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 沙漠?洪流?冰河?
小魚兒淡然的看向視線盡頭處的那抹孤傲的身影,微微搖了搖頭,大聲說道:“我會欣然接受你的挑戰,那是我唯一正確的選擇!”
遠處的墨姬不再說話,但她的身影卻突然變得飄渺,不一會兒,就如一道青煙般消失無蹤。
而小魚兒身周所處的環境也在發生著急劇的變化,原本混沌不清的天與地,突然幻化成了一片金黃色無邊無際的沙漠,一抬頭,便可以看到火辣的日頭發射出刺眼的白光,她不由伸出手來,放在額間輕輕遮擋,微微一低眉間,便看到自己腳底周圍有一個深黑色的陰影。
看情形,些時正值晌午,通常在沙漠中,此時的日頭也是最為毒辣的。
抬腳向前方走去,便可以看到無數的黃沙隨著腳底的動作而向左右兩邊飛濺開來,身后也會出現一個個由腳印延伸而來的沙坑,不過,這些小坑會在一陣風吹拂過后,便立即填平。
放眼望去,前后左右全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黃沙,連天空都沾染了這抹黃色,那些飛卷在空中的沙粒盡然逼迫得人有時睜不開眼。
雖然無法走出這片沙漠,但小魚兒心底卻是清明一片的,她知道自己是在幻境中行走,所以,如今需要做的,并不是如何離開這茫茫沙漠,而是如何從這個幻境中走出。
頭頂的日頭就像一團火,炙烤著她的身體,不一會兒,混身上下的衣服便全部被汗水浸濕,嘴唇便像干涸的土地般裂開了縫,好渴。真的好渴,喉嚨里干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如果此時,突然在沙漠中出現一片綠洲的話,她會直接飛奔過去,然后跳到河水里飽飲一頓的。
她盤膝坐在金黃的沙地上。提醒著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讓整顆心保持清明,此時此刻,頭腦冷靜才是最重要的。
不一會兒,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輕脆的駝鈴聲。
伴隨著這聲音越來越近。她發現視線的盡頭處真的出現了一匹駱駝,不,是一個人牽著一匹駱駝。待這個人走得近了,她方才發現來者似乎是一個男子,因為用一大塊灰色的布料遮住了大半張臉。所以,她只看到這雙唯一露在外面的眼,隱隱閃著晶亮的光芒。
男子微微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從駱駝身上取下了一個大包,伸手在包里一陣尋覓,居然掏出了一個鼓鼓的皮囊,不用想也知道。這里面裝的是什么。
他的手緊緊捏著皮囊,在傳遞過來的時候。可以清楚的看到皮囊在微微搖晃,可以想像,這里一定裝了很多水,不,是清泉,是甘露,一想起這無比清涼,無比甘爽,無比美味,無比解渴的水就要被灌入喉間,她的心底就升騰起一陣暢快來。
伸手接過皮囊后,她正欲撥下蓋子,突然感覺到耳邊似乎有人在對自己說話,此時,面前這個男子是絕對沒有說話的,而這聲音又仿佛來自很遙遠的地方。
“不要!”只是很簡短的兩個字而已,便令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對,不能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更不能因為這幻術而忘記了自己是誰,身在何處。
她的手放了下來,沒有去接皮囊。
男子驚訝的看向她,雙眼微微瞇起,有些疑惑。
她搖了搖頭道:“我不會接受這水的,請拿回去吧!”
