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激流勇進
良久,施綿才幽幽然問:“你想用這個告訴我,能活著就不應該去死”
“當然不。”吳庸答道,“我只是想知道,當你看到董然然和你奶奶去世的時候,心里是什么樣的感覺。”
施綿沒有給出正面回答:“他們和我不一樣,并不是出于自愿希望死亡的,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吳庸輕笑一聲,心下了然。
在她看到丁燁奶奶生前照片時做出的反應便讓他有了這樣的猜測,現(xiàn)在的回答以及之前董然然的行為舉動,也都從旁證明了副人格雖然與丁燁這個主人格共享記憶,卻沒有繼承主人格的情感。
或許對他們來說,主人格經(jīng)歷過的事情,更像是看了一場冗長的電影,哪怕是為劇中人或悲或喜,也只是短暫的情緒波動,而不可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施綿誕生的時候,或許丁燁正處于低谷期,想法不可避免的偏激,但在那之后,丁燁經(jīng)歷的更多讓他堅強起來的事情,施綿雖然“看到”了,卻無法身臨其境地感受,自然無法受到與丁燁同等程度的影響。
吳庸又問:“你有恐高癥或者會暈車嗎”
“沒啊,怎么了”施綿不明所以。
“以前有沒有去過游樂園我說的是施綿,不是丁燁。”
“那里人太多,我不喜歡。”
意思就是沒去過唄,那就行了
吳庸從大石頭上站起,把施綿也拽著胳膊拉了起來,意氣風發(fā)地說:“走,你今天乖乖聽我安排,今天之后,保證你想去哪兒、做什么,我都不管你。”
“真的”本來想甩開他手的施綿停下了動作。
“比珍珠還真。”吳庸笑得十分真誠。
他就不信了,還搞不定一個高中生
唔如果計劃不成功,他再反悔就是了,反正能穩(wěn)住一時是一時,從現(xiàn)有的信息來看,勸服施綿的概率并不小。
領著施綿回秀嶺園各自收拾干凈又換了套衣服,兩個“大男人”在路邊湊合吃了頓早餐后,直奔s市南邊新建沒幾年的海洋王國。
s市有一個老牌游樂園,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荒廢,倒是新建的海洋王國,雖然本質上是個水族館,但規(guī)模龐大,里邊除了能看各式各樣的海洋生物和劇場表演之外,游樂設施也不遜于其他游樂園。
海洋王國本來是排在“林梨好了之后一定要和她一起去”的列表當中非常靠前的位置,但為了讓施綿這個厭世女高中生振作起來,也只能便宜她,先帶她來逛逛了。
施綿對即將發(fā)生的一切全無所察,甚至被“海洋王國”的字面意思給欺騙,感覺將要去的地方會十分無聊,在公交上懨懨欲睡,像一只霜打過的茄子。
想看海洋生物的話,怎么不在家看相關的紀錄片呢
她一直不太理解,為什么要把動物關到一個狹小的空間,供往來不息的人類觀賞投食。
想了解生物外貌和習性,只要看紀錄片就完全足夠,關在水族箱或者籠子里的動物,和真正的野生動物在習性上會有很大差別不說,對那些被關起來的動物本身,也無異于是漫長的酷刑。
就為了給人們帶來一點樂趣
在這種地方能找到人生的意義
施綿沒有掩飾自己的不屑,吳庸也沒向她解釋,到了海洋王國之后,略過海豚、海豹劇場以及各個海洋生物館,帶著她直奔“激流勇進”。
載著二三十人的列車順著狹長的軌道,從四十米高的地方俯沖而下,在震天的驚叫聲中破浪而出,激起的水花飛濺出6、7米的高度,越過人工湖畔的護欄,驚得圍觀的游客慌忙閃躲。
“沒玩過類似的東西吧”吳庸的笑容讓施綿直覺不太舒服。
意識到吳庸的真正目的,她轉身就要離開:“我才不想故意找刺激來受。”
然而,手腕卻被緊緊地抓牢了。
吳庸笑得像一只把肥羊逼到了墻角的大灰狼,一把將她拽緊排隊的隊列中:“說了今天都得聽我的,現(xiàn)在就想打退堂鼓,那可不太好。”
“還是說,你害怕了死都不怕,怕這個”
施綿不是小孩子,當然聽得出吳庸在用激將法,雖然不至于上當,但吳庸的話也提醒了她,想要得個清凈,就必須聽話配合。
至于怕
她是很怕疼沒錯,但游樂園里這些東西既不會帶來實質性傷害,又不會讓她感受到疼痛,那還有什么好怕的
排在吳庸和施綿后面的一個戴眼鏡的妹子,全程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倆的舉動,用海洋王國的卡通地圖擋住她因為興奮溢出而上揚的嘴角。
這兩個小哥哥不會是那種關系吧
嘻還都挺帥的
吳庸和施綿都沒注意到后面兩眼放光的眼鏡娘,見施綿在隊列里老實下來,吳庸也松開了緊抓住她的手。
將“激流勇進”定為此行的第一個目標,是他仔細考慮過后的結果。
海洋王國里的游樂設施頗多,“激流勇進”因為會濺起大片水花而看上去聲勢浩大,實際要說刺激程度,在所有游樂設施里只算得上中等。
即便事先問過施綿,知道她沒有恐高也不會暈車,但吳庸還是不能百分百確定,讓她去玩刺激的項目能不能受得了。
所以,“激流勇進”作為此行的第一棒,其實就是一個試探。
試探出這一類東西能不能激起施綿的興趣,也是試探她的承受能力。免得一上來就玩兒猛的,要是把施綿嚇回去還好,萬一惡化了她的情緒,致使她做出更過激的舉動,吳庸可承受不起那樣的后果。
既不是周末,也不在寒暑假期,排隊的人算不上很多,等了不到五分鐘,便輪到了吳庸和施綿。
坐上列車的時候,施綿還很淡定,只是有些嫌棄車座上的水,被工作人員告知出去后有烘干機,才不情不愿地坐上去。
列車在軌道上緩慢行駛,相互嵌合摩擦發(fā)出“咔咔”的聲音,車上的人此時還沒有驚叫,但此起彼伏的緊張議論不絕于耳,擾得施綿煩躁地抓緊了卡在胸前的扶手。
感謝賤客特2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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