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南國瘋了
南國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然后就摔倒在了地上,好在小鹿,不,是鹿醫生第一時間過來把他扶起來。
南國抓著鹿醫生的手臂,啞口無言,眼神中充滿了荒唐和驚恐,小鹿為什么會變成鹿醫生呢?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
難道···
難道自己真的是一個瘋子?
鹿醫生的臉色有些不忍,他嘆了一口氣,想說什么,但看看院長再看看南國,終于還是選擇了沉默。
院長走過來,合力把南國扶穩坐好,南國緩緩抬起頭:
“我是在做夢嗎?”
院長搖搖頭,他用溫熱的手掌按在南國的肩上,像是要減輕他的失落感,院長說: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但必須要打破你固定的模式,這樣才能讓你重新建立起屬于自己的人格,一個完整的,健全的人格,雖然有些殘酷,但我相信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來吧,我帶你去警衛隊的監控室,你自己看看!
說完,院長讓護士把南國扶在輪椅上,幾個人不言一語朝著警衛隊的方向去了。
南國有兩條修長的腿,但現在已經不聽使喚了,他喪失了一切自主的能力,他覺得自己像是行尸走肉。
來到警衛隊,南國抬起頭,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結局,他看著一臉遺憾的鹿醫生說:
“小鹿,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選擇這樣對我,但我絕對不會妥協,你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
院長也看向了鹿醫生,鹿醫生夾雜在二人之間,神情很難看,他走過來,蹲在南國的面前說:
“老板,在你的假想型人格里,也許我和現在不一樣,但我是真的拿你沒辦法了,所以才會配合院長擊碎你所有幻想出來的人格,我想讓你康復,你這個病狀實在特殊,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恢復,相信我好嗎?”
南國不再說話了,他忽然覺得很可笑,面前所有人都在用憐憫的目光看著自己,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提線木偶,沒有任何生機。
警衛隊的監控室里有很多閉路電視,監控的資料和影像都會匯總在這里,如果需要調查,只要提前打好招呼就可以隨時調取。
南國坐在椅子上,他的背后是院長和鹿醫生,還有兩名幫手的護士,南國看著閉路電視,表情凝重,內心翻騰。
監控里,時光穿梭,命運輪換,回到了許久之前,倒退的景象飛速流轉,天翻地覆。
他看到了自己。
只有他自己。
他在病房里,他在手舞足蹈,他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來見院長,一個人說話,一個人茍延殘喘。
他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老悶的姿態,垂垂老矣,年輕的肉體也擋不住那衰敗的姿態。
他在迷惘的深夜看到自己跳著廣播體操,甕聲甕氣,荒唐可笑。
他看到食堂里,自己打來三份飯,擺在面前,又用不同的方式去品嘗,自言自語,瘋瘋癲癲。
他在哭,他在笑,甚至佝僂的樣子都和老悶一摸一樣。
可是畫面里,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
南國的下巴開始發顫,他捂住了眼睛,頭腦陣陣轟鳴,他不肯相信這樣殘酷的事實。
猛然抬頭,南國大聲呼喊:
“假的!假的!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不可能,對了,話劇展演,我還參加了話劇展演!。∧莻可以證明他們是存在的,為什么不敢給我看,為什么!”
院長嘆了一口氣,他把監控調到了很久之前,畫面在一幀幀地抖動,南國的表情也在逐漸僵硬。
他看到了舞臺,看到了橫幅,看到了舞臺上面有一個瘋子,穿著青衣,手舞足蹈。
他是他,他是南國。
“不可能···不可能···瘋隊長呢,他不會騙我,他是最耿直的,我要見他!”
院長說,瘋隊長這個人,根本不存在,院長拿出了警衛隊員的名單,上面壓根沒有姓馮的人員。
南國又要見李夢露。
院長說,她不過是個實習醫生,南國見過她和她父親,就把他們的人格幻想進了自己的故事里,李柏日沒有死,李夢露也不會冒險來見南國,他只是一個患者,需要治療。
鹿醫生走過來說:
“老板,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你要堅持,一定要堅持!
鹿醫生很誠懇,也很負責。
南國依舊無法接受這樣離奇可笑的事實,自己是一個瘋子,就連老悶和傻子這兩個人都不存在?
可笑?
荒唐!?
南國開始掙扎,他想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想哭,卻在狂笑。
“放開我!你們才是瘋子,放我出去!我要報警!!”
院長嘆了一口氣,他轉過身和鹿醫生交代了幾句,鹿醫生的表情一直都很難看,最后再看了一眼南國,鹿醫生轉身離開了這里。
只剩下院長和兩個護士,院長說:
“給他打一針吧,患者需要平靜!
“不!!”
護士拿出了針劑,藥液從針頭里噴濺出來,南國心如死灰。
手臂上一針冰冷的刺痛,南國的意識逐漸剝離的軀殼,他在恍惚間看到面前站著一個女人,她在呼喊自己。
南國很愉悅,內心一片澄明,他睡了,再無紛擾。
當他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很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間昏暗的病房。
這里很冷,墻壁上斑駁凋零的油漆昭示著此處悠久的歷史,也暴露了這里尷尬的衛生狀況。
實際上安全是足夠的,衛生也還好,因為就連細菌都不愿在這里繁殖。
這是死地,從未生出希望。
空氣中散發著腐朽的味道,這種腐朽的味道只有年深日久的監牢才會誕生,因為陽光從來不會眷戀黑暗,這里是被拋棄的地方。
面前有一張桌子,還有一把椅子,固定在地上不可以移動,隱約可以看到墻上門上有很多抓痕,也許這里發生過古怪的事情。
南國躺在后面狹小的病床上,墻壁的最上面是一扇吝嗇的窗戶,只有兩個巴掌寬,外面的光線艱難地投射進來,打在桌子上,成了指引的光芒。
桌子的前面,是一扇鐵門,鐵門上下有兩個縫隙,上面的縫隙可以偷窺到外面,但不能關合,下面的縫隙粘黏著一些發硬的飯粒,應該是傳送飯菜的地方。
最讓人想要嘔吐的是馬桶,就在遞飯的縫隙正對面,仿佛要告訴別人吃下的食物和排泄出的廢物,不過是一出一進的距離,這是疏忽還是寓意,也許很多人都曾經思考過。
除了這些,病房里再無旁物,陰冷,潮濕,破敗,擁擠成了別樣的氛圍,南國在茫然中知道了自己在哪。
這個地方叫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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