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 本少爺的!也敢偷?
陳管事只能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拿出了那本記載丫頭們分工的名冊,進行仔細查看核對。
“蘇荷、望靜、劉玉嬌?”陳管事抬眼看向三人,嘴里輕聲念叨著,這還真是巧了,今天惹事的三人,居然就是兩天前,接手七少爺府上送來衣物的三個丫頭。
宋明禎聽到了三個人的名字后,他似乎一點都沒感到驚奇,反而若有所思的把視線一一劃過三人后,拍手笑道:“看來,我果然沒有白來,這事情有結果了,偷我銀子的,原來就是你們!”
“七少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劉玉嬌忽然用手拉扯著宋明禎的衣服,擺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來。
可宋明禎卻將她的手扳開,然后順手將她推到一邊兒,挑眉笑道:“不要求我,沒用的,偷了就是偷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太過為難你們,只要把我丟的銀子如數還來便可!
嗯,我想起來了,衣服里總共放了九十六兩銀子,你們三人均分吧,一人還我三十二兩就好了,這樣也比較公平,要不然,我就把這事兒告訴胡管事,他的手段你們或許不知,曾經因為帳房里丟了一兩銀子,那個犯事兒的小奴才差點被打死!”
什么?為什么讓自己平白無辜背上這三十二兩的債,這不公平!
蘇荷一挑眉,雙眼一凝,豪無懼色的看向宋明禎,大聲說道:“你沒有證據,憑什么說我們拿走了你的銀子,更何況。宋宅各項管理都井井有條,這些待洗的衣物在交到我們手里之前,經過了多少人的手,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
暫且不說你的衣服里究竟有沒有放那些銀票,即便是放了。你怎么肯定就是在我們這一環節弄丟的?如果不信,你大可以在這里搜呀,看是不是我們把銀票藏起來了?
那銀票既然是你的。那么上面蓋的是哪家銀號的簽章,想必你一眼便可認出,我們大家這些日子以來。都嚴守本份。根本就沒出過這諾大的宋宅,所以,如果我們真的偷了你的銀票,定是藏在這屋內!”
蘇荷的氣勢令宋明禎驚訝,顯然,在這江南第一莊的地界上,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有膽量與自己當面反抗的下人,更何況還是個新到府里不久的洗衣女。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宋明禎大聲喝道。劍眉一揚,氣焰開始變得囂張。
一邊兒的陳管事連忙唯唯諾諾地深深對著宋明禎深深一鞠躬,抱拳作揖的低呤道:“七少爺不要生氣。是我們管教無方,出了這么一個玩劣無禮的丫頭。下去后,我定當好好懲治她,給她個教訓!”
而其它人一看到陳管事這幅模樣,便紛紛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他,只有蘇荷仍然立在那兒,不卑不亢。
她看不慣這個刁鉆的少爺,那種處處凌駕于眾人之上的囂張態度令人生厭,更何況,她覺得自己有理,那些銀票自己絕對沒有見到過,所以,此刻她并不懼怕,反而睜大雙眼,冷然看向宋明禎,眼睛一眨不眨。
“有種!”宋明禎劍眉一凝,嘴角扯出一抹淺笑來,他轉頭看向小卓子,伸手指向蘇荷,大聲說道:“我知道我的銀票被誰拿走了,就是洗衣局的這個賤婢,小卓子,看清楚了,把她立馬給我拿下,我要親自把她交給胡管事處置!”
“七少爺,不是,蘇荷沒偷,求求您,求您饒過她吧!”望靜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然躍上前來,一把拜到宋明禎的腳邊,一邊兒磕頭一邊兒大聲說道。
而蘇荷連忙走上來,欲把她扶起來,卻糟到了她的拒絕。
她用凄楚的眼光看向宋明禎,大聲說道:“其實,那些銀票是我偷的,是我,此刻,我不得不承認這一切,因為家里窮,急需用錢,所以,當我在洗衣物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那些銀票,于是,便趁著大家不注意,把它全部取走!”
“望靜,你在說什么?你怎么可能會去偷那些銀票呢?不要亂說話,明白嗎?”蘇荷慍怒的看向望靜,一邊兒扶她起來,一邊兒大聲喝道。
望靜一把推開蘇荷的手,自顧自的跪在地上,大聲說道:“是我,是我偷的,求七少爺放過蘇荷吧,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是無辜的!”
此時,聽聞望靜的一番措詞,劉玉嬌突然陰陰地笑了起來,她雙手微微一揖,輕聲低呤道:“七少爺,您看,她們一個是賊,一個是幫兇,是不是應該全部押到胡管事那兒,聽候發落呢?只不過是個洗衣房的奴才,便這么不守規矩,今后怎么得了?”
