人且安心多加修養才是,畢竟眼下咱們縣里已是改善良多,想來不消十……三、五年的光景,便可是一改舊顏的。”
那旁的老縣丞,剛才聽得新任知縣勸慰已是受用非常,再聽得張主簿之言,更是頷首連連。
朝著上座的皇甫靖拱手,直言道:“老朽這身子骨自己最是清楚,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咯!只求大人能將我那不成器的小兒,喚至跟前出上一份力,以代下官為鄉鄰們盡些心意才是。”
看著老人一臉的誠懇,又是聯想起前些日子來,縣衙眾人所言及有關這位縣丞的種種來。無不透出些許的惋惜之情來,便是可想而知,這位往日在縣衙之中,還是頗得人心的。
再加之,曾聽得張主簿言語間的隱晦之說,自己就算不全然獲悉,也已能猜度出幾分來。自年前這位的族長之位已是不保,也多半因為其年事已高,或許還有過半之因,是他家子孫之中再無此等出人頭地之輩所致。
原本經此番一擴大農改林戶的人數,自己縣衙的人手就已是吃緊不少,再加之這位縣丞的舔犢之情,皇甫靖又哪里會斷然拒絕的!思量了片刻后,便與另一旁的張主簿對視了兩眼后,便將此事定下了。
“本縣原就有意,要選拔幾位有擔當之人,將此事接手下來料理,既然牛縣丞真巧推薦,便是剛好。就不是令郎可懂得算術?”
聽得這旁大人已是欣然應下,老者已是莫名有些激動,忙不迭點頭便道:“懂得,懂得,他雖考學不佳,可也算是各科俱是略曉一二(諸玉在傍164章節)。”說著又是不由一聲長嘆道:“或許就是因其所學繁雜,才導致只考取了秀才之名后,便再難有所寸進了。”
“唉!當年也都怪老朽,太過急功近利了。只想著要將自己平生所不能,一股腦全都灌輸給孩子,卻最終適得其反,老朽真是悔不當初啊!”提及往事來,老者的面上也不禁黯然幾許。
直到張主簿親自將這位送出了縣衙后,才回來同皇甫靖復命道:“大人倒是不必擔憂這位牛秀才,此人雖是不怎么善言辭,可這各科皆通卻是實打實的。”
搖了搖頭,直嘆:“屈就為蒙童講學,也俱是為了糊口罷了。雖說功名不成,但大人若是不棄,真能將其用在實處,倒是一不可多得的好助力。”
“哦,聽張主簿這般一說,倒是本縣孤陋寡聞了,還請細說一二才……。”于是,邊聽著張主簿細述端詳,邊開始盤算起,要將此人安排在何處,才能人盡其才,也不枉費剛才那位老者的懇切之情。
如今有了知縣大人的全力相扶持,又加上自那日東城的大地主慷慨添上的一百兩紋銀后,也有幾位跟隨而至的地主來衙門助陣。
或是三、五十兩幫村著賒給;或是愿意借出自家的車馬,來為農戶們搬運樹苗、物品上山;更又直接一家當地的藥材行,愿意先賒一批便宜的藥終給農戶們種植。一時間,倒是頗為鼓舞人心,看得原就是本地出身的農戶們,都不免有些動心。
從那天與知縣說定了,自家的兒子要來縣衙盡力一事后,這位牛秀才倒是第二日,就已趕至聽命了。且這幾日將皇甫靖排定給其的事項而言,也算是盡心盡力,萬事認真仔細的性子,更是深得兩位主事官員的贊賞。
“我看相公,不如給這牛秀才掛上個實用的名頭才好。”
“實用的名頭,娘子你的意思是……(諸玉在傍第一百六十四章助陣內容)。”雖說此事,自己早有預想過,卻礙于刑名師爺本就是舉人出身,若是將那牛秀才也定名為師爺的話,怕會低了厲師爺的身份。
玥娘卻是微笑著提醒道:“不過是給這位掛個師爺的名頭,往各處辦差也好有個說道。若是不然這不公、不私的,沒個身份說話也無人敢應,想來厲師爺原也算是明白人,哪里會計較這些的。”
轉念一思量,確實這些日子來,這位跟著自己出門的機會并不多,反倒是幾乎隨著厲師爺四處辦差頻繁些。而且就是這萬事細心沉穩的性子一說,還是自己由厲師爺口中得知的,想來兩人關系也尚算不錯。再加之,這位本就是縣丞家的兒子,對其身份上而言也算略有些補足。
相通此點后,皇甫靖到是未曾拖延,當晚便讓人備足了酒菜,請了厲師爺來,將此事好言相問。哪里知道,自己才剛開口提及一句,對面的師爺倒是忙不迭,笑著接過了話頭,言明起來。
原本這些時日來,厲師爺也對那位牛秀才很是滿意。雖說一早便從張主簿哪里得知,其人本就是不善言語,但做些事情來卻是絕不含糊,任你交給他做的是各種目錄書面整理,還是讓其去各處給付款項,都是辦事得力的很。
所以,厲師爺也早有此想,剛巧今日東翁問起,便是照直說道明白。末了臨行之前,還不免提議道:“等再過上些時日,大人若是尚未尋到合適的錢谷師爺,以學生看來,這位倒是頗為合適的。”
含笑點頭應了一句后,皇甫靖不免暗自搖頭。旁人家的秀才或許能罷手十余年寒窗苦讀,不再空出時日來準備舉子試,可這位縣丞家的血脈,恐怕卻是萬萬不能夠的。
漫說是自己給了錢谷師爺的名頭,即便自己是個知府老爺,指不定他家那位牛縣丞都未必會點頭應下此樁。畢竟說道根本上,還是只因家中無人出仕,才叫族里有人開了口,要將其退下族長之位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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