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賣磚
多爾袞也好,軒轅也罷,反正轱轆是最省事的稱呼。
南國結識了轱轆,也與他結下了不解之緣。
軒轅是轱轆的姓,聽說他是混血少數族裔,不過后來南國證實了:轱轆的父親是山東人,母親是山西人,轱轆所理解的混血大抵就是跨省混血。
因為喜歡混血兒,所以逢人就介紹自己說是混血族裔。
他也的確是軒轅氏的后人,不過屬于神經末梢一般的分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自己的名字,可想而知這條血脈有多稀薄了。
當初轱轆的父母覺得起一個別出心裁的名字很不容易,但又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和其他同齡人一樣普通,于是就給他起名叫“軒轅轱轆”。
雖然念起來很押韻,但時間久了,總會讓人聯想這個名字和“趕大車”的宿命頗有淵源,所以為避免這種嫌疑,父母決定在后面再加上幾個字。
反正都已經有四個字了,也不在乎整體長度了。
恰逢轱轆降生的那段時間,《孝莊秘史前傳之孝莊她娘的史》正好流行于春天鎮,居民百姓茶余飯后津津樂道。
電視劇里多爾袞的形象給轱轆的父母留下了深刻印象,自那以后,轱轆的父親毅然決然在孩子的名字后面又加上了“多爾袞”三個字。
轱轆的名字自此實錘,再無變更的可能。
沿襲很多年,大家也都習慣稱呼他為“犢子”或者“轱轆”了,南國取其后者,還算中聽。
轱轆介紹完自己的來歷,用試探性地口吻說:
“阿南,你是外鄉人嗎?”
轱轆是本地人,他不在乎什么外地人還是原住民,只要他有錢賺就好了,他和王大旺一樣,是個很樸實的生意人。
“嗯,外鄉人,不卑鄙,就是有些生活所迫,所以帶著祖上積累下的遺產來你這找活路。”
南國很誠懇,編了個瞎話,他把金磚放在桌子上,等待轱轆估價。
轱轆一聽就樂了,摩拳擦掌的同時心想這可得狠狠敲上一筆。
但是沒敢直接上手,做典當的生意人不能表現出很激動的樣子,即便看到桌上的包裹讓他很眼熱。
“咳這個嘛,其實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沒必要說得那么嚴重,有困難跟兄弟我說一聲就好,我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能幫上兄弟的地方我肯定不遺余力,但是咱這有規矩,阿南你懂嗎?規矩”
轱轆很精明,也很能干,憑本事在西巷維系一家典當行屹立不倒,這本身就凸顯出他的能耐,南國自然看得出來。
轱轆跟南國又重申了一遍,七天典當行的東西,只留七天,合同簽完,即便日后拿出幾倍的錢來還,轱轆都不會讓客人贖回東西,這是他的規矩。
春天鎮有著各式各樣的古怪法則,南國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這塊金磚自己也沒打算要回來,于是點點頭說:
“我知道了,你看看吧,值多少錢你給我個數。”
轱轆看南國如此鎮定自若,心想這估計是不打算贖回去了,這個叫阿南的人和那些姑娘不一樣,他很有分寸。
轱轆蘸了一下口水,這是長期點鈔養成的習慣,把包裹打開,一塊黑黝黝的磚頭靜靜地躺在桌上,轱轆有些暈頭轉向。
“這朋友,我這雖然是個典當行,但是這么一塊磚好像不太值錢吧?”
轱轆很失望,南國說:
“這不是一塊普通的磚,你再看看。”
轱轆樂不可支地點點頭:
“我知道我知道!黑磚嘛!比紅磚貴!你看,我門口的臺階用的就是黑磚,多少年風風雨雨都沒壞,但是話說回來,這塊磚要是用來打人還行,用來換錢?可能真的”
轱轆拿起手上的“黑磚”掄了幾下想要演示給南國看,南國無動于衷,轱轆說到一半卻覺得不對勁了。
這磚
好像
重量有點不對吧?
“你感覺出來了?”
南國露出微笑,轱轆是個很心細的奸商,他馬上感覺出這塊磚不尋常的地方。
轱轆點點頭,他懷疑地把手上的“黑磚”放回桌上,沉吟了片刻,轉身從柜臺里拿出一個放大鏡。
在磚上看了好幾遍,又用小鑷子戳了幾下,轱轆的臉色立變。
“哎喲!我這不長眼的家伙!老板您可別介意,我剛才無心的,怎么也沒想到這是塊金”
轱轆剛要說出這是“金磚”,可是他注意到大門處的方向有不少人正在探頭探腦,馬上收聲,然后湊到南國的耳邊小聲說:
“咱們后屋說話。”
轱轆帶著南國來到后屋,把店門反鎖,然后拉下閘門,再把燈關上
今天的典當行不再對外營業。
南國被帶到了后屋,這是一間堪稱巨型保險柜的房間,四周的墻壁全都被鋼板所覆蓋,密密麻麻有上百個保險箱。
正中間是一張桌子,沒有椅子,這里是七天典當行的大客戶接待室。
“這里”
南國看四周有如此多的保險柜,有些鬧不清楚了,怎么會有這么多保險柜?
