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 反抗!
咦,有聲音!
“柳先生,這邊請,夫人聽說您來了,恨不得親自出來迎接,只是這些天身子不太好,所以特意催我過來速速請您過去!”
“夫人身體還好吧?”
“上次患了風寒,大病一場后,現在還沒完全康復,不過這幾天,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這樣就好,大病后,要好好調理,方能恢復如初,飲食上可多服用一些姜湯發汗!”
“您說得是!”
柳先生?是誰?聽起來,他們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似乎是朝自己這邊兒走來的。
蘇荷想回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可是肩膀、腰身卻酸痛不已,根本不能隨意地轉過身子,于是便用手扶著地面,努力撐起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子。
“你還好吧?”聲音聽起來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接著自己的肩膀便被人輕輕扶住,鼻底飄散而來的是一種令人感到舒服及平靜的書香氣。
微微抬起有些發漲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件碧藍袍服,一塵不染。微一抬頭,便看到一張溫潤如玉的臉上泛著淡雅如荷的笑,清澈的雙眸寧靜如水,如墨的發絲以竹簪束起,令人感到平靜與安詳,那種優雅入畫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
蘇荷呆呆的看著他,有片刻的迷離。
“你還好吧?”他看向她,溫和的詢問道。
自己剛才在干什么?怎么可以這么呆呆的盯著一個男子看得如此入神,一想到這里,蘇荷雙頰便有些微熱,幸好此刻自己有些發燒。所以這抹暈紅便悄無聲息的隱藏在了面色之下。
“柳先生,我們走吧,她只是一個下人,因為犯了錯,所以在此處罰跪!”身后的人提醒道。
蘇荷輕輕低下頭。盯著自己這身打了補丁的粗布麻衣及那雙沾了污物的手,默不出聲。
“可是,她的面色看起來不太好!”
“誰讓她得罪了七少爺。這些事,我們下人管不了,也不敢管。所以。我們還是走吧,別讓夫人等急了!”
在那個仆人的一再催促下,柳先生輕輕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無能為力地起身離去,白色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那片綠芒中。
“夫人,柳先生來了!”
“好,讓他進來吧!”
說話的美婦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膚色有些蒼白,容貌端莊秀雅,身著淺綠色的羅衣長褂和鵝黃灑線裙。整個人略顯慵懶的倚在駝色的狐毛靠椅上。
“柳先生是誰?”端坐在她身旁的中年老婦約莫五十多歲,一身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褂把整個人襯得雍容華貴。
美婦捧起青花瓷的杯子。微抿了一口茶后,輕輕的笑道:“柳先生姓柳名若離!”
“若離?柳若離?難道他就是那個——”
“對,就是他!”
“紅玉呀!他為什么會忽然過來見你?”老婦人滿臉疑惑的看向她,正自尋思著,忽然見她暗自使了個眼色,便隨即緘口不語。
一身白衣的柳若離步伐輕盈地邁步走入了廳內,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禮貌地對著七夫人(紅玉)輕輕一揖,當眼光掃到老婦人時,也含笑對她點頭致敬,便滿臉平和的看向二人,一幅云淡風清的模樣。
七夫人輕輕抬起右手,示意柳若離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便向門邊侍候的丫頭輕喚道:“小翠,叫明兒過來!”
小翠遲疑的看向七夫人,支支吾吾的說道:“夫人,七少爺,七少爺他——”
七夫人放下手中的杯子,皺了皺眉,嚴厲的喝道:“明兒他去哪兒了!說!”
小翠低著頭,輕輕細語道:“七少爺他一大早就不見了蹤跡,估計,估計又是出去玩了!”
七夫人長長嘆了一口氣,用手扶住額頭,說道:“真是個不長進的劣子!”
“紅玉呀,你身體不好,不要動不動就生氣,我看,這明兒玩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就不要去計較了,等他年紀大一點了,自然就會懂事!”
“年紀?他年紀還小嗎?都已經十六歲了!真是不長進!”七夫人眉毛微微皺了皺,無可奈何的轉頭看向柳若離,嘆道:“柳先生莫見怪,明兒就是這般玩劣,所以,今后還希望你對他管教嚴厲一些,已經走了三位先生,我不希望你成為第四位!”
柳若離輕輕點了點頭,溫和的笑道:“夫人不要這么說,有些時候,人是不能只看表面的,雖然對于七少爺的玩劣早有耳聞,可我仍然相信他是個可造之材!”
