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小鹿的春天
這個叫蔣先進的瘋子南國并沒有見過,關于他的一切都是小鹿告訴自己的,他是小鹿曾經的室友,后來被南國算計,又被李柏日關進了后樓。
起初南國以為他也想報復自己,所以才會每天都這樣觀察自己,但是時間久了,南國發現這個蔣先進并沒有害自己的意思。
也許他的病情情況導致他根本想不到這一切與自己有關,又或許他只是一個純粹的瘋子,總之這個人只是在觀察南國,他并沒有選擇與南國交流或者面對面。
但是南國發現蔣先進偶爾會模仿自己的姿勢和動作,這讓南國很詫異,除了偶爾的模仿,蔣先進并沒有出格的舉動,南國也就沒有多慮了。
可是今天關門的一瞬間,南國忽然誕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個想法在他心底不斷蔓延,好像是“那個自己正迫切需要的人”在告訴自己···
就是他···就是他···
鐵門已經關緊,南國的嘴角浮現出了笑意。
這間病房與世隔絕,里面不斷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有吼叫,有沙啞,有寡言,還有憂愁。
這里關著一個人,鎖了一個世界。
小鹿每天都會來探視南國,兩個人交流著無關痛癢的身體狀況,在桌子上用獨特的方式溝通信息。
南國借此知道了外界的一切,卻始終不肯交代自己這里的狀況。
小鹿帶回有關于南國的消息,也不過是沉默少語,遍體鱗傷,但是老悶從小鹿的消息中逐漸發現,南國身上的傷疤似乎越來越少了?
日子一天一天,往復尋常,老悶在焦急的等待中祈求平安。
又是周一,病房里只有老悶一個人,他在等李夢露。
李夢露的出現讓老悶多多少少有了些許安慰,這起碼是一個聰明的姑娘,機靈狡詐,從不廢話。
李夢露和老悶說,她覺得女病區的蘭蘭好像也有牽連,包括院長,因為那天院長去找自己,問自己是不是去過地下室。
自那以后地下室每天都有警衛把守,誰也不能踏足靠近。
蘭蘭那邊也很奇怪,規定了女病區不得加班,并且加裝了監控設施,李夢露覺得肯定是她和院長走漏的風聲。
老悶搖頭感慨,同時警告李夢露一定要多加小心。
“南國怎么樣了?聽說他在那里不太平?好像鄭好父母下的一百張拼圖要他···腦袋?真的假的?拼圖真的那么誘人?”
李夢露問起了南國,對于這個男人,她有愧疚,也有好奇。
老悶嘆聲說是的,同時把小鹿的消息轉述給了李夢露,李夢露聽完,又是憤怒又是納悶,怎么后樓的病人受傷了都不聞不問?
“還不是院長的主意,那地方哪有人權?我在這里住了十幾年都沒去過,那里的規矩太多,你可別去摻合,小心把自己給搭進去!
老悶囑咐著李夢露,李夢露搖搖頭,似乎不聽勸:
“小鹿呢,我問問他!
