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和談
經(jīng)過幾天的慌亂撤退，我軍終于撤退到了皇城邊上的瑙多蘭河邊。
瑙多蘭——現(xiàn)在已是我軍所能依賴的最后屏障了。
當(dāng)我們駐扎下和塔耶克軍隔河向望的時候，我國引以為傲的騎士團已經(jīng)由原先幸存的八千銳減至不到六千。而我們風(fēng)騎團由于在沙伊利思會戰(zhàn)幸存下來的比較多，被那群軍部的混蛋們?nèi)蚊詈蟆獮榱搜泳彅橙说淖窊�，我不得不命令派出敢死隊一步步阻擋敵人�？粗且慌晃矣H自下令前去送死的團員，我的心，在滴血。
“有時候，命令手下送死也是團長你的義務(wù)和責(zé)任！”奧辛這么回答我。
然后他帶頭參加了敢死隊，再也沒有回來……
之后是貝克威，
阿克斯和西里斯……
“伙伴��！眼睜睜地看著他們?nèi)ニ退馈瓰槭裁醋屛易鲞@個團長，為什么……”休息時我趴在櫻懷里痛哭。
而櫻，卻也只有無奈地陪著我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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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駐扎后的第一次軍事會議。
其實，已經(jīng)不算是個軍事會議了。
那些有能力有資格的將軍，基本全犧牲在那血腥的沙伊利思平原。
水騎團團長緹娜手臂上裹著繃帶，一直一副失神的樣子看向不知名的遠(yuǎn)方——火騎團團長加特斯自沙伊利思會戰(zhàn)后一直下落不明
而席瓦卡元帥經(jīng)受不住這樣慘敗的打擊，僅僅是神色木然地呆坐在那里。
這個曾經(jīng)坐滿將軍的會議室，現(xiàn)在卻坐著一群喋喋不休的文職官員。
“我們要反擊啊！我們要反擊啊！”
“怎么反擊？我們有兵么？”
“全國動員！讓所有男人拿起武器！”
“武器在哪里？”
“怎么動員？”
“馬呢？”
“征兵需要時間，怎么解決？”
“那我們向北嶺和沙漠王國求援！”
“時間趕得上么？他們會來么？”
“別忘記我們還有地騎團��！”
“都幾天沒有消息了！”
“也許他們只是失去聯(lián)系了呢？”
“求和，求和！只有求和！”
“怎么求和？敵人就在皇城河對面！”
“皇城很堅固，他們打不進(jìn)來的！”
“要是他們再次用土塊砸下來怎么辦？”
“逃吧！我們逃到北嶺去！”
“這是對國王陛下的羞辱！”
“這里是皇城��！國王逃離皇城臣民會怎么看？要是那群蠻族占領(lǐng)皇城那是對陛下最大的侮辱！”
“好！那你在這里守皇城，我去建議國王陛下逃跑！”
那群文職官員嘈雜地爭吵著，卻吵不出個結(jié)論。
半響……
“大家都安靜點！”木然的席瓦卡元帥終于回過神，“這樣吵能吵出什么結(jié)果？——敵人就在河對岸！”
一句話把大家鎮(zhèn)住了，水騎團團長緹娜的茫然的眼神也終于有了光亮。
“現(xiàn)在我們面臨著即將被滅國的時刻……我愧對陛下，愧對大家……”席瓦卡元帥老淚縱橫，“愧對先人！現(xiàn)在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現(xiàn)在求求各位，能不能想出個辦法？”
那群官員又要開始爭吵。
“靜一靜！”緹娜看向我，“瑟雷斯汀吧？你有什么想法么？”
“我？”
“嗯，我很想聽聽你的看法，”緹娜低下頭，眼眶開始紅了，“當(dāng)初要是能多聽些你的分析的話也許我們不會敗得那么慘——”
“是啊——”席瓦卡元帥也唉聲嘆了口氣，“聽說你的隊伍是在會戰(zhàn)中唯一保持完整的，沿途還救了很多部隊出來——”
“可是我完整的部隊也被你們這些人搞到不完整了��！”回想到奧辛，貝克威，阿克斯和西里斯，我忍不住站起身沖他們喊道，“為什么一定要我們?nèi)サ詈�？為什么？！�?br />
“因為你們不殿后我們就全滅了……”官員中有人答道。
“滾！”我狠狠地瞪著他，“你自己怎么不去殿后？你們這些廢物怎么不去殿后？讓我們僅存的部隊去為你們送死，現(xiàn)在還要我們來想辦法保護你們？？現(xiàn)在哪里有人？哪里有士兵？！”