顯然,柳若離的這番話說到了七夫人的心坎兒上,此刻,她微微皺起的眉頭也舒緩了不少,眼里隱隱有亮光劃過。
看到七夫人神色漸漸恢復平和,柳若離猶豫片刻后,便抬手輕輕一揖,說道:“就在剛才,我從后院經過,看到一個少女跪在亭子邊,聽阿丁說,她因為得罪了七少爺,而被罰跪了一宿,現在仍然不敢離開!”
七夫人詫異的看向柳若離,問道:“有這種事?”很顯然,對于此事,她一無所知,而她身旁一直端坐著的老婦人此時也驚訝的看向七夫人,嘆道:“看來,明兒又惹禍了!”
“小翠,你可知道此事?”
一直站在門邊的丫頭小翠忽然跪到地上,結結巴巴的回答道:“夫人請原諒,小的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此事的,只聽說昨天后院來了個小賊,被七少爺逮了個正著,于是,便罰她在園子里跪了一宿!”
七夫人右手輕抬,示意小翠先起來: “還不速速把那小姑娘帶進來,我要當面問問她!”
小翠匆匆忙忙地起身向外奔去,而此刻,宋明禎卻突然出現在了大廳的門口,他邊用袖子擦著額角沁出的汗水,邊擺著手示意小翠回來。
“慌慌張張的干什么去?只不過是個偷東西的小賊,讓她跪著好了,娘親何必如此緊張!”
七夫人突然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抬手指著宋明禎大聲喝道:“這一大清早的,干什么去了?搞得滿頭大汗,衣衫不整的,成什么體統!”
宋明禎豪不在意的聳聳肩,順勢坐到了身邊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端起木案上的茶水開始猛灌。
“小翠,難道沒聽清楚我的話嗎?還站在這兒干什么?趕快把那小姑娘叫進來,我有話要問她!”
“是,夫人!”
把一杯茶水灌完的宋明禎,懶散地靠在椅背上,一轉眼,便目不轉睛的看向柳若離,用手指著他,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明兒,不得無禮,這位是柳先生,你的師傅!”
“柳先生?我師傅?怎么看起來與我一般大!”宋明禎滿臉不屑的抬頭看向屋頂,揮動著袖子為自己扇著風。
“不錯,柳先生雖然只比你年長三歲,論學識以及修養,當你的師傅綽綽有余!逼叻蛉苏溃瑢τ谒蚊鞯澋暮啦辉诤蹼[隱有些頭疼。
不過,此刻,蘇荷的出現把眾人的視線轉移了過去。
因為跪了一宿,腿已經麻木,所以突然起身走路,人便開始不穩,幸好有小翠在一邊兒扶著,才令她不至于摔倒,此刻,她面容憔悴的出現在廳門口,可雙眼卻緊緊盯著宋明禎。
“讓她坐下吧!”
七夫人指著自己身旁的第二個座位,招呼小翠扶她坐下后,便目不轉睛的把蘇荷從頭到腿掃視了一番。
衣服有些破舊,是那種窮苦人家經常穿的粗布麻衣,頭頂也只是簡單的挽了個髻,兩個普通的小辮兒垂于雙肩,臉色有些蒼白,可隱隱透出一些病態的潮紅來,看樣子似乎是生病了,不過,那雙水靈靈的大眼卻豪無懼色的審視著自己,有意思!
“說說看,昨天的經過!”七夫人平靜的問道。
蘇荷遲疑的看向七夫人,視線輕輕劃過,便看到了淡然的柳若離及一臉挑釁的宋明禎,低下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小的名叫蘇荷,只是府里昨天請來做事的雜工。在忙碌了一天快要收工回家的時候,被周管事差去取醬,卻因為夜深迷路而誤闖到了府上。
后來,這位七少爺用彈弓射我,差點打中我的眼睛,還擋住我的去路當我是賊,于是,我便用腳踢了他,誰知這一幕被剛剛趕來的周管事看到了,便聽從七少爺的吩咐,押了我一天的工錢,在園子里罰跪!”
“原來如此!”七夫人微微點了點頭,便看向吊兒郎當的宋明禎,發現他嘴角掛著挑釁的笑,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蘇荷,而此刻,這個名叫蘇荷的女孩兒雖然容顏憔悴,可也豪無懼意的抬眼回望著他,這情形看起來煞是有趣。
七夫人看向蘇荷,平靜的說道:“我相信你,在這個時候,沒有膽量也沒有必要說瞎話,所以,這一切,只是一個誤會,既然事情清楚了,那么,你可以走了,至于昨天的工錢,我會讓小翠代你去向周管事領取!”
聽到七夫人的這番話,蘇荷突然用手撐起整個搖搖欲墜的身體,站了起來,可最終因身體的虛弱無力猛地跪到了地上。
當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在磕頭拜謝七夫人時,她卻昂起頭,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樣不公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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