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喜見了熟悉的背心，心智頓時開了，大哭道：“我沒有背叛師門，更不知道什么藏邊五丑。我這幾年一直呆在上山，去哪里認識什么藏邊五丑？每日里在華山經(jīng)過的人那么多，即便有什么強匪大盜，我也是認不出來的。”

　　他說的一針見血，向他這樣的宅男，一年到頭都呆在山門中，的確沒有什么結(jié)識外人的機會，而且他前途眼看著很不錯，也沒有殘害師門的理由。

　　岳不群陰著臉不說話，郝飛卻笑笑說道：“此事自然是與你無關(guān)的，不管是誰若是要下毒害人，也不會把雞鴨全部毒死，叫人都有所防范。而且……”

　　郝飛來到劉得鐵身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緩聲道：“你說看見那些雞鴨搖搖欲墜，就留了心觀察，我想問問你，你觀察了多久才等到那歹人來作案的？”

　　劉得鐵原本就是想嫁禍牛喜，哪里說的出實情，現(xiàn)在只能自己推算。他暗暗在腦子里算了算時間，想來牛喜交接完需要回個隱蔽的地方換衣服，再潛伏起來等大家不注意才能動手，這期間起碼得要半個小時，于是說道：“大概半個時辰不到吧。”

　　郝飛仍不滿意，道：“你說你十分用心，十分鐘就會來巡查一次，是不是？”

　　“……是。”劉得鐵感覺心里涼颼颼的。

　　“那你巡查了幾次才等到歹人？”

　　劉得鐵結(jié)巴道：“三……三次吧。”

　　“很好。”郝飛笑道：“你又說這些雞鴨中了毒，看上去搖搖欲墜才引起你的注意，對吧？你很用心。但是你可知道，這些動物若是中了慢性毒藥，根本不會呆在原地不動，而是會去找水源喝水解毒，這是天性。一群雞鴨鬧起來，那聲音該有多大，不用我形容吧。”

　　劉得鐵的臉色刷一下就白了，嘴唇也哆嗦起來。

　　郝飛還在繼續(xù)：“刻意推斷，這群雞鴨是被劇毒毒死的，所以連半點聲音都叫不出來，這毋庸置疑。這樣的毒藥，我想不會太便宜吧？大家都知道，牛喜是樵夫之子，家境貧寒，一直都在門派內(nèi)接著各種各樣的差事做，只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dān)。這樣的節(jié)儉勤勉之人，怎么會肯花大價錢去買這么多毒藥，而且還是在自己當班的時候下手，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圍觀的華山弟子們沸騰了，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最后都把眼光看向劉得鐵。

　　劉得鐵大駭，連忙跪下喊道：“我也沒說一定是牛喜師弟啊，我是說晚上看不清，見背影有些像，而且我真的在西邊找到了一只鴨子的殘骸。”

　　郝飛剛剛一番論解叫大家豁然開朗，所以眾人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他身上。他也在思考，如果劉得鐵說的不錯的話，那下毒之人很有可能是藏邊五丑之中的一個。但這個論斷也說不過去啊，那五個人被洪七公追殺，斷然不敢單獨行動，只一個人出來偷只鴨子走，這是什么意思？

　　“你確定看見的是人而不是毒蛇？”岳不群有些繃不住了，現(xiàn)在的事情已經(jīng)不可收拾了，這丑聞不但越來越大，而且是一個外人在糾察。更叫他難堪的是，剛剛他還差點冤枉了一個好人。現(xiàn)在，他唯有親自把事情問清楚，才能扳回些許顏面。

　　劉得鐵連忙道：“不是不是，我真看見一人，身形矯健，只是天黑，他又披頭散發(fā)的，看不清臉。”

　　岳不群眼睛一轉(zhuǎn)，露出驚疑表情，放大了聲音道：“披頭散發(fā)？你有沒有看見他穿的什么衣服？”說話時，他瞪大了眼睛盯著劉得鐵。

　　劉得鐵被瞪的發(fā)毛，心道：“掌門這眼神，是有含義在里面啊，可是我真沒看清那人的衣物，該怎么回答呢？”

　　見他發(fā)愣，岳不群又道：“可是我華山派的服飾？”

　　劉得鐵不知怎么回答，但他知道不能再嫁禍到自家門人頭上了，只吱唔得道：“好像……不是吧……”

　　岳不群臉上露出笑容來，道：“料想也不是，我華山派淳淳君子之風(fēng)，斷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的。”

　　劉得鐵見自己答對了，滿頭的汗水就撲了出來。

　　岳不群繼續(xù)引導(dǎo)，問道：“那人的服飾，可跟在場的人有相像的？”

　　劉得鐵已經(jīng)會意，在場之人，除了郝飛，其他都是自家門人。自家門人已經(jīng)否決了，那就只有郝飛這個外人了。他一拍腦袋，做恍然大悟般叫道：“我想起來了，那人就是穿的衣服很破，看見他逃走的時候，經(jīng)常被樹枝勾住衣服上的破洞，當時我還納悶?zāi)亍！?br />
　　郝飛看著他兩做戲，嘴角冷笑。他也想過很有可能是洪七公，這個老人家隨心所欲，偷摸只雞鴨還真做得出來。但他從不用毒，而且憑他的輕功，想要偷只鴨子，即便是岳不群也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的了。

　　不是洪七公，但這偷鴨之人郝飛也已經(jīng)推斷出來了。身形矯健、披頭散發(fā)，還善于用毒，不是歐陽鋒是誰？他雖然輕功也很高，但現(xiàn)在可是瘋的，餓了取只鴨子吃，哪里會在意這些個細節(jié)。

　　岳不群呵呵笑道：“這位小兄弟，事情已經(jīng)真相大白了，我推測，一定是你們家洪老幫主餓了，才會來我華山做客。”

　　這只是秘境，郝飛時間緊迫，不與他爭辯，只順著他道：“或許是吧。”說完，他把牛喜拉起來，道：“牛喜是吧，現(xiàn)在真想大白了，你們家岳掌門素有君子之風(fēng)，你受了這么大委屈，必然會好好補償你。”

　　牛喜關(guān)鍵時候機靈了一把，道：“若不是掌門明察秋毫，我可能就真的被冤枉了。我不需要什么補償，只要華山派安好，只要我能正式加入華山派，我受再多的委屈又有什么要緊。”

　　岳不群擠出笑容，道：“說的好，阿牛，難為你一心向著華山派。往日里你也是個勤勉上進的好孩子，今日我就破格提拔你為華山派正式弟子，下午就可以搬進內(nèi)院領(lǐng)牌登記了。”

　　“多謝掌門，弟子一定為華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牛喜因禍得福，連忙跪下朝岳不群行大禮參拜。

　　郝飛不想再磨嘰下去，問到劉得鐵：“你說看見那藏邊五丑，是在什么地方？”

　　劉得鐵是一定見過藏邊五丑的，否則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到這五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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