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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至親對峙


  一天早飯后,諸葛和來帶著肖虎去書院的工地上監工了,我在租住的院子里教學員們上課。劉阿姨和張氏負責打掃衛生和做飯。月牙兒現在就是專職侍候我一個人了,我在臺上講課,她就在臺下聽課。大家一如既往地各司其職,都過得很充實很快樂。

  今天上的是音樂課,我不精通古典音樂,不像諸葛和來會撫琴,但是我會唱歌,而且唱的是現代流行歌曲。流行音樂是與古典、正統的音樂不同的一種音樂形式,能夠讓大多數聽眾所接受,易于掌握,能使普通大眾都感興趣的音樂。這類流行歌曲旋律清晰、音域適中、伴奏和和聲手法都非常簡易,可以稱得上是與民同樂的平民音樂。21世紀流行音樂娛樂性強,一般不具備很深的音樂理論和技巧修養甚至根本沒有什么音樂知識的聽眾都能接受;而且他具有生活性,它直接宣泄人的情緒和感情;還有一個最大優點,歌詞大多近似大白話,而且表達的內容很貼近生活。人人可以傳唱,男女愛慕的話也可以借此互訴衷腸。所以啊,實在適合在這個古傳傳揚發展的。我精心挑選了一系列具有古典韻味的歌曲來教給學員。

  用諸葛和來的話說,你們那個時代的歌聲歡快活潑,平白如話,人人都可以參與進來,娛樂性極強,值得推廣發揚光大。他說,最喜歡聽我唱流行歌曲,有時傷感,有時給人快樂,有時令人冷靜而富有哲理。

  今天,我們要學唱的一首歌是青花瓷,前世的一首溫婉歌曲,誰作的曲誰作的詞不記得了,只記得是前世周杰倫演唱的。歌詞如下: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縷飄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

  在瓶底書刻隸仿前朝的飄逸

  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撈起氳開了結局

  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

  你眼帶笑意

  色白花青的錦鯉躍然于碗底

  臨摹宋體落款時卻惦記著你

  你隱藏在窯燒里千年的秘密

  極細膩猶如繡花針落地

  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

  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

  在潑墨山水畫里

  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

  我事先讓每個學員把歌詞傳抄下來,然后對著歌詞講解,學唱。這首歌具有濃重的中國風典調,煙雨朦朧的感覺,畫面感也是非常的強,悠然而帶一絲傷情的感覺使這首歌別有韻味。

  當30多人齊聲唱的時候,如同天外之音,別具風格,真是動聽極了。其實,這一首歌,最適合獨處時哼唱。

  學員們興致很高,學得很認真,多數人會哼全了,高潮部分,人人會唱。我正準備帶領大家再來一遍大合唱。這時,肖虎過來有事找我。

  我與肖虎進到屋里,帶上門,把那些嘈雜的歌聲關在門外了。

  “夫人,家書來報,清風學校的校長和夫人急招您和先生去河對岸的楓樹林。”肖虎說。

  “啊,阿母和阿爹來了”

  “是的,他們二老在等候你們。”

  “好,你去外候著。請把月牙兒叫進來,我要更衣上妝。”

  “是,夫人。”

  阿爹和阿母是怎么知道我們未死的,是諸葛洪業沒憋住說出來的還是他們信了的“瘋話”,派人掘墳,發現了諸葛和來的“尸體”和陪葬品都不在了,所以才確信我們沒死復活后,我們沒有告之,在婺源構建家園,自立門戶已經6年了,我們竟然一次都沒有回清風學校,對于父母來說,這是多么狠心的子女啊更有可能會誤認為是我這個兒媳婦攛掇他兒子不回家的。這一次,我們夫妻倆真的免不了一場狠批。如何是好如何消減二老怨恨

  我在一邊梳妝打扮,一邊在想對策。哦,穿著也要講究點,不要太艷麗太俗氣了,素一點,顏色純一點的好,讓人看著舒服。

  “月牙,把那件暗青色裙子給我取來。“

  “夫人,您今天要去見校長和老夫人,為什么不穿活潑開心點呢“

  “如果老夫人看到我穿得艷麗張揚,明擺著我們在這邊過得像神仙眷侶,開心瀟灑,沒心沒肺,竟然忘記了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肯定會挨批。如果我穿著素一點,內斂沉著點,校長和老夫人就會認為我們在此地過得很艱辛,我們選擇離開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容易獲得老人家的諒解。“

