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真實夢境:恐懼
天空鉛色云好像要朝著大地傾塌而下,大顆的冰雹夾雜著細雪打在波曼的面龐上,好似嬰兒拳頭大小的冰雹在波曼臉上碎裂成細小的冰渣濺射開來。
波曼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他手一抹滿是冰渣和細雪的面龐,突然手停了下來。
傾斜的前額、突出的下顎、粗糙寬大的面龐、猙獰外露的犬齒,“這是誰的臉?”
波曼有些失神的望著巨大手掌上的黑棕色皮膚,還有只圍著下體的簡陋皮毛,身上那一塊塊的好似巖石般的夸張肌肉。
“伊姆什!伊姆什!快過來!”一聲聲呼喚把波曼還在驚愕停滯的思維拉扯過來。
波曼有些搖晃的站起身子,他的目光茫然的望向身后。
一片廣闊無垠的凍土草原上,一個個拱起的帳篷分布在這廣闊雪地中,高大的蠻荒獸人慌忙的驅趕著牛羊進帳篷躲避冰雹。
一個女性獸人正焦急的向他揮手,讓他過去幫忙。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波曼的內心不斷告訴自己需要冷靜,但是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風中刻骨的霜寒,細碎的冰屑吹在他的嘴唇上,轉眼融化成冰水。
如果是夢的話,這也太過于真實,就好像傳聞中的真實夢境。
“等等?真實夢境!”波曼心中一驚。
真實夢境最早來源于原初星靈,傳聞是由它的潛意識與想象力構成的虛幻空間,其中的物理法則跟現實有極大差距,在其中夢境就是真實。
原血神中的蜉蝣夢魘之神就在其中誕生精神火花伊本、美夢與噩夢之神迷兒、瘋狂與混亂之神謝爾格。
在諸多神系之中,蜉蝣夢魘之神以及它的諸多子嗣的傳聞極少,它們總是在視線范圍之外徘徊,就仿佛人們無法想起的夢境一般。
關于真實夢境的傳聞來自于深眠組織,這是一群掌握著自由進出真實夢境的人,他們的另一個身份則是真實夢境中的領主,他們在夢境中創造土地、宮殿、財寶以及能夠想象到的一切,并且夢境領土廣闊者可以讓夢境照進現實,甚至在夢境中永生。
波曼揉了揉太陽穴,他需要理一理自己的思維,恐懼雙重門是以恐懼寒鴉的天賦恐懼眼為主導,波曼的恐懼術為輔助,大幅度增強對方內心的恐懼幻象,按道理這絕對不可能把對方拖入真實夢境。
關于這一點波曼還是十分確信的,畢竟他曾經多次實驗過恐懼雙重門,雖然實驗對象無法和食尸獸人百夫長相比較,但作用卻是相同。
現在只有一個可能,那食尸獸人身上的某種事物觸發通往真實夢境的途徑。
在波曼還在沉浸于自己的思維中的時候,那頭女獸人已經到了波曼身邊,她直接一腳把波曼從山坡上踹下去。
波曼直接翻了十幾個跟頭,一頭撞在一塊巖石才止住身形。波曼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看了看那塊印著他臉形的巖石,不竟感嘆獸人的強壯體質。
“懦弱的伊姆什,又被你家母赫薩獸教訓了!”一位年輕獸人看到波曼的窘狀,嘲笑的說道。
“滾開,阿曼卡!”女獸人咆哮道。
波曼淡然的看了看那位年輕獸人一眼,而后拍了拍身上的泥污。
“伊姆什,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要與偉大的阿曼卡決斗嗎?”那獸人揮舞拳頭咆哮道。
波曼皺了皺眉頭,“難道獸人都是這么容易憤怒的嗎?倒是和傳聞中一樣。”
“好了,阿曼卡、伊姆什趕緊過來了!頭骨薩滿召開氏族會議了。”一個年老獸人對著波曼和阿曼卡說道。
阿曼卡給了波曼一個算你走運的眼神便離開了。
分布在廣闊凍土荒原上的食尸獸人氏族響應頭骨薩滿祭司的召喚來到他們的祖地,祭冬原野。
一個個裹著皮毛的強壯獸人朝著中間豎立著巨大圖騰柱的平臺走去,波曼此刻也混跡在獸人群中。
“三年一度的骨杖節召開了,小伊姆什你能不能成為氏族的戰士就看這一次了。”年老的獸人感嘆道。
慘烈雄壯的鼓點聲從中央平臺上響起,那里有一個個獸人正拿著巨大的骨頭敲著皮鼓,密集的鼓點讓所有獸人的熱血沸騰,他們跟隨著鼓點低聲的吼著。
“呼!喝!呼!喝!…”一聲聲包含原始氣息的吼聲,所有獸人都在遵循他們身體流淌的獸人血脈中的呼喚。
為了不過于顯眼,波曼也只好微微傾著身子,跟隨眾多獸人呼喝著。
高臺之上有六位獸人,其中有五位頭骨薩滿祭司分別站在五個方位,中間一位身材高大,站在那里如同一個小巨人的黑棕皮膚獸人,他的背后插著九根骨棒,黑銅鈴般的眼睛掃視四周,眾多獸人皆地下頭顱向他們的氏族酋長表達敬意。
“今天,是我們食尸獸人氏族在極北凍土生存的第一千三百二十五年,一千三百二十五年了!
先祖之靈的呼喚尤在耳邊回蕩,一千三百二十五年的蟄伏,現在偉大的氏族之王烏格·邪眼在極東之城摩拉召喚所有的氏族薩滿商議獸人崛起的戰爭。
我柯羅薩·食尸者,你們的九骨酋長在此立誓,必將重新奪回那片水草豐美之地。食骨山我吃定了,即使光輝與正義之主也留不住它。”柯羅薩高舉雙臂咆哮道。
周圍的獸人頓時陷入狂熱之中,他們瘋狂的吶喊咆哮,用力的錘擊自己的胸口,波曼身旁的那位獸人口中的臭氣快把他熏死了。
“現在三年一度的骨杖節開始,我們食尸氏族的年輕獸人們將參加一場試煉,這場試煉會正式將你們淬煉為獸人真正的戰士,你們將會獲得食尸獸人最核心的秘術,食尸魂骨。”
酋長柯羅薩·食尸者雙手高抬,身后九根頭顱骨棒直接化為九頭兇暴的巨獸和怪物,它們在天空中或噴灑火油,或吞吐毒物,或揚起風沙,種種奇異能力在九根頭顱骨棒顯化的怪物中展現。
“現在將進行第一次試煉,死斗!”柯羅薩·食尸者高呼道。
“吼!!!”高臺下咆哮聲沖天而起。
柯羅薩·食尸者滿意的看著周圍獸人狂熱的氣氛,頓了頓接著高聲吼道:“有請我們第一位獸人來取得他的榮耀,他的名字是伊姆什·斬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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