轱轆小心翼翼把手中的金磚放在桌子上,將探測貴金屬成分的工具拿出來,他說:
“春天鎮很多人都在我這存東西,我這的東西只存七天,逾期就可以變賣,這里是接待大客戶的地方,我叫這蜂巢,有些人不賣東西,只是存放。”
南國點點頭,轱轆用問詢的目光望著南國,要檢測這塊磚的成分,需要過火操作。
“你來吧,把外面的偽裝涂料燒掉,損耗我自負。”
得到客戶授意轱轆才開始動手,他用火槍在金磚的表層灼燒,這種火焰的溫度很高,一千度是絕對有了。
火焰在黑色的外層燃燒噴吐,南國聞到了刺鼻的氣味,偽裝的涂料在焚燒下褪變消散,露出了金磚本來的樣貌。
一塊金燦燦的黃金呈現在轱轆眼中,他觀察了一下燃燒的顏色,赤色中帶著一點紅斑,這塊黃金的純度很高。
隨后又用鉗子把滾燙的金磚放在旁邊的水池里,煙霧繚繞,驟然降溫的金磚發出“哧”地一聲冗長尖嘯。
轱轆在忙碌,南國觀察四周,他發現很多保險柜都上了鎖,這里的生意很好,轱轆應該賺得盆滿缽滿。
此時轱轆一邊忙碌一邊和南國閑聊,以求能套出這塊金磚的來歷:
“我這都是半夜來人,沒想到白天也有大客戶上門,這么一塊高純度的金磚來之不易呀?保存下來更不容易是吧?你瞧瞧,檢測出來了,純度999,好家伙我可有年頭沒見過了。”
南國沒有正面回答轱轆,他直接問:
“多少錢?”
轱轆放下金磚,取下手套,他坐在南國對面:
“這個您有證件嗎?”
“沒有。”
“那就有點難了,阿南兄弟你別誤會,我不是信不過你,只是現在的外鄉人整天惹是生非,這塊金磚還帶有偽裝涂料,我怕呵呵,不說這個,您看,除去偽裝的涂料,這塊金磚足重有一公斤呀,折合現價差不多要三十五萬,價錢都擺在這了,您沒證件,我很難辦呀”
轱轆的眼中迸出貪婪的神采,雖然努力掩飾,但還是在黃金的閃耀下暈染擴散。
南國捕捉到了轱轆的貪婪,他站起來,在錯愕的目光中拿起金磚,輕聲道謝:
“打擾了,我再看看別家。”
“等等!”
南國轉身就要走,轱轆急忙喝止,他忙了這么半天可不是為了普及黃金知識!
南國露出微笑,回過頭來,佯裝不知:
“怎么?難道你要收下這塊來歷不明的金磚嗎?”
南國舉起金磚,光芒萬丈。
轱轆開始在心里咒罵南國,這小子真賊!
可是他嘴上卻很客氣:
“哎呀~買賣不成交情在嘛!來來來!坐下喝杯茶。”
南國坐下來,把金磚放回到桌子上,轱轆的蜂巢里也有茶具,他擺好茶具給南國沏上,漫不經心地問:
“兄弟,你這塊金磚”
“祖上傳下來的。”
南國信口胡謅,轱轆咬牙切齒,他分明看到金磚上印著“公元2012年制”,這叫哪門子祖傳?
但也沒急著翻臉,轱轆很想得到這塊金磚,他自有用處。
南國也看出來了,雖然不清楚,但現在倆人就像是螺絲和螺母,完美契合了供需關系。
茶喝了好幾道,南國死不松口,轱轆也沒說出自己需要這塊金磚的理由,眼看茶葉在肚子里都要發酵了,轱轆終究是沒能按耐住自己的貪欲:
“得嘞!明人不說暗話,這塊金磚我想要,你賣給我,我也不管它來路正不正,按市價我算你三十萬,比正規金店少五萬,也不要什么證件了,到底答不答應兄弟你給我一句話!”
南國招招手,讓轱轆繼續喝茶:
“來,喝茶,慢慢聊。”
又喝了一壺茶,轱轆說話都開始帶著水音了,南國這才說到正題:
“34萬吧!也別太黑嘛。”
南國露出奸笑,轱轆也不知道是喝撐了還是氣飽了,馬上還價:
“31萬!這是行情,而且你這塊金磚來路不正,只值這么些錢。”
“33萬!那也不能差太多了嘛~”
“32萬!你怎么比我還黑?!”
“36萬!我才不黑呢,誰讓你不告訴我為什么要這塊金磚。”
轱轆傻了,哪有這么殺價的?
“你別太過分啊!最多按你說的33萬!”
“37萬,我不急著賣。”
“那33.5萬!這是底線!”
“40萬!底線不值錢”
“你總不會想讓我出35萬吧?!”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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