  “哦,經夫人這樣一解說,我就明白了。“

  “是的,我們一定要謙卑恭順點,老人家這一次來,是問罪來的。“

  “哦。夫人,您害怕嗎“

  “怕,但是,我早就料想到有這么一天,遲早是要面對的。只要拿出我們誠心實意,做父母的是不會過分為難自己子女的。“

  “嗯,聽您這樣解析,我就放心了。夫人,讓月牙陪您一起去吧。“

  “不用,我是與先生一起去的,有他護著,不會有事的。“

  “好吧。“

  我和諸葛和來兩人,沒有帶一個隨從,乘船到了對岸,然后徒步到楓樹林。來的路上就花了半個時辰,見到父母雙親暖場,緩和氣氛的話語我們都合計好了,到時候就看我們唱雙簧吧。

  農歷10月,蔚藍的天空,一碧如洗,陽光燦爛,照到人身上很溫暖。天上大雁往南飛,一會兒排成一個“一“字,一會排成一個”人“字,一邊”嘎嘎“地呼朋引伴,叫聲跟我們鄰居家鵝叫的一樣。集體遷移,十分有趣,我心里默默祝禱它們旅途愉快。遠遠看到楓樹林,火紅一片,就像森林著火,卻不見青煙,煞是好看;紅樹林又似晚霞,或紅或黃,把秋天裝點得十分金貴與燦爛;楓葉隨風飄落,如同蝴蝶,紛飛輕舞,我陶醉了。秋天百花凋零,楓葉紅艷,不是花來勝似花,我甚是佩服。

  這一路過,見到秋水和楓樹林,讓人心里愉悅不少。馬上就要與諸葛和來父母見面了,我的心情是緊張激動的。其實,我們心里一直都有想念清風學校,想念父母和小兒子,一直想找個機會去化解我們之間的誤會,苦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我們在樹林里兜圈子,睜大著眼睛搜尋,沒見一個人影,扯著嗓門喊阿爹阿母,并沒有人回應。

  “怎么會呢莫不是有人故意捉弄我們。我們這里是沒有愚人節的吧”

  “沒有什么漁人節,阿爹阿母肯定來了,家書上明明是阿母的筆跡啊。”

  “哦,那我們仔細找找。”

  突然間,我們頭頂上下起了楓葉碎葉雨,飄飄灑灑,紛紛揚揚。有劍氣從天而降,劈,向我們的頭頂。諸葛和來,說時遲,那時快,攬著我的腰,帶著我旋轉兩三圈避到一旁。這時,我們看到了兩個人握劍齊刺向我們打了個照面,是阿爹和阿媽,諸葛和來帶著我騰空翻飛,從他們頭上飛躍到他們身后去了。

  “阿爹,阿母,請饒了孩兒吧“我趕緊求饒,大叫起來。

  但是二老劍鋒凌厲,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諸葛和來也不開口,只是悶聲接招,守而不攻。我心里犯糊涂,江湖上的人都是這樣嗎,親友好久不見,就是要從大打出手開始認親的嗎阿母更是兇狠,運劍向我和諸葛和來的中間劈來,我受到驚嚇,忙把諸葛和來的手推開,自己也閃到一邊去。這時,阿爹逼著諸葛和來應戰。阿母追著我狂刺,我嚇得倉皇而逃,雖然,我是一個刀槍不入的神仙,可是,我從沒試過,不知是真是假啊,還是先逃命要緊。阿母把我逼到一棵樹底下,我踉蹌跌倒,她的劍尖抵在我胸前。我閉上眼睛,心想“完了,阿母是要殺了我啊“

  “不要,阿母“諸葛和來大叫。聲音在往我耳朵里鉆,越來越近。

  等了一回,我慢慢地睜開眼睛,阿母的劍尖還是抵在胸前衣服上,卻停頓在此,并沒有刺下來。這時諸葛和來站在我身旁,焦急地看著阿媽。阿爹也追過來了,惡斗暫時告了一個段落。

  “告訴我,你們到底是誰“阿母厲聲問我,拉長著臉。

  “阿母,我是您的兒媳啊,旁邊這個就是諸葛和來,您的兒子啊。“我說。

  “阿母,是我,和來帶著夫人向您和阿爹請罪來了,請放了芳蝶吧。“諸葛和來跪下來苦求阿母阿爹。

  阿母狐疑地看著我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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