男子瞪大雙眼看向她,然后收回了手中的皮囊,用另一只手把蓋子撥出,便一仰頭,把這汨汨清流直接倒入口中。
這股清泉在陽光的反射之下,閃耀出珍珠般的光芒,極盡誘惑的挑逗著她的喉間,那股苦澀干涸的感覺在嘴里彌漫開來,她真的恨不得一把奪下這男子手中的皮囊,然后一股腦的把這些水全部喝光。
可是,她的腦海在不斷的提醒著自己,不可以,不可以。
為了不受這清泉的引誘,她閉上了雙眼,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時間就在這閉目養神中緩緩流淌,很快,喉間的苦澀感便開始消裉,那口干舌燥的感覺慢慢的消失了。
她欣喜的睜開眼,卻發現眼前的沙漠在這個瞬間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再一眨眼,這片金黃的沙漠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片混濁的河水。
這條河尤為寬敞,舉目四顧,居然看不到岸!而且更為令人心驚的,是這條河的流速非常快,滾滾洪濤向下游飛速滑去,幾乎可以瞬間撞斷十幾顆粗大的樹干。
她發現自己此時,就立在一個孤島上,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僅剩下一片勉強可以站立五六人的土地上,似乎下一刻,這個孤島便會完全被河水所吞噬掉。
頭頂的天空也是灰敗一片,大片的烏云遮擋住了日光,如果不是隱約還能從一片清亮的云下依稀辨認出陽光的影子,此時的情景,幾乎與暴風雨來襲前的傍晚差不多。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直接劈落下來,晃眼的白光令人心底發慌,不知為何,一看到打雷,她就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老村長曾經說過,自己出生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當時,有一道閃電從天空直接劃下,然后劈打到那口即將被深埋進土里的棺材上,于是,棺蓋被劈得一分為二,那些幫工們更是嚇得抱頭亂竄。
不一會兒,便聽到棺材里傳出嬰兒的哭泣聲,響亮而明沏。
眾人派出一個膽子頗大的前去查探,頭一低,方才發現一個嬰兒居然從死尸的肚子里鉆了出來,她面色紅潤,張著嘴,緊緊捏著小拳頭,在那兒哭泣不止。
因為這件怪事,使她的出生被蒙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所以,村子里的人起初都不愿意去招惹她,認為她是棺材子,掃把星轉世,遭遇了天打雷劈之刑,是不吉利的象征。
以至于,每每一到閃電雷雨交加的夜晚,她一個人都要躲在被窩中瑟瑟發抖,一想到那個從棺材中出生的自己,她都感到害怕。
如今,這陰暗的天空下,一陣電閃雷鳴,令她突然之間想起了很多的往事,便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她坐到了地上,雙手交叉緊緊摟在胸前,大口喘著氣,臉上冷汗淋淋。
不一會兒,天空便下起了滂沱大雨,她混身上下全部被雨水打滑,頭發也濕漉漉的貼在臉上及肩頭,整個人狼狽不堪,此時此刻,她真的真的很想找一處可以容身的大房,躺在溫暖的床上,裹著柔軟的被子好好的睡一覺,什么也不去,只想這樣好好的睡著。
突然,眼前有一個灰影飄過,略微睜大雙眼細瞧,居然發現是一條大船行駛在湍急的河水中,盡管水流很急,可是,這大船卻開得異常平穩,不一會兒,便停到了自己面前。
船棚里有光芒閃現,而甲板上,更是站著一個提燈籠的女子,她右手撐著一把油傘,左手提著紅色的燈籠,正朝自己這邊兒走來。
“這風大雨大的,水流又急,不一會兒,小島便會完全被洪水淹沒,我看你還是速速上船歇一會兒吧,船上備好了溫床及熱茶,來吧,上來吧!”這個女子溫和的說道,手里的燈籠拎得很低,所以,她的臉隔著這水簾,無法完全看清。
小魚兒看到這船,就仿似突然看到了救星,于是,迅速起身,直接奔過去,卻在腳步邁出的瞬間遲疑了。
不對,哪怕這種感覺有多么真實,都應該保持清醒的頭腦才對,自己這是在哪兒,好像是應該參加比試才對,怎么可以這么輕易的就妥協了。
她停了下來,轉過身,不再看這個提燈的女子,而是以一種冷靜得超乎尋常的聲音嘆道:“我不會上船的!”
“姑娘,這雨會越下越大,如果你此時不上船,呆會兒,一定會被卷到洪水里去的!”
小魚兒仍然搖了搖頭,閉上眼睛,淡然說道:“請回吧!”
她再次坐到了這片濕滑的土地上,盡管這身濕衣沾在身上很不舒服,混身冰冷一片,她也緊咬住牙關,逼迫著自己一定要靜下心來。
她盡量讓自己的神思完全放空,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看,什么也不去聽,半晌過后,這衣服便不再濕滑的沾在身體上了,整個人也輕松了不少。
再次睜開雙眼時,出現在眼前的,又是另一番景象,之前眼前出現的湍急河水,居然變成了亮潔如鏡的冰面,微微探出頭去,可以清晰的看向自己此時的模樣來。
這身淺灰色的長衫穿在自己身上,居然隱隱透出幾分英氣來,而且很明顯,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干的,連頭發也沒有沾上一絲一毫的水漬。
可是,此時,一個新的問題開始令她頭疼,那就是顆粒未進的胃開始隱隱作痛,很顯然,她餓了,非常餓。
而這一望無垠的冰面上,光潔得超乎尋常,什么都沒有,不僅如此,身上穿的三件衣衫也顯得有些單薄,由冰面上散發的寒氣從腳底涌上來,整個人便不由自主的抱著雙臂直打哆嗦!饑寒交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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