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環(huán)島高速追車
“嗡——”,隨著v6發(fā)動機的怒吼,兩道刺眼燈柱沖出海底隧道,瞬間撕開黑夜中的雨幕。
慕容弘文駕駛著父親留下的老款紅色奔馳clk350跑車,飛速掠過海灣檢查站,完全無視搖著信號燈的施工人員,幽靈般在環(huán)城高速盡頭消失。
“至少一百八!”老工人無奈地垂下手中尚在閃爍的信號燈。
年輕小伙子向車尾燈消失的方向瞥了一眼說:“哼!一百八?低于兩百碼我就給你一百卡盾……”
“好哇!先拿出來放下,不準反悔!”
小伙子不屑地說:“怎么說也是飆過幾天車的,難道連這點兒把握都沒有?”
“少廢話,拿錢來!”老工人用力吸完最后一口煙,斜眼瞄了一下安裝在隧道口的測速儀,他在想如果不是這個路段的電力已經(jīng)切斷,直接看數(shù)字就行。
小伙子帶著不羈的笑容,邊搖頭邊掏錢:“一人一百卡盾,贏家通吃!”
老工人嚴肅起來,趕緊吐掉煙蒂,放下手里的信號燈,稍事猶豫之后也掏錢拍在護欄上。
兩人正想較真兒,隧道里再次傳來跑車的低吼,一輛白色保時捷918spyder從身邊飛馳而過,眨眼間消失在夜色里。
之所以對這些車型如此熟悉,因為從人類遷徙到木衛(wèi)二之后這幾個世紀,所有資源都用以冰層造海及保護罩的建設(shè)。像汽車這種被劃為第3類工業(yè)的產(chǎn)品,都還沿襲著21世紀老技術(shù),生產(chǎn)老型號。卡倫特城三歲小孩兒都能數(shù)出這些幾百年前在地球上已經(jīng)投入量產(chǎn)的豪車,當然那時候叫豪車,現(xiàn)在只能叫車,那豪字兒甩掉兩個世紀了。
來不及去搶被旋風刮飛的鈔票,老工人趕緊回身去拿信號燈。可舉起來為時已晚,小伙子在一旁嘲笑起來:“車影子都沒了,搖個屁搖?”
保時捷的速度絕對要快過先前的奔馳,“至少兩百七……”老工人說得很正確,沒有一點兒夸張。
“但愿他們能留意到前面岔路口的指示牌,看造化了!”小伙子從地上拾起鈔票塞進老工人口袋,在他胸口拍了拍說:“開玩笑的,還真賭?”
老工人憨笑兩聲,摸著兜里的錢說:“收工了,老伴兒還等我回去吃晚飯呢!”
“聯(lián)邦的市政公告已經(jīng)發(fā)布好幾天,晚上應(yīng)該不會再有車來。再說,這幫飆車黨一般都直接繞過環(huán)島高速回城,不會去跨海大橋。咱們走吧!”
兩人收拾完工具,穿過隧道向市區(qū)走去。
環(huán)島高速與跨海大橋相連,十一號下午三點開始橋面已封閉維修。現(xiàn)在除了這兩輛一前一后飛馳的跑車之外,連個鬼影都沒有。
以保時捷當前時速二百七十碼,僅用幾分鐘便追上奔馳,故意放慢速度與之并行。
慕容弘文緊緊咬住牙關(guān)忍著大腿和右手掌傳來的劇痛,搖搖頭試圖讓思維更清晰一些。
猛踩一腳油門,奔馳稍稍超出保時捷小半個車身。保時捷似乎故意逗他,并沒有馬上開來而是保持減速挪在他的車后。
“k6v584,您已超速,k6v584,您已超速!”車載安全監(jiān)測儀一直報警,這讓慕容弘文很煩躁,要不是右手受傷,早就將它拉出來丟掉了。
左手扶著方向盤,從后視鏡中瞄了一眼保時捷車牌,右手慌亂掏出手機。手指已無法翻查號碼,只能使用語音查號。
“撥號,阮蕓熙!”
“阮-蕓-熙,查到對象。請授權(quán)呼叫!”
“慕容弘文,授權(quán)!”
“授權(quán)通過,呼叫請求已撥出!”
對著電話,他心里暗暗祈禱:“阮蕓熙,快接電話,求你了!”
