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斜州。

　　王府大廳之內，司馬無忌手握圣旨，眉頭深鎖。

　　就在今天，帝都派來大將王回接替他的職位。令其火速回帝都，不得流連在外。

　　不用想，這肯定是司馬超或者司馬無憂的計策。無非就是擔心自己在外擁兵自重，對他們構成了威脅。

　　不得不說進軍斜州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因為在此之前，司馬長風均在韜光養晦，給人衣服不務正業的樣子，但進軍斜州逼退韓軍之后，就引起了帝都方面的注意。

　　不過進軍斜州雖然暴露了自己一些，卻也為自己打下一些基礎，至少趁此機會培植了一批勢力。

　　這批勢力，將來或許能起到關鍵性作用。

　　若是再有三兩年時間，司馬長風定能將斜州經營成自己的大本營，可以正面抗衡來自帝都的力量。但現在圣旨突然來了，就斷絕了這種可能性，這讓他十分憤怒。

　　既然是圣旨，必須的遵從，司馬無忌雖然自以為有了一點小勢力，卻也不敢妄想與帝都方面為敵。那無異于自尋死路。

　　帝都之行，必須要去。只是此一去，還能不能安然回來，就得另說了。最好的結果就是司馬無憂和司馬超斗得你死我活，無暇他顧，那自己便可明哲保身。

　　若是二人中但凡有一人爭對自己，自己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司馬無忌此時心亂如麻，這時，吳人敵從外面走來。

　　“這是帝都來的圣旨。”

　　吳人敵看了看圣旨，眉頭也皺了起來。他自然也知道司馬無忌此去帝都的危險性。

　　“師傅，我該怎么辦？”

　　吳人敵沉吟片刻，道：“帝都的耳目還真是靈敏啊，我們這里才剛剛有點小動作，就傳了過去。”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雖然是庶出，但畢竟是父皇的兒子，對他們來說始終是個威脅，又怎能不安插奸細在我身邊呢。”

　　想了想，又道：“好在那些奸細我都知道是誰，平日里做事也盡量偽裝自己，欺瞞他們。只是有些事情畢竟是瞞不住的，比如這次打退韓軍，便引起了他們的猜疑。”

　　吳人敵不語。好半天才道：“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

　　“不錯！去帝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司馬無忌苦笑起來，道：“帝都都是司馬超與司馬無憂的勢力，無論是皇親貴胄，還是文武大臣，均依附這二人，我去帝都之后，根本沒有立錐之地，他們想弄死我，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輕松。”

　　“不錯，形式對你來說處處殺機，但你并非是一點勝算也沒有。”

　　“勝算何在？”

　　“你別忘了，大秦皇帝陛下還未駕崩，他未死，大秦還是他說了算。”

　　司馬無憂愣了一下，道：“我與我那父皇之間的關系十分冷淡，他又怎會偏愛于我？”

　　“自古王室無親情，大皇子與二皇子奪滴之時，又豈知陛下也會對他們深深忌憚？我料定他們最終只能自取滅亡。在我看來，或許陛下的病都是裝的。”

　　“什么？你說陛下裝病？”司馬無忌暗暗吃驚。

　　“陛下戎馬一生，又未曾受過什么重傷，怎么會突然間就病倒了呢？這本是很蹊蹺的事情，不得不防。”

　　“那為何他要裝病？”

　　“自然是為了考察儲君人選。”

　　司馬無忌不置可否，隱隱覺得好像也有這種可能性。

　　“你此次前往帝都，務必要韜光養晦，保持中立，不要參與奪滴之爭，一面對其他兩位皇子裝傻賣乖，一面還得在陛下面前展現出你胸懷天下，仁慈愛民，這樣，或許能爭得那一線生機。”

　　司馬無忌眼波流轉，最終點了點頭。

　　“對了，你此次回帝都，也不能空手而去，還是帶點禮物去孝敬你父皇吧。”

　　“師傅以為我該帶什么禮物去？”

　　“帶著斜州的兵符去吧，沒有什么禮物比這個禮物更讓陛下安心的了。”

　　“你是說讓我主動交出兵權？”

　　“不錯，留兵不留命，留命不留兵。再說，這斜州兵權本就不在你的掌控之中，又何必握在手中燙傷自己？你真正能掌控的勢力，還在成長之中。”

　　“我明白了，那我此去帝都，斜州的事情就靠師傅你的了。”

　　“放心吧！”

　　當夜，司馬無忌在斜州收集了大量補藥和特產，準備帶回帝都獻給自己的父皇，以此來傳達自己的孝心。當然這也做的效果很微小，但從細微處入手，一點點積累，便會成為大優勢。

　　第二日，司馬無忌帶著三兩個隨從，向著帝都而去。

　　既然有圣旨在手，他自然不擔心自己在半路被兩位兄長派人行刺。如今二人為了爭奪大位斗得不可開交，若是因為自己這樣一個小角色得罪了父皇，那可算是得不償失了。

　　帝都還是一如既往地繁華，只是這繁華卻是司馬無忌心底永恒的夢魘。童年時期的慘狀歷歷在目，那些年受過的非議和排擠讓他變得堅強的無情，尤其是親眼目睹自己母親被人殺死，更是時刻在提醒著他，要變強。

　　只有強大了，才不會被人欺負，只有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在乎的人，也只有強大了，才能為所欲為。

　　換做其他皇子從外面歸來，大街上肯定是左擁右戴的，但司馬無忌進入帝都，卻未引起任何人的矚目，帝都的百姓對這位皇子十分陌生，基本已經忘了他的模樣。

　　而他在帝都又無親朋好友，甚至下人都沒有一個，又會有誰來迎接呢？

　　帝都的大街上人流擁擠，司馬無忌想了想，帶頭跳下馬，然后與牽著馬前行，身邊的隨從見狀，也牽馬而行。

　　在別人看來，他身上沒有半點尊貴之氣，反而風塵仆仆，像極了外地而來的行商。

　　不過有心之人還是注意到了他的到來。

　　在遠處茶樓里站著一個年輕人，他此時正遠遠地盯著司馬無忌，這青年某樣俊俏高貴，雙眼卻似鷹一般犀利明亮，此時他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數年不見，我這三皇弟還是一副窮酸落魄的樣子啊。”

　　此人正是司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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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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