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收獲了蘭蘭的信任，雖然還沒有達成圓滿，但至少說明以后他的一舉一動不會再被蘭蘭監視了。

　　從辦公樓出來和蘭蘭閑聊了一會蘭蘭就給哥哥辦理入院手續了。

　　南國在解決了幾件麻煩事之后，感覺心情還不錯，于是在草坪上溜達散步。

　　路過的醫生護士都跟南國打招呼，現在南國在大家心中的地位很高，都覺得他是一個很有能力的院長。

　　可是南國自己清楚這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腦細胞。

　　他先是來到了瘋人院大門這里，自從戴上鐲子以后南國就不可能離開瘋人院了，但這不妨礙他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向往，所以他時常來這里散步。

　　現在瘋隊長取代了門衛，在這里成立了一個小型的傳達室，負責接待工作。

　　一個茶杯，一件軍大衣，外帶幾串鑰匙，瘋隊長兢兢業業的程度絲毫沒有因為工作性質而打折。

　　此時瘋隊長正披著軍大衣蹲在地上謹慎觀察著四周，不時有進進出出的患者家屬，瘋隊長謹小慎微，拿著小本一一記錄下來，生怕有所錯過。

　　看來對于這項工作瘋隊長很專注，南國很欣慰，他看到瘋隊長就想到了之前的那些過往。

　　瘋隊長沒少在他手上吃虧，想當初還給了自己一張簽名照，只是不知道后來丟哪去了。

　　想起照片，南國猛然又想起了手機，之前在地下室他可是撿到了李夢露的手機，還沒來記得看呢。

　　趕緊回到辦公樓把手機找回來，南國輸入了李夢露了的生日，果然這也是她的手機密碼。

　　把手機打開，南國看到了當初李夢露拍攝的照片，震驚之余陣陣后怕。

　　瘋人院在之前看來隱藏著不少秘密，只不過后來那些昂貴的器材和設備都運走了，人體實驗的廢棄物和證據也都被轉移了。

　　南國帶著手機找到老悶，老悶之前是神經外科的醫生，他覺得老悶也許認識這些照片里的儀器。

　　老悶看到這些照片以后也很驚訝，這些照片可是證據，一旦曝光出去絕對可以掀起軒然大波。

　　儀器固然昂貴，但是合法性才是最關鍵的，李夢露拍攝的照片里，那些設備絕對不是一座私人性質的瘋人院能夠擁有的。

　　再加上那些存放著人體器官的瓶瓶罐罐，老悶看得膽寒心驚。

　　最可怕的一副骨架的照片，骨架上面還貼著一些人的相片，上面還有名字。

　　南國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背都濕了。

　　老悶心驚肉跳地說：

　　“這骨架是什么意思？干什么用的？”

　　南國也不知道，于是他把馬海也叫了過來，馬海看到這些內容自然同樣震驚。

　　三個人商量了好半天，交換意見過后得出一致結論：

　　瘋人院絕對有大陰謀，這副骨架也許是他們下一步人體實驗的佐證。

　　難道說他們打算利用不同患者的人體器官拼湊成一個全新的生命體？

　　“太科幻了吧？”

　　老悶說完自己都覺得可怕，馬海也表示這樣不符合科學常識，人體在移植器官以后都會有排異反應，患者也需要終生服藥，這是常識。

　　用不同的器官拼湊出一個大活人？

　　這已經超越了科學的范疇，簡直就是科幻。

　　南國默默地記住了這張照片，他覺得從自己角度去設想，也許很多事情真的沒有所謂的“定論”。

　　看老悶滔滔不絕講解這種猜想的不合理之處，南國忽然對老悶之前的從醫經驗有了好奇。

　　他問老悶之前主攻的外科手術是什么領域。

　　老悶聽南國這么問，表情立刻驕傲起來，他不可一世地說：

　　“我主攻的方向可不是這些邪門歪道，說起來也是前瞻科技，學名叫DBS療法。”