“瑟雷斯汀，冷靜些，”緹娜起身安慰我，“幸虧有你們，大家才能活著在這里——我們一定會為他們報仇！”
“是啊，你們隊的功勛我一定一一一定上報給國王陛下的�！毕呖ㄔ獛洸逶挼馈�
“人都死了要什么功勛——”我凄然地坐下，“我也明白他們必須為了大家去送死——但是真的太慘了啊……朋友，伙伴……”
緹娜輕輕地拍著我，也流著淚。
良久，我呼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說：“我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該請求圣索菲亞大教堂的神官團協(xié)助——他們距離我們才不到兩天的路程。”
“可現(xiàn)在教皇病重，是教會結(jié)界最薄弱的時候，神官團都被派去守衛(wèi)結(jié)界——要不戰(zhàn)前他們也不會僅僅雇傭圣焰?zhèn)虮鴪F來幫我們了，”席瓦卡元帥打斷我的話。
“那也要請求！比起守衛(wèi)結(jié)界，維持大陸的秩序和規(guī)則更是教會應(yīng)盡的義務(wù)——這次會戰(zhàn)那些巨大的土塊是由于塔耶克使用了褻瀆生命的禁藥，還有死靈法術(shù)，至于禁藥和法術(shù)的來歷雖然不清楚，但是從我們希羅尼團長搜集的資料上看可能與魔族有關(guān)——他們公然無視教會的守則！我們就以這個理由向教會求助，只要他們派出神官團，那我們就有救了——只有這個辦法！”
“可我們能等到那個時候么？萬一要是教會不派人怎么辦？”
“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塔耶克至今都沒有渡河進(jìn)攻是因為什么�！蔽覈@了口氣，“可是這個是最快的辦法了，不管教會派不派神官團，我們至少應(yīng)該把我們向教會上訴這個消息泄露給塔耶克，嚇嚇?biāo)麄円埠�，也許能多幾天時間征兵——這幾天我們能動員多少人是多少人。”
“這樣啊——”席瓦卡元帥沉思了一會，“也只能這樣了，能拖幾天是幾天，緹娜，就按瑟雷斯汀說的辦吧！”
“嗯”緹娜點點頭。
正當(dāng)席瓦卡元帥準(zhǔn)備宣布散會的時候，忽聽門外衛(wèi)兵一聲高喊：“國王陛下到——”
“！”
國王陛下來了？！
我們大家慌忙起身，低頭向門口行禮
“不用多禮了！”一個威嚴(yán)的聲音傳來。
我們依言抬起頭。
眼前正是我們多拉基亞帝國的國王，薩拉邦特。
與拉格西絲一樣的紫發(fā)紫眼，約莫五十歲的年紀(jì)，體態(tài)雖然稍顯臃腫，但卻透露出皇家的威嚴(yán)。
“我都聽說了，”薩拉邦特國王責(zé)備地看向席瓦卡元帥，“這次你打得很好��！”
席瓦卡元帥急忙跪下：“臣知罪！”
“選你做元帥我也有責(zé)任�！彼_拉邦特國王接著問，“現(xiàn)在情況到底怎么樣？你們一直不告訴我，我只好自己來了�！�
“我們慘敗……騎士團幾乎全滅，”在國王面前席瓦卡元帥不敢隱瞞。
“全滅？！”薩拉邦特震驚了，“到底還剩下多少？”
“不到六千——”席瓦卡元帥膽戰(zhàn)心驚地想為自己找臺階下，“不過地騎團至今還沒有消息——”
“地騎團回不來了！”偏偏在此時門外有人喊道。
是圣焰?zhèn)虮鴪F團長阿爾維斯。
只見他滿臉血污，身上的神官服也被撕扯地破破爛爛。
“阿爾維斯！你怎么——”席瓦卡元帥問。
“全滅！”阿爾維斯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猛灌一氣，“正當(dāng)我們準(zhǔn)備突襲，天上掉下土塊，之后是一群新品種的僵尸——兩個團活下來的只有我一個！”
“……”一瞬間大家都沉默了。
雖然不抱多少希望，但在絕望的時候，不明消息的地騎團卻是我們少得可憐的希望之一，現(xiàn)在卻——
“現(xiàn)在敵人在河對岸……能守住么？”薩拉邦特國王咬著牙問，語氣中透出強忍的怒意。
“如果……”席瓦卡元帥把剛剛我的計劃說了一遍。
“請神官團協(xié)助？笑話！”薩拉邦特國王憤怒地一揮手，“來人，把今天收到的消息讀給我們元帥聽聽！”
侍衛(wèi)拿出一張羊皮紙，照著讀起來。