宋明禎冷冷喝止道:“閉嘴,我還需要你來教嗎?小卓子,聽好了,把這兩個不懂規矩的丫頭統統給我帶走!”
“是!”小卓子連忙伸出腳來,一勾一踢,便迅捷無比地把蘇荷推到了地上。
蘇荷不解的看向望靜,大聲說道:“傻瓜,我還不了解你嗎?其實你根本就沒有偷什么銀票,為什么要承認?我就不信這胡管事會不講任何證據平白無故的亂抓人,所以,我根本就不怕見他,而你呢?好好的,跑出來頂什么罪,以為這樣就可以幫到我嗎?簡直愚蠢至極!”
望靜滿臉含淚的看向蘇荷,被說得啞口無言。
“我跟你們去見胡管事,不過,先放了望靜,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單純的想幫我而已,所以,就當我求你了,七少爺,放了她,我會跟你們走的!”
而劉玉嬌卻白了蘇荷一眼,突然插嘴道:“明明就是你二人狼狽為奸,還在這里表演什么姐妹情深,手腕相助的?”
“你住嘴!”這一次,蘇荷與宋明禎同時開口說話了,而且語調及口氣居然驚人的相似,這令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就連當事者本人,也用古怪的眼神凝望著對方。
“總之,此刻,我不想聽任何解釋,一句話,你們三人,都必須隨我去見胡管事!”宋明禎突然說道。
所有人愕然,劉玉嬌更是張大嘴不可思議的看向他,本來,她料想著自己會沒事的,于是,便想扇風點火一把,可是,她沒料到,這火沒點燃,倒把自己給卷進去了。
于是,三人齊齊被宋明禎派人押到了胡管事那兒,而此時,滿頭白發的胖老頭兒胡管事手里正一邊兒打著算盤,一邊兒記著帳目。
當看到推門而入的宋明禎等人時,著實有些吃驚,他放下手中的帳目,疑惑的問道:“七少爺,今兒大駕光監,有何指教?這三個丫頭怎么了?”
宋明禎一昂頭,抬高音量說道:“都是些偷東西的小賊,我那換洗衣物里的九十六兩銀票不翼而飛,便是她們所為,所以,請胡管事秉公辦理!”
“她們?”胡管事的眼神對著三人逐一掃過后,隨即,驚訝的嘆道,很顯然,在宋宅里,誰敢偷這個混世魔王的銀子,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大家誰不知道宋老爺寵著這劣子,事事都由著他?
這些小丫頭前不久剛通過了考試,成為了府里最卑賤的洗衣女,照理說,依陳管事的性格,她是絕對不允許這偷竊之事發生的,可偏偏卻被七少爺逮個正著,這倒是奇了!
胡管事輕輕咳了一聲,微微清了清嗓子,然后指了指墻邊,說道:“丫頭們先站在那兒,等我一會兒,待我把這手頭上的帳目全部算完了,再來處理你們的事兒,七少爺,您先回吧,把她們交到我這里,您應該放一百二十個心!”
宋明禎微微點了點頭,揚眉笑道:“那倒是,胡管事為人處事公正嚴明,府里上下有目共睹,所以,對于您,我絕對放心!”
看來,這七少爺似乎對胡管事還有些尊重,而且他還口口聲聲的稱胡管事為公正嚴明之人,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胡管事定會細細查明此事,還大家一個清白,所以,自己既然沒偷,又有什么好懼怕的。
蘇荷心底有幾分底了,所以,此刻反而輕松了不少。
不過,宋明禎走后,這胡管事便對三人不理不睬,手底的算盤打個不停,那帳本是一本接一本的從他面前一一審過。
不知不覺間,一個多時辰便已匆匆過去,蘇荷等人的腿也站得有些酸痛,卻依然不見胡管事理睬三人,仿佛此刻,站在墻角的三人已經與墻溶為一體,令人無法辨別。
劉玉嬌狠狠地瞪了蘇荷及望靜一眼后,嘴角微微一抿,便綻放出一抹陰險的淺笑來,她斜眼偷瞄向身旁的望靜,突然伸腳用力猛地一踩,望靜便輕“呀”一聲,蹲下身蹂了蹂自己的腳。
蘇荷躬身微微扶住望靜,輕聲詢問道:“你怎么樣?”
望靜嘴角擠出一抹淺笑來,微微搖了搖頭道:“不礙事的!”
可此時,一直無視三人的胡管事卻突然大聲喝道:“吵什么吵!”
劉玉嬌連忙嘆道:“打擾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估計是她們兩個都站得累了,所以身子有些乏吧,我代她們兩個對您說聲抱歉了!”
蘇荷與望靜齊齊抬眼看向劉玉嬌,滿臉驚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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