“嗨!您好,我是阮蕓熙,現(xiàn)在不方便接聽電話,請您聽到嘀聲后留言!我會第一時間聯(lián)絡(luò),拜拜!”手機里傳出嘀聲等待留言。
慕容弘文暗罵倒霉,將手機丟向副駕駛座,正好撞上那臺與他天天相伴的攝像機。重型工程機械損壞的路面讓車身顛簸了一下,他趕緊回過神來,快速確認前方的路況。
保時捷本是保持緊跟,似乎發(fā)現(xiàn)他在打電話,便馬上加速超前。
透過車窗,慕容弘文看到對方車里大約五個人,靠他最近的人分明已經(jīng)掏出槍向他瞄準。
油門踩到底,卻任由v6發(fā)動機再怎么怒吼也敵不過v8的轉(zhuǎn)速。萬分緊急之下,慕容干脆來了個急剎車,伴隨著橡膠輪胎摩擦產(chǎn)生的大量煙霧,奔馳快速倒車轉(zhuǎn)向。
剛在撥電話的時候,好像有注意到一個路口通向其它地方。
保時捷被他這突然的轉(zhuǎn)向甩在相反方向,等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相距好幾百米。慕容踩滿油門向回開,尋找之前看到的岔口。
一塊很大的告示立在路口,但顧不上內(nèi)容了,慕容飛快撞過告示牌,駛?cè)氩淼馈B访嬖絹碓讲睿瑑蛇叾逊胖鞣N施工材料。
他記得有一次采訪曾走過這條路,大約是在前幾年跨海大橋通車典禮上。那年自己還只是個剛?cè)胄械膶嵙曈浾撸强针娨暸_給了一個采訪機會。
保時捷又上來了,雖然慕容弘文的主儀表盤速度顯示并未下降,但終究難跑過對手。
后視鏡里,保時捷副駕駛座上的人已經(jīng)利落地將槍上膛。慕容剛好瞥到這一動作,心想今天已是在劫難逃。
該死的阮蕓熙,為什么偏偏在這時候不方便接電話呢?平時電話可從來都是暢通的,也許是天意吧!再試一次。
“嗨!您好,我是阮蕓熙,現(xiàn)在不方便接聽電話,請您聽到嘀聲后留言!我會第一時間聯(lián)絡(luò),拜拜!”手機里傳出嘀聲等待留言。
“蕓熙,我是慕容弘文。正被一輛白色保時捷追殺,型號應(yīng)該是918spyder,車牌號k8286h。記住車牌號,是k8286h。我有一塊資產(chǎn)編碼為xksd541366的sd卡,放在汽車副駕駛坐墊里。不論發(fā)生什么,一定要將它交給你最信得過的人,千萬記住,一定要是最信得過……”
“砰——”,子彈射穿玻璃,從慕容弘文后腦擦過。來不及躲閃,一陣鉆心的疼痛襲來。
手機被甩出車外,瞬間被保時捷輾成粉碎。對方明顯是想置自己于死地,根本沒有逃生機會。
他伸手一摸后腦,粘粘的全是血……,手掌原來的疼痛加上后腦勺新的疼痛,一時間讓他差點暈過去。
還好就在對方準備開第二槍的時候,剛巧被慕容弘文撞飛的一個反光警示錐砸過去。保時捷迅速轉(zhuǎn)向避開,奔馳趁機超前。
但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用不了一分鐘對手就會逼過來。破釜沉舟,奔馳爆發(fā)出絕望的嘶吼,發(fā)動機瞬間迸發(fā)出全部動力。燈光里,慕容看到前方的彎道,記憶中自己就是站在那個彎道上做出職業(yè)生涯的第一次電視報導(dǎo)。
這個彎道實際上是跨海大橋的引橋部分,過了彎就是橋。
忍痛坐直身體,深吸一口氣,彎道上必須減速,不然會沖到路邊隔離帶。
兩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切檔,再加油。慕容弘文將方向盤猛打向左邊,松油門之后腳尖輕點了一下剎車,咬牙猛吼一聲,忍著劇痛用右手快速提起手剎,將整車重心移往前輪。要知道以如此高的速度通過彎道,不用漂移是絕然無法完成的。
瞬間奔馳傾離地面,慕容弘文幾乎半秒之內(nèi)松開手剎。在保時捷車頭燈強光照射下,奔馳整個車身橫在路面。猛踩油門,緊接調(diào)整方向,兩眼死死盯著彎道中心。車尾向右橫掃,輪胎與路面發(fā)出刺耳的磨擦聲。
