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爆了？”

　　南國揉著眼睛，還沒睡醒，連日來的操勞讓他身心俱疲，老悶擦了一眼額頭上的汗，興奮沖抵了所有疲憊：

　　“電話！”

　　“什么電話？”

　　南國想不明白，電話怎么了？

　　電視臺昨天才剛剛采訪完，今天就能來電話咨詢？

　　老悶拉著南國朝辦公區域方向走著，一邊走還一邊解釋：

　　昨天那場采訪可不簡單，是直播！

　　網絡和衛視同步播出，瘋人院展示的成果已經在春天鎮“爆”了。

　　老悶說昨天節目一經播出，瘋人院的電話就被打爆了，可那時候接線的話務員已經下班了，所以沒人接聽電話。

　　今早一起來，大家才反應過來，不少春天鎮和周邊的居民都打電話來咨詢入院體驗治療的事情。

　　他們問是否還會進行這樣的活動，還有那個所謂的血液檢測工具到底開發到什么階段了，最重要的是售價問題。

　　南國一下就醒了，他馬上來到醫生的辦公區域，大家都在忙碌，馬海也在人群中。

　　“這么快就有結果了？”

　　南國喝著咖啡站在馬海身邊，馬海點點頭，他的表情也很愉悅：

　　“嗯，一晚上就打響知名度了，真挺快的，今早我看醫生們接了不少咨詢電話，最少有六個投資公司問我們有沒有合作意向，你怎么看？”

　　“當然要合作了，但是”

　　南國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

　　“咱們的目標好像不是這些人吧？”

　　馬海點點頭，倆人心照不宣，都在等一通重要的電話。

　　果然，過了沒多一會南國的電話就響了，正是楊毅打來的。

　　楊毅一開始責備南國沒有提前告知，然后又怪罪南國太過招搖，這樣的舉動有暴露的風險，應該和他商量。

　　南國的態度很平和，沒有任何對峙的意思，說到后面，楊毅按耐不住了，他問關于那個血液檢測工具的事情，到底靠不靠譜。

　　南國說：

　　“給我時間，向你證明。”

　　說完，南國主動掛斷了電話，他的笑容浮上臉龐，六十二顆魚餌已經撒入大海，現在就等上鉤了。

　　南國指派老悶去負責接待工作，由他出面回答一切有關于投資的問題。

　　務必要告訴外界的人，瘋人院的血液檢測工具是科研型的產品，不為盈利！

　　主要宣傳瘋人院的入住環境和各種福利待遇。

　　工具還在研發的過程中，審批也需要時間，不能一蹴而就，南國有自己深思熟慮的打算。

　　同時，他安排陳教授每天都要開展情況通報會，把患者醫生研發出來的成果讓馬海的通過電腦發給外界，增加曝光度。

　　這才是開發者大會那些稀奇古怪的成果真正的存在意義，血液檢測工具是首要目標，這些成果只是陪襯：用來保證消息傳遞的新鮮程度和曝光的連續性。

　　咨詢合作意向的團體也有不少，南國讓老悶保持謹慎，對這些人要重點描述血液檢測工具的作用，而不是它包含的福利待遇。

　　但是對于散戶和個人需求的客戶，則主要宣講福利待遇，對血液檢測工具的范疇和應用要盡量“大而全”，多用術語，少說白話。

　　第一天，瘋人院接到了不少咨詢電話。

　　南國讓大家繃住，說瘋人院正在研發，需要一定時間。

　　第二天，瘋人院接到了更多的咨詢電話。

　　南國依舊讓大家繃住，開發需要等待，成果也需要展示。

　　第三天，瘋人院接到了不少來自個人的合作咨詢。

　　南國沒有表態。

　　第四天，瘋人院接到了不少投資團體的電話。

　　南國讓老悶跟他們講述了瘋人院的舉措和開發進展。

　　直到一周后，南國讓馬海在微博上宣布，瘋人院即將開放對外投資，利用外部資金大力開發血液檢測工具，然后提升瘋人院整體福利待遇。

　　這條微博和接踵而至的咨詢電話把瘋人院徹底推向了風口浪尖。

　　再加上各家媒體的渲染報道，一時間瘋人院的造訪團體蜂擁而至。

　　南國在第八天的時候讓老悶宣布，瘋人院將拿出支持資金的一部分用于慈善產業，資助那些貧困家庭，為他們提供全面的健康檢查，并且無常贈與血液檢測工具。

　　同時是召開了第三次開發者大會，微博同步直播，馬海操刀，老悶主持，陳教授維穩。

　　第十天，南國接到了楊毅的電話，以及來自于門羅生物科技的一百萬天使投資。

　　楊毅到底是按耐不住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媒體報道把瘋人院這個位處于鹽湖上的機構推向了宣傳的極致。

