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李二狗伸手朝地下河的上游一指，野牦牛撒開四只蹄子，如風而去，一下子消失地無影蹤。

　　田字上的韁繩緩慢移動，片刻之后移動了一搾的距離，李二狗嘆了一口氣道：“此路不通啊，韁繩一拉，鬼牦牛立刻出現在眼前。”

　　又伸手朝著地下河的下游指了一下，野牦牛再次如飛而去，韁繩在田字上移動了約莫一厘米不到，繩子的一端忽然滋啦啦地冒起白煙。

　　李二狗拉動韁繩，將鬼牦牛的魂魄拒回來。

　　鬼牦牛的魂魄萎靡不振，眼中充滿了恐懼。

　　“這是怎么了？”周雨桐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我剛剛在鬼牦牛頭頂畫了一張日精符，日精符引動太陽之火灼傷了它而已，若非如此，我怎知道它已經跑到了地面上。”李二狗對著鬼牦牛吹了一口氣，鬼牦牛身子一抖，立刻精神抖擻。

　　“好神奇，是仙氣么？”

　　“不，鬼氣而已。”

　　“鬼氣？人還有鬼氣？”周雨桐一臉震驚。

　　李二狗無所謂地道：“如果你從小每天沒事就吃幾只惡鬼，吃十幾年，你也會有鬼氣的。”

　　周雨桐目瞪口呆，只知道有個傳說的神仙鐘馗是吃鬼的，沒想到李二狗和鐘馗也有一樣的本領，不過李二狗可比鐘馗帥多了。

　　“走吧，按照地圖所示，朝著下游走百十來里，就會有出路了。”李二狗將韁繩撿起來，系在腰間，抱著周雨桐跨上鬼牦牛。

　　沒有了地理之精相助，鬼牦牛的速度未免慢了一些，即便慢也只是對于常人而言，古時候有千里馬，一日一夜可行千里。這鬼牦牛的速度更比千里馬還要快一點，個把小時候之后，一道曙光從洞口照來。

　　重見天日，兩人都興奮不已。

　　出口在一座山谷處，山谷之中百花爭艷，鳥雀喳喳，頗有一點世外桃源的意味，李二狗陶醉不已。

　　猛一回頭，卻見周雨桐淚眼迷離，傻愣愣地站著一動不動。

　　“怎么了？”李二狗問道。

　　“大哥，這個地方我似乎來過，不知怎么地覺得好傷心，好難過。”周雨桐幽幽地道。

　　周雨桐仿佛一個未解之謎，到此時李二狗也已經習慣了，任由她傷感了一會兒，兩人沿著河水行進。

　　走著走著，李二狗突然站住了，出聲道：“好重的血腥味，應該是從下游傳來的。”

　　兩人加快腳步，行不到半個小時，發現河水漸漸發紅，一開始還是粉色的，越往下行，紅色越濃，到后來簡直如血一般，一股濃烈的腥味撲鼻而來。

　　“這該不會是血吧？”

　　李二狗點頭道：“不錯，不但是血，而且是人血。”

　　“啊！”

　　李二狗一把捂住周雨桐的嘴巴，道：“禁聲，這附近應該有人。”

　　兩人又行了百十米，轉過一個山腳，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眼前是一座人工開辟出來的廣場，足有四五個足球場大小，廣場中央是一個小小的湖，湖水艷艷，血紅一片，湖中央凸起一座白石，白石上站立一座等人大小的青色石雕，石雕栩栩如生，是一個眉眼憂愁的女子。

　　血湖的正南方聳立著三座小塔，仔細看中間那座較小的塔，竟然是人頭堆砌而成的，兩邊的兩座高塔則是無頭尸身堆砌而成。

　　圍繞著血湖密密麻麻地跪著無數的人，具體數目數不清楚，但是起碼有四五千人人左右。正不停地對著湖水之中的青色石雕叩首。

　　唯一站著的人，身上穿著一件幾乎全部是用鳥毛織成的衣服，帶著面具蹦蹦跳跳，仿佛喝醉了一般，嘴中念念叨叨，不知說了一些什么？

　　猛然他停下腳步，將雙手舉過頭頂，大聲地道：“白云之上的女神啊，萬物的母親，你最寵愛的兒孫，信守千年的約定，在這里祭奠你。我們用自己的血，自己肉，自己的靈，獻祭您，祈求你早日降臨，讓我們的血肉和塵土一起腐朽，靈魂隨著你一起到你的天國中去，從此無有憂愁，無有傷心，連幸福也無有，因為到達你的天國，我們就恢復了真我，遠離了這時間一切地愛恨情仇。”

　　鳥衣怪人禱告了一陣，忽然大喝一聲道：“獻祭的時刻到了，兒孫們誰愿意奉獻自己，回歸真我！”

　　“我愿意，我愿意！”人群轟然答應，異口同聲，震得山中鳥飛獸走。

　　鳥衣怪人伸出雙手壓了壓，沸騰的人潮一下變得鴉雀無聲。他邁起步伐行走在人群之中，這一刻無數雙眼睛注視著他，眼神充滿了渴望，似乎在說選我選我。

　　“你是有福的，去吧！”鳥衣怪人走幾步，胡亂地指著幾個人，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一刻鐘選擇七七四十九個人。

　　凡是被他選擇人，都匍匐在地上對他感恩戴德，然后走到血湖邊跪了下去。

　　“可以開始了。”鳥衣怪人淡淡地道。

　　四十九個人大喊一聲：“流盡我血，洗凈我罪惡。”從懷中取出一把小刀，猛然地刺進自己懷中，鮮血如泉涌一般流盡湖中。

　　這些人仿佛不知道痛苦，不喊也不叫，雙眼之中甚至充滿了興奮。

　　每一個人垂死之際，都會舉起手大聲道：“割去我的頭顱，扔掉我牽掛。”

　　鳥衣怪人帶著兩個隨從，不停地四十九個人身旁轉悠，見誰氣絕身亡了，便上前用刀子割掉他的頭顱，扔在中間的一座小塔上，他身后的隨從則抬著無頭尸體，扔在兩邊的無頭尸塔上。

　　見慣了血腥的李二狗心中都不免驚駭不已，他聽方捷說過，神秘的失蹤人口，應該是一個邪教所為，但是卻沒有料到邪教對人的洗腦竟然可能達到這種地步。

　　李二狗這邊思緒紛紛，他身旁的周雨桐心神俱駭，一個女孩子家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啊，嗚嗷一聲開始嘔吐。

　　李二狗叫了一聲糟糕，不由分說一把抱起周雨桐翻身上了鬼牦牛就要撤退，卻已經晚了。

　　“褻瀆祭祀，死有余辜，兒郎們抓住他們。”鳥衣怪人大喝了一聲，四五千人一起向著李二狗沖來。

　　漫山遍野的人，彷如潮水一般向著李二狗兩人涌來，勢必要將他們淹沒在潮水之中。

　　李二狗雖然厲害，但畢竟不是萬人敵，沒想過一個人要和這五千人拼命。好在野牦牛來去如風，雖然被圍追堵截，每次倒也有驚無險，堪堪避過。

　　“白云之上的女神母親啊，請您施展您無上的神威，請您降下神跡，讓褻瀆您的邪惡之人拜服在您的腳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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