橡膠燒焦的刺鼻氣味瞬間彌漫整個彎道,而慕容弘文卻早已駕車通過彎道直駛而去。
“宇少,前面好像沒路了!”保時捷里的人大聲驚叫。
果然,幾百米的前方,吊橋橋板已經(jīng)升起,盡頭邊緣隱約可見一些護欄堵在那里。
“吱——”,保時捷緊急剎車。
而等慕容弘文從剛才驚魂的漂移中反應(yīng)過來為時已晚,對著護欄狠狠撞了過去。兩級前置氣囊即時觸發(fā),將他深深地壓在座椅靠背上。整輛車撞開護欄沖出斷橋,隨著發(fā)動機的瘋狂運轉(zhuǎn),車尾兩邊的排氣管噴出藍色火焰,強大的慣性將車推向空中,隨即重重墜向大海。
斷橋離引橋彎道并不遠,所以離海面的高度也不大。但奔馳以它1.6噸的重量入水瞬間,還是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同時激起大片浪花。慕容弘文被重重甩向右邊,腦門兒狠狠撞在攝像機手柄上。
海水首先從子彈擊中的地方迸射而入,慕容弘文艱難推開氣囊,左手快速按下攝像機上一個特殊的紅色按鈕,隨即指示燈亮起。
本想從坐墊下取出sd卡,試了幾次卻不成功。只好用盡全力打開車門,先棄車逃生再說。還好之前車窗中了一槍,要不然在海水壓力下很難打開。
奔馳下墜速度太快,一眨眼功夫便沉了十幾米。慕容弘文趕緊憋氣浮向水面,在嘩嘩的水聲中隱約聽到橋頭傳來槍響。
從保時捷上沖下來的五個人一字排開,端起各式武器對著奔馳落水的地方開槍,狠不能一次性打光全部子彈。
慕容弘文本打算從水底向遠方潛游,卻實在憋不住了,氧氣耗盡難以呼吸。本能地想要伸出頭換口氣,誰知頭還沒露出海面便正中一槍,子彈不偏不倚鉆進太陽穴。零點幾秒,他便像斷了電的計算機,屏幕一黑停歇下來。
水面上,慕容弘文掙扎了幾下便仰面朝天一動不動。如麻的雨幕里,有槍手拿電筒照了下去,不過看不太清楚。
“應(yīng)該死了!”
“不要應(yīng)該,我要確認他死!只要還能動一下,再補幾槍,不用為我節(jié)省子彈!”那個被小弟們稱為宇少的人很是傲慢。
“完全不可能活得了,看看,海水都變色了!”
放眼看去,以慕容弘文腦袋為中心的一小片海水顏色加深,那是血的顏色,在電筒的光圈里看起來卻是黑色。
宇少脫掉手套,連同手槍一起重重扔向旁邊一個馬仔胸前,狠狠地說:“給我記住車墜下去的地方,明天上午要拿到東西。如果誰給我拿不到,別回來見我!”
“東西肯定在車上!”
“不管在哪里,就算在海王星上,你們也得給我找回來。圣康能源跟珀加索斯星人交易的證據(jù),一旦泄露,咱們都得跟著死!”
“是,宇少!”馬仔唯唯喏喏點頭保證:“明天上午一定將東西拿到手!”
宇少拉了一下風衣領(lǐng),返身向保時捷走去,看樣子是要離開。
最后一個馬仔端著他的scar-h(huán)mk17,對失事海面一通亂掃。宇少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并沒有說什么。于是馬仔干脆盡興地打完了新裝的彈夾,這才快步跟上來。
保時捷原地調(diào)頭,以時速九十碼的慢速駛離現(xiàn)場,完全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
留下的只有雨幕下這黑暗和死一樣的沉寂,慕容弘文四肢攤開,隨著波浪晃動,任由冰冷的海水在軀體上拍打。
父親留下的老奔馳,帶著攝像機閃動的紅色二極管沉入海底,掀起大團泥沙。
隨即一切復(fù)歸平靜,就像在這個夜里什么事兒也不曾發(fā)生。只有一道頻率為赫茲的載波在攝像機與保護罩外的gps衛(wèi)星之間傳送,跟蹤信號顯視在與失事現(xiàn)場五公里之隔的卡倫特城cstv電視臺調(diào)度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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