　　大家紛紛表示這樣注重福利待遇的良心醫院實在難得，而且還能開發出如此重大的科技創新產品，當真不簡單。

　　即便背地里有很多質疑的聲音，有人說這根本不可能，怎么會有一種血液檢測設備能進行多達百種的健康監測？還能保持如此高的準確度？

　　可是這些質疑的聲音就像是鹽湖上的微風，根本沒有立足的支點，在絕對的宣傳和曝光力度面前，所有的猜測和揣摩都毫無意義。

　　短短一周多的時間，就連春天鎮的小孩子都知道了這座鹽湖上的瘋人院。

　　南國在這期間假模假樣接見了一些投資團體，這讓門羅集團的高層大為觸動。

　　他們第一時間做出防范舉措，為避免技術泄密，所以決定由楊毅出面，扶持瘋人院一百萬元天使資金。

　　楊毅在電話中告知南國，務必要以集團利益為出發點，拒絕一切外部投資，不然后果自負。

　　南國收到一百萬元的時候，露出了愜意的微笑，他成功了，成功釣上了自己想要的大魚。

　　其實那些投資團體不過是咨詢而已，根本沒有實際投資意向，畢竟這么先進的技術還有待市場的考驗，民間對此項技術的態度也很保守。

　　可是集團不想錯失先機，所以才投放了一百萬元資金，這些錢，多他們來說九牛一毛，但是對南國來說，卻是逆轉的關鍵。

　　老悶這幾天忙著給來訪的個人和團隊做介紹，忙得不可開交，應接不暇的團體和咨詢電話讓老悶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所以今天晚上，南國宣布休整一晚，帶領大家在食堂大廳舉行聚餐，一是為了慶祝，二是宣布接下來的打算。

　　今天的伙食很豐盛，瘋人院終于逆轉了虧損，賣出去的兌換券足有數十萬，大多來自于個人和散戶。

　　團體層面又有集團的一百萬元獎金，大家終于能坐下來放松一陣子了。

　　就連蘭蘭都來了，她坐角落里，帶著她的哥哥。

　　秦壽作為當仁不讓的“功臣”坐在里南國的邊上，老悶在右手邊，馬海則在南國的對面。

　　“來吧，共同喝一杯，為了我們的瘋人院，可算是熬過來了。”

　　南國舉杯，大家一飲而盡。

　　醫生和護士們聊著閑天，他們都對瘋人院實現盈利感到興奮。

　　小鹿已經有日子沒吃上肘子了，這時候忙著夾菜，老悶喝得微醺，南國對馬海示意，可以說點正事了。

　　“老悶，接下來對外宣稱，提高血液檢測工具的售價，提升到150%”

　　老悶點頭答應，過后想了一下又問：

　　“會不會太多了？”

　　這也是秦壽所擔憂的，雖然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但是隱患也同樣巨大。

　　一旦大家知道南國他們只是在畫餅，這個血液檢測工具不過是簡單的采血工具，那可就滿盤皆輸了。

　　瘋人院也會迎來狂風驟雨般的打擊。

　　南國點點頭說：

　　“我知道，所以接下來要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一百萬元的投資已經到了，一會讓蘭蘭拿出八十萬，分發下去，交給當初承諾的那些初始投資的病人家屬。”

　　“一下子拿出這么多？”

　　老悶有些費解，認為這樣做太冒險了，南國搖搖頭說：

　　“無妨，割韭菜嘛，得先下本，沒有他們咱們這個計劃也成功不了。”

　　老悶若有所思，南國又叮囑秦壽，等著下次召開開發者大會的時候，要對外宣稱增加血液檢測的應用范圍，然后對外界承諾要提升產能。

　　“我已經聯系工廠了，但是訂單過多，需要時間，因為開模能力有限，造價可能會提高。”

　　南國表示無需多慮，造價再高也不過是幾塊錢的東西，他們賣的是理念，跟產品本身沒多大關系。

　　“南國，我想起一件事。”

　　老悶剛才就一直沉默，突然這么說，好像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南國問他是什么事。

　　老悶站起來，示意南國出來說話，兩個人來到了走廊上，老悶說：

　　“你剛才提起蘭蘭，我才想起來，你之前讓我給蘭蘭的哥哥做體檢，我已經做完了。”

　　“很么病？”

　　老悶搖搖頭：

　　“什么病倒是不重要，重要的事他患病的原因。”

　　“什么意思？”

　　南國沒聽懂，老悶說：

　　“蘭蘭的哥哥，很可能是被注射了神經毒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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