　　南國一聽就知道這是什么了，他現在擁有的醫療層面的知識和老悶是對等的，大家都知道。

　　唯獨馬海不了解，南國和老悶你一言我一語，把這個所謂的DBS療法用盡量簡潔的方式表述出來：

　　這是一種治療手段，一種可以糾正某些遺傳性的肌張力障礙的治療手段。

　　治療的方式是將電極植入到患者腦內，運用脈沖發生器刺激其大腦深部的某些神經核，糾正異常的大腦電環路，從而減輕這些神經方面的癥狀。

　　簡單來說就是在病人腦袋里植入電極，胸部也要有一個外部電極，利用脈沖來刺激腦部神經，對于帕金森患者尤為有效。

　　“想不到你之前還挺有技術的。”

　　馬海贊賞的目光讓老悶老臉一紅：

　　“那都過去了，這么多年沒動過手術，哪還有信心了？再說當年也沒成功多少進行過幾次，自打后來的院長主張腦垂體研究以后，我的方案就被擱置了。”

　　“那如果現在讓你重新開展研究，你還行嗎？”

　　南國問老悶，他覺得這種技術是可以持續開發和研究的，老悶乍聽之余，有些恍惚。

　　少說也有幾年沒當醫生了，突然讓他進行腦部手術的研究工作，還是最前瞻的DBS手術，他實在沒把握。

　　“怕是不行，這項手術本來就有很大的風險，腦外科手術一直都是最復雜同時也是最精密的，哪有那么簡單？”

　　“你以前不是干這個的嗎？對自己這么沒信心？”

　　南國認為給老悶機會他就應該珍惜，可老悶很躊躇，他也很想重新登上手術臺，但是他實在是有心無力。

　　實際上自打他恢復醫生身份之后就沒進過手術室了，之前很多不愉快的經歷讓老悶耿耿于懷。

　　“怎么了？你之前有過什么挫折嗎？”

　　馬海對老悶之前的經歷表現出了強烈的好奇，老悶搖頭搖了很久，半天才坦白：

　　“我現在記性不太好了，之前發生過事故。”

　　老悶之前確實是瘋人院為數不多的科研型人才，本就是從外地的醫院調任過來的，這一干就是十年，勤勤懇懇，技藝精湛。

　　可是畢竟有這么大歲數了，又是如此精密的DBS腦部手術，實在容不得半點含糊。

　　老悶在還沒到六十歲的時候就罹患了腦萎縮，這種病聽起來很嚇人，但說起來其實就是老年癡呆的早期癥狀。

　　健忘就是早期癥狀之一，老悶說他那時候總會在某些關鍵的時刻忘記某些關鍵的細節。

　　也正是因為是這樣，老悶后來在瘋人院的工作就變成了理論研究，并沒有多少實際操作。

　　“沒看出來你還有健忘癥啊。”

　　南國這話沒問錯，老悶解釋說，這都得益于之前服用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藥物，居然無意之中把他的健忘癥給治好了。

　　這可真是塞翁失馬。

　　雖然服藥的時候迷迷糊糊，但現在停止服用了，那些不良反應就消失了，老悶的健忘癥得以康復，就連他自己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這也從側面證實了現在的醫學科技無法解釋人體的很多奧秘。

　　“那你說之前有過事故，是什么事故？DBS手術失敗了嗎？”

　　馬海又問，老悶嘆了一口氣說不是的。

　　就在他還很健忘的那段時期，老悶在人手緊缺的時候也會勉強進行了一些外科手術。

　　那天，瘋人院的一名患者被人推進手術室，說是需要緊急治療。

　　老悶正在吃飯，聽說有人情況危急，趕緊放下碗筷，換好衣服，到了手術室二話不說就讓助手把工具給準備好。

　　消毒，準備振蕩器，檢查起搏器還有各設備運行狀態，老悶第一時間確認好手術環境。

　　讓助手遞來柳葉刀，老悶屏氣凝神地在患者胸腔劃開一道十厘米的切口。

　　切開之后，手術室里一片死寂，大家都在等老悶接下來的操作。

　　這時候老悶放下手術刀，認真地觀察了一下患者的腹腔內臟等器官，過后抬起頭慎重地問：

　　“他怎么了？”

　　助手把口罩摘下來說：

　　“大腳趾頭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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