那是一份公告。
一份塔耶克的特?皇太子向全大陸發(fā)出的公告。
他公然向教會承認(rèn)塔耶克的過失，承認(rèn)塔耶克在戰(zhàn)斗中使用了禁藥和死靈法術(shù)。
為此特茲向教會賠罪，將這一事件的主謀，受魔族蠱惑的現(xiàn)任國王——父親特諾爾押送前往圣索菲亞大教堂接受神的制裁，并允諾每年額外向教會提供一萬金幣作為贖罪金，為父親的靈魂洗刷罪行。
“竟然被他們先行一步——”聽完這份公告后緹娜問，“教皇同意了么？”
“教皇病重，現(xiàn)在代理教會職務(wù)的是莫洛托夫主教——他不僅同意塔耶克皇太子的提議，還為此特別嘉獎其對教會的忠誠！”侍衛(wèi)答道。
“諸位……現(xiàn)在怎么辦？！”薩拉邦特國王目露寒光地掃視全場，冷冷地問，“難不能真的要皇城與我一起殉葬么？！”
“臣知罪！”席瓦卡再次拜服在地，仿佛看救命稻草一樣地偷偷看向我。
真的沒辦法了。
我看著他搖搖頭。
塔耶克把我們唯一的希望也堵死了。
很可能幕后主謀是塔耶克皇太子而不是他的父親，但是——
如果教皇沒有生病的話，還能派人詳細(xì)調(diào)查下。這個莫洛托夫主教那么快就嘉獎塔耶克皇太子——很可能現(xiàn)在掌握實權(quán)的莫洛托夫主教和塔耶克是一伙的。
完了，多拉基亞完了。
我絕望地想到。
“廢物！全是廢物！”薩拉邦特國王罵道，“席瓦卡你自裁吧！緹娜！你接替他的位置，一定要給我把皇城守住！”
“守不住的，”緹娜絕望地?fù)u搖頭，“對岸集結(jié)了近三萬兵力——塔耶克他們的增援已經(jīng)到了，而我們只有不到八千，其中還有一千多的傷者——陛下，請您……請您快逃吧�！�
“什么？”薩拉邦特怒及反笑，“你叫本王逃到哪里去？北嶺？沙漠？沒有領(lǐng)土的國王有什么用？我如何對得起體內(nèi)流的多拉基亞帝國皇室的血？！”
“陛下……”
“你不要說了！”薩拉邦特一揮手，“本王要與多拉基亞共存亡！”
“可是……”緹娜還想努力。
“報！”門口突然有士兵喊道，“塔耶克的特茲皇太子殿下使者求見！”
“現(xiàn)在派遣使者？”薩拉邦特皺起眉思索了一下，然后說，“讓他進(jìn)來吧�！�
“小使諾林格，參見國王陛下，”那個叫諾林格的使者依言進(jìn)門，向薩拉邦特行禮。
“你們特茲皇太子派你來是想叫我投降的吧？告訴你們皇太子，我將與多拉基亞共存亡！”薩拉邦特看著使者有些惱怒地說。
“國王陛下您誤會了，”使者諾林格笑著再次行禮，“敝國國王受魔族蠱惑，犯了那么大的錯，皇太子殿下怎能繼續(xù)冒犯歸國？本次小使前來，特為和談�！�
“和談？？”
“是！皇太子特?殿下深感其父親罪孽深重，讓兩國生靈涂炭，為此憂心不已，好在特?殿下政變成功，揭發(fā)其父親陰謀，為了向全大陸表示特?殿下絕無私心，故特?殿下決定撤軍，歸還所有侵占領(lǐng)土！”
“什么？怎么可能？！”在場的大家和我一樣驚訝。
“另外，特?殿下傾我國所有湊齊金幣十萬枚，作為貴國陣亡將士的賠禮，現(xiàn)已在運向古蘭貝爾皇城途中�！�
“你們皇太子究竟想干什么？！”突如其來的形勢急轉(zhuǎn)讓薩拉邦特很是意外，只見他沉吟了好一會，疑惑地問，“向我們示好得未免過分了！——到底有什么陰謀？！”
“陛下您真的誤會我們特?殿下的好意了，”諾林格笑容不變，“我們特?殿下是真心修好的，為表誠意，我軍現(xiàn)在已經(jīng)準(zhǔn)備向后退卻——您派人一看便知�！�
“……”
“當(dāng)然，要說私心么——特?殿下也是有一點的，”使者諾林格又向薩拉邦特恭敬地鞠了一躬，“我們特?殿下希望陛下賞賜他一件貴國至寶！”
薩拉邦特冷冷地回道：“特茲殿下說笑了——我國似乎并沒有能擔(dān)當(dāng)起這么優(yōu)厚條件的寶物！”
諾林格再次笑著一躬到地，“請陛下聽小使說完——特?殿下久聞貴國拉格西絲公主的美貌，特命小使前來求親！懇請陛下將拉格西絲公主許配給我們特?殿下，自此我們兩國和親，永世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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