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心里“咯噔”一聲，禍不單行！

　　果然進展太快會出問題。

　　他急忙走過來問秦壽怎么回事。

　　秦壽一邊搖頭一邊有些愧疚地說：

　　“實不相瞞，咱們收購的那個工廠，是我舅舅開的”

　　“什么！”

　　南國差點跳起來，參與會議的人也都嘩然變色，怎么會是這樣？

　　工廠是秦壽的舅舅開的？

　　那就是說...

　　他在這件事情里中飽私囊？

　　利用南國從集團坑來的錢直接買下一座原本不需要合并的工廠？

　　還有想法...

　　南國伸手指著秦壽，氣得說不出話，他的指尖都開始發顫了。

　　這時候馬海鼓鼓掌，用嘲諷的語氣說：

　　“漂亮，你這一手擺的真漂亮，繼續說。”

　　秦壽猥瑣地看了一眼馬海接著說：

　　“工廠是沒問題的，產能也逐步提升了，但是我舅舅的工廠只是個小作坊，還沒達到一定規模，所以”

　　“所以什么！有屁快放！”

　　南國瞪著秦壽，今天的秦壽讓南國很失望。

　　“所以這批次產品有部分瑕疵，之前的出廠合格率是95%，現在只有90%，損毀率有點高”

　　秦壽說完，默不作聲坐回到椅子上，聽候發落。

　　南國搖搖頭，無奈地望著馬海，馬海也無話可說。

　　最后，南國深思熟慮之后，交代說讓工廠盡快提升出廠合格率，然后把瑕疵品統一銷毀，絕不能流入市場。

　　馬海要在微博上進行道歉，對購買者承諾會盡快發貨，但因產能受阻的緣故，PPTC要延遲一周左右發放。

　　會議草草了事，大家悻悻而歸。

　　會議結束的時候南國單獨留下了秦壽：

　　“這件事情，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算計好了？”

　　秦壽點點頭，似乎有些不介意南國的憤怒，他說：

　　“是的。”

　　“為什么�！�

　　秦壽沉默不語，南國覺得他肯定不只是為了錢才這么干。

　　要知道設備采購部門的油水最多，要是真想撈錢，也不至于等到現在，更不會跟他坦白。

　　秦壽說：

　　“我來瘋人院已經快十年了，始終留在設備采購部門，你知道為什么嗎？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我喜歡技術開發！所以我留在這里，但你們這些高層都做了些什么？除了克扣挪用，辦過一件實在事嗎？”

　　秦壽的語氣有些憤怒，好像之前發生的某些事情讓他耿耿于懷？

　　“之前的院長拼命壓榨設備研發的需求，一切開發工具都由那個什么集團進行統一采購，我一個開發者，除了買一些針管針頭，簡直沒有半點開發權限，那些真正精密的設備我也從來沒接觸過！”

　　“那你為什么沒有申請調職去集團的開發部門？”

　　南國認為秦壽還是有能力的，光是看他能開發出這種血液檢測工具來說，就不是個普通人。

　　秦壽忽然站起來，氣憤難平地指著自己的臉說：

　　“我他媽也想��！可他們說我長得難看，怪我嗎？我一個技術開發者，又不靠臉吃飯，他他媽的我長得難看礙著他們什么事了？那個楊毅來了多少次瘋人院？從來都沒正眼看過我！所以我對你們這些高層，從來也不會信任，我必須給自己留后路，萬一哪天我出局了，我要用自己的實力開發出屬于我的專利技術！”

　　原來如此，秦壽不甘遭人白眼，早就想著壟斷一條生產線，然后為日后的研發工作鋪路，但是他又不相信南國這些高層，所以才任人唯親。

　　“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呢？”

　　秦壽坐下來了，他撐著腦袋，丑陋的面容里透出一絲欣慰：

　　“因為我發現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居然給了我冠名的權利，并且我也知道自己深陷其中了，當出現瑕疵品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不是瘋人院，而是這個工具能否繼續開發，也許我真的很想把它打造成舉世矚目的產品吧�？赡芪易约憾紱]想到會走到如今的地步，我已經沒辦法回頭了，只能選擇和你坦白。”

