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瓜進了“第一門診室”，見到豆姨驅走了小護士，又將門窗鎖死，頓時，滿臉帶著疑惑。

　　“阿姨，到底怎么了？”

　　豆姨靠著辦公桌，思忖一下，抬眼對著春瓜：“范林，不！范老師，請你今天老老實實地跟我講清楚你們家的情況，尤其是冬瓜和秋瓜怎么不和你是同胞弟妹啊？”

　　春瓜一怔，看到豆姨愕然的目光，一定是從父母那里偷聽到了什么。

　　“阿姨，你從哪聽到的？”

　　“從你爸媽那里聽到的。范林啊！有些事你可不能再隱瞞下去了，你和豆豆談戀愛，到底有什么陰謀啊？我姐和我姐夫可都跟我說了，豆豆自從見到你爸，一連幾天做惡夢！”

　　“所以，你們一家人都認為當年搶奪豆豆的人販子，就是我爸！”

　　豆姨被春瓜的質疑嚇得慌亂起來：“難道是真的？！”

　　“阿姨，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你愿不愿意聽我向你講個故事啊！”

　　豆姨驚愕地點了點頭。

　　春瓜仰頭嘆了口氣，腦子里積蓄二十多年的故事，伴著柔和的燈光娓娓道來。

　　“二十八年前，我爸有個生死相交的朋友，叫范小樹，她妻子與我母親娘家的族妹。他倆也是我母親撮合成了家，結婚之后，生了一對龍鳳胎。由于兩家人關系很好，范叔當時就跟我爸媽訂了娃娃親，說孩子長大后，要是有緣，就結為一對夫妻吧！那時我還小，也是后來聽我奶奶說的。”

　　“你說，龍鳳胎？！”

　　豆姨困惑了，想起當年領養豆豆和甜甜時，明明說的是雙胞胎啊！該不是鬧錯了吧！

　　春瓜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后來，范叔和王姨一起學會做生意，就開車來皇島市販海鮮。沒想到的是，在販海鮮回去的路上，可能是長途勞累，在經過一個街口時，碰巧紅綠燈失靈，與一輛貨車相撞，結果夫妻倆雙雙罹難。

　　再后來，村長得知情況后，本想讓范叔的哥哥領養一對孤兒。可是，他嫌自家的孩子多，就托村長把孩子送人。當時，我奶奶聽說了，就讓我爸媽把兩個孩都領養到了我家。”

　　豆姨頓悟：“就是秋瓜和冬瓜！那我們家的豆豆和你們家沒什么關系啊！”

　　春瓜搖搖頭：“豆豆可能是龍鳳胎里的姐姐！”

　　“什么？可能！”豆姨驚的睜大了眼，“不可能吧！當初我姐和甜甜媽領養的應該是一對雙胞胎姐妹，我也幫著做過dna鑒定過，相似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應該是一家人？”

　　春瓜心里一驚：“這么說，甜甜也有可能是？”

　　“我真的被你繞暈了，到底你和豆豆是什么關系啊！”

　　“阿姨，你聽我說。”春瓜心頭輕起來，“誰能知道，兩個孩子來到我們家之后，沒過多久，有個皇島來的老交警找上了門，說了一大堆道歉的話，要不是他倆當時的疏忽，范叔叔就不會出車禍。于是，從那時起，他們交警隊一直捐款捐物。可是后來，那女孩感染了麻疹，農村醫療條件差，我爸媽就抱著孩子到縣城醫院，半道遇到老交警，還領來了兩個尋找孩子的中年夫妻！”

　　“我姐！”

　　春瓜的思路沒有被豆姨的嘀咕聲打斷。

　　“這對中年夫妻可能是找不著自己的孩子，也沒了信心。就在老交警的勸說下，要領養范叔叔的女兒。當時，我奶奶，我爸媽，死活不同意。誰知范叔叔的哥哥聽說了這事，覺得有利可圖，就讓村長聯系上老交警，暗地里偷走了范叔叔的女兒，私下里跟人家訂了協約！

　　我奶奶三天兩頭到村長家鬧，到范叔叔的哥家鬧，后來，鬧到了鄉里。結果是我們家沒有這倆孩子的撫養權，所以，范叔叔的哥自作主張，連他自己的女兒也賣了。

　　原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誰知村長和范叔叔的哥在村里四處張揚，是我家賣的孩子，是我爸媽收了賣孩子的錢。

　　這樣恥辱，奶奶沉不住氣了。就讓我爸一定要把孩子要回來，一定要洗去家恥。后來，我爸找到了皇島市，找著了老交警，也找著了那個孩子。可領養孩子的那家人死活不愿意把孩子還給我爸，急的我爸幾次搶孩子！”

　　豆姨接上了春瓜的思路：“結果，都被抓了！”

　　“是啊！后來他們搬家了。我奶奶知道沒辦法要回孩子了，就讓我畫畫。每年清明前，我爸帶著我，偷著給范叔叔的孩子畫畫，然后，再帶回去給奶奶看。

　　奶奶看了之后，覺得愧對地下的人，就讓我帶著畫到范叔叔的墳前，燒了，告訴他倆，孩子安好！每年一次，直到奶奶過世。臨終前，我已經考上了皇島市的大學，奶奶在病床上，還念叨著要是能見到送出去的孩子，就能和她的死去的爸媽有個交代了，可惜，奶奶臨終的愿望沒有實現，直到現在。”

　　豆姨淚水閃爍：“再后來，你找到了豆豆？！”

　　“一開始，我看到的是甜甜的媽，有些印象，后來與甜甜交往中，無意間看到她手機里的相片，才見到了京豆，于是，我開始在甜甜和京豆之間懷疑。都怪我那個妹妹，攪和了甜甜。接著，肖志喜歡上了甜甜，才讓我和豆豆有了接觸。”

　　“這么說，豆豆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沒有！”春瓜點點頭，“對了，阿姨，請你保密，因為甜甜還在孕期，我不想她和豆豆受到傷害。”

　　“這個我明白！”

　　春瓜見到豆姨聲音低沉，心里也失去了安穩似的，晃了一下身子。

　　太陽像個老大老大的火球，光線灼人，透過四照樹密密層層的葉子，把陽光的圓影照射在地上，一些似云非云、似霧非霧的灰氣，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覺得憋氣。

　　和諧小區里，甜甜舉著手機，打破了午睡中的母親，好好的夢境被徹底地打破了。

　　“媽，媽！”

　　甜媽從床上起來，看了看女兒：“怎么了？誰的電話！”

　　“不是誰的電話，是孫阿姨發來的視頻，想讓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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