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側過臉去看。

　　但，她的枕頭是醫療特制的枕頭，腦袋動彈不得。

　　她有些害怕，有些焦急，張了張嘴，卻聽見有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緊跟著，有醫護人員走進來。

　　面對完全陌生的臉，她緊張地手腳冰涼，耳畔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丫頭，別怕。”

　　握著她的那只大手，在被窩下細細婆娑著她的掌心，無聲地安撫。

　　雅歌眸光一亮：“鳳霓塵？”

　　鳳霓塵的聲音帶著溫柔的哄：“嗯，我在你身邊，別怕。”

　　雅歌：“好。”

　　與此同時，她用力握住了他的大手，彼此十指相扣。

　　醫生過來，細細檢查她的眼睛，以及問了她一些常規性的問題。

　　她說記得自己叫安雅歌，記得父母的名字，還有鳳霓塵，記得自己的生日跟年紀。

　　醫生稍稍安心：“你稍微休息一下，術后第一天是可以吃點流食的，一會兒讓你家人進來照顧你。”

　　雅歌激動的很：“好。”

　　護士們細細記錄下邊上幾臺醫療機器上呈現出的數據，又打出一些單據帶走了。

　　鳳霓塵看見醫護人員出去之后，又在玻璃墻外跟家人們在說這話。

　　他問：“餓不餓？我看見婉兮提著保溫桶站在外面，應該很快進來照顧你。”

　　雅歌的眼淚簌簌落下，握著他的大手都不放開：“鳳霓塵，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當時……我當時……”

　　“不要胡思亂想，”鳳霓塵望著她的側臉，看見她有眼淚溢出：“別哭。

　　我昨晚帶著隋風他們找到你的時候，賀涼蒼抱著你要去醫院，你當時腦部出了很多血，不能耽誤。

　　外面有直升機，我便讓婉兮送你過來了。”

　　“那我現在頭不能動，是因為撞過，醫生幫我治療過？”雅歌好像有些明白了，可她也猛然驚醒：“那你為什么在這里？你為什么躺在我身邊一動不動？”

　　雅歌能感覺出來，鳳霓塵現在跟她說話也很吃力。

　　他承受的痛苦，應該比她還要多！

　　鳳霓塵緩聲問：“丫頭，如果……如果我昨天把賀涼蒼殺了，你會不會恨我？”

　　雅歌：“所以，你現在也躺在這里，是因為你昨晚跟賀涼蒼對決了？”

　　鳳霓塵：“是，當時他的手下都被我們的人滅了。

　　但是我心里咽不下這口氣，也不想做勝之不武的事情。

　　我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消滅他，雖然，他也不弱。

　　咳咳~”

　　可能說了太多話，他咳起來。

　　雅歌感覺到他每咳一次，渾身都會僵硬一次，說明他已經傷到連咳嗽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雅歌眼中的淚，如源源不斷的珍珠：“我們，忘記這個人吧！

　　鳳霓塵，我們忘記這個人，不要再提起他，好不好？”

　　鳳霓塵：“你……會不會因此恨我？”

　　她不答反問：“你會不會因此嫌棄我？”

　　她真的沒有印象，不知道自己最后有沒有被賀涼蒼給強暴了。

　　萬一有……

　　她如今要如何面對鳳霓塵？

　　鳳霓塵也學著她不答反問：“等我們康復出院，把一年半前未完成的訂婚禮，補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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