　　南國點點頭，他差不多明白秦壽的想法了。

　　這是一個科研人才，但是寡不得志，一直被集團排擠在核心權利圈以外，所以才促成了他的私心。

　　“合格率能不能提升？”

　　南國問起了要緊的事情，秦壽點點頭：

　　“絕對沒問題，時間長了，磨合期一過就可以，但是要等一周左右進行調配試用和更換組件。”

　　“我再給你五十萬去處理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那咱們也不用多談了�！�

　　南國拍拍秦壽的肩膀，他忽而轉變了態度。

　　對于這種人，也許收攏才是最可靠的辦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秦壽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南國，他本以為自己會被懲罰，沒想到南國又給了他五十萬后續資金。

　　“你”

　　南國擺擺手，無須多言，他選擇信任秦壽。

　　秦壽沉吟過后，猛然抬頭說：

　　“你給我一周時間，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南國終于得到了秦壽的支持，他搖著頭站起來，就要離開，可是剛剛起身，秦壽忽然又開口了：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對設備采購部門這么不遺余力嗎？”

　　“為什么？”

　　南國聽出了秦壽話里有話，秦壽站起來說：

　　“因為設備采購部門的前身，就是門羅集團的技術開發部，第一任技術開發部長制定了開發計劃，我們見到的這一切設備，還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是他研發出來的，他，是我崇拜的人�！�

　　“他叫什么？”

　　秦壽搖搖頭，他說那個時候大家都稱呼那個人為部長，他平時根本不露面，而秦壽自打進了瘋人院就沒見過這個人，想必其他人也一樣不了解他的真實面目。

　　最神奇的是這個人后來忽然就失蹤了，去向不明。

　　秦壽知道這個人很有手段，而且很有才干，不想他的成果后繼無人，所以秦壽才獨立支撐起瘋人院的設備部，演變到今天，技術開發部也變成了設備采購部。

　　有關于門羅集團的手段，秦壽也知道，所以他跟南國提起這個人：

　　“如果可能，一定要想辦法找出他，他比我更有技術，雖然從不露面，但是他的成果有目共睹，我相信他沒有被集團害死，一定是躲起來了，找出他，對咱們來說就是如虎添翼！”

　　秦壽說完，搖搖晃晃出去了，出門前他把口罩戴上，不想自己的丑陋昭告給所有人，南國望著他的背影，默默記住了那位部長的事情。

　　他沒有馬上回辦公樓，而是來到了住院區探望黃瓜。

　　黃瓜躺在床上，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恢復，現在已經能下床了，但是不能勉強。

　　義骨融合黃瓜自身骨骼的速度很驚人，這么短的時間就已經愈合了。

　　堅固的義骨和黃瓜的腦袋融為一體，沒有排異，沒有留下創口，恢復的過程很順利，除了心理層面的創傷，黃瓜已經差不多痊愈了。

　　但是黃瓜本人來講，還是不太能接受這個義骨，他靠在床上，萎靡不振。

　　“黃瓜”

　　黃瓜側過頭煩悶地望著南國：

　　“你來了？”

　　黃瓜現在的狀態和腌黃瓜差不多，情緒很失落。

　　但是每當脈沖震蕩進顱內的時候，黃瓜都會不由自主地顫栗幾下，就跟抽風差不多。

　　“感覺怎么樣？”

　　“你覺得呢？我喔喔喔！”

　　身體的抽搐還會伴隨有某些不受控制的顫音，黃瓜現在的狀態讓人忍俊不禁。

　　老悶這時候推門進來，他負責觀察黃瓜的康復狀況，這時候的他帶著幾瓶葡萄糖：

　　“哎？你來了�！�

　　南國點點頭，他問黃瓜恢復的怎么樣了，老悶想了一下，把旁邊空瓶子拿起來，照著黃瓜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啪！

　　稀里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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