說起小鹿,老悶頭就開始疼了,他說小鹿不到宵禁是回不來的,這還真不怪他,要怪只能怪這個世界太相信愛情。
小鹿自打那天見了彪子,那真是一見鐘情,回來以后連做了好幾天的春夢,每個夢里都有她,小鹿在旖旎中樂不思蜀。
老悶想了一下有關于彪子的春夢,不禁打了個寒噤。
小鹿說他戀愛了。
老悶說他變態了。
總之,從那天起,小鹿每逢黃昏把南國的消息轉達完畢,就自覺來到男女病區的隔離網翹首以盼。
起初大家還不知道怎么回事,警衛也曾來驅趕,但是有一次終于是讓彪子給遇見了,倆人一碰面,約定好以后每天黃昏都來這聊聊天,談談愛。
警衛們的態度是很堅決的,他們說這樣不合規矩,可是彪子掰彎了鐵絲網上面的欄桿之后,這件事情也就變得可以商量了。
其實很多事情在絕對的壓制力面前都有商量的余地,彪子的拳頭證明了這個觀點。
倆人每天閑聊,彪子貴賤是個女人,好壞也是個婉約的姑娘,在小鹿死纏爛打的愛情攻勢下很快淪陷了。
雖然這段不倫的虐戀無法得到眾人支持,但并不妨礙小鹿癡心一片。
小鹿和彪子聊起自己的理想,他想要一臺二手奧拓,彪子報以鄙視的態度。
彪子和小鹿談及自己的追求,她想要一副杠鈴,小鹿報以欽佩和仰慕。
這可苦壞了旁邊不遠處的警衛,這樣辣眼睛的場景每天變著法的上演,他們實在不想多看,但又不能擅自離崗,只能在眼藥水的輔助下盡量選擇忽視。
短短兩個禮拜下來,已經有兩個警衛隊員長出了針眼,方圓五百米之內,無人靠近,這段感情也一時傳為佳話。
“小鹿啊,你說我要是又丑又笨,脾氣又臭,你還會對我這么好嗎?”
彪子雖然很暴力,但是在面對小鹿的時候難得也有幾分柔情。
小鹿甜膩地說:
“怎么會?我不就是因為這些才喜歡你的嗎?”
彪子一跺腳,塵土飛楊嬌羞滿面,留下一句“討厭,你個賤貨”,然后絕塵而去。
小鹿癡癡地望著彪子的背影說:
“一騎紅塵彪子笑,無人知是小鹿憐!
遠處的警衛悲天愴地:
“造孽。。。
兩個人的愛情故事很快傳遍了整座瘋人院,大家對小鹿報以敬佩和同情,紛紛表示小鹿死后,每逢清明都會前去祭拜。
而這對情侶也逐漸開始不滿足于每天山盟海誓的現狀,利用空閑,小鹿自主研發了屬于他們的愛情主打歌。
一首《鐵窗淚》,獻給大家。
鑒于倆人每次碰面都隔著鐵絲網,所以這首纏綿悱惻的愛情絕唱也還算恰當,除了警衛們自備軍用級降噪耳機以外,其他人都報以祝福的態度。
···
老悶跟李夢露把小鹿的近況交代完,李夢露啞然失笑:
“這廝也有春天?”
搖搖頭也沒再多說,李夢露看時間差不多了這就要離開,老悶叮囑她小心,李夢露出離了病房。
走廊深處,影影綽綽,似乎有人一閃而過,李夢露沒有看清,沿著小路回到了女病區。
路上看到了小鹿和彪子卿卿我我,李夢露訕笑著打了個招呼,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區域。
到了藥劑室,今天這里沒有其他藥劑師在忙碌,李夢露難得清閑,一個人把實驗器材和針劑收拾了一下,準備偷閑。
剛把門關好,躺在沙發上困倚闌珊,李夢露沉沉睡下,迷迷糊糊之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好像聞到了焦糊的味道。
“啪!”
爆裂的聲音擾了清夢,李夢露把眼睛睜開,人也傻了。
藥劑室里起火了!
濃烈的黑煙在實驗臺上席卷而來,火光在玻璃和鋁面上反襯出了妖邪,李夢露趕緊坐起來,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起火了?
大火熏黑了墻壁,試管承受不住烈焰的灼燒紛紛爆裂,眼瞅著火勢蔓延開來,都快止不住了,李夢露慌忙開始尋找消防設施。
但是藥劑室里原本擺放的滅火器一拿起來,居然是空罐的,這讓李夢露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她扔下了滅火器沖到了藥劑室門前。
伸手一擰,嘎吱嘎吱
李夢露悲哀地發現這扇門被鎖住了,打不開!
再回頭,烈焰騰空,李夢露在黑煙肆虐中軟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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