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霍去病強勢震壓(五更)
受降的地點是兩方確認的,就選在距各自軍陣二十丈的空曠地帶,這片地方被視作雙方互相尊重的憑證。
作為降的一方,渾邪王從匈奴軍陣中走出來,來到霍去病面前,表示謙卑,并且行大漢禮節,肅然而又沉悶地大聲喊道:“今日,本王既率領部下各裨小王、當戶來此,自今日起有心歸順大漢,便是永不反叛,尊大漢為主,天地可鑒!”
言罷,他便直接將渾邪王的印信和旗幟雙手呈送到霍去病手中,表示愿意放棄在匈奴的一切地位。
然而,事情有了出人意料的變化,就在渾邪王的手剛剛舉到半空的時候,只聽見“嗖”的一聲響,從匈奴陣營中射出一支利箭,有預謀的射了出來,直直扎在渾邪王的手背上,隨著一聲慘呼,頓時鮮血如注。
渾邪王驚慌失措,下意識大叫一聲道:“防備!防備!有刺客”。
幾乎就在這同一時間,從軍陣中傳出到一個聲音,痛罵道:“你等無恥強盜,一則侵我國土,二則滅我種族,三則殺我父王,天誅地滅不足謝罪,此仇不報,更待何時!兄弟們,隨我殺啊!殺啊!”
這時,渾邪王在昏暈中聽出,這不是別人的聲音,這就是休屠王子金倫的聲音,他情知自己受騙了,金倫這家伙也是個心機婊,是想借他的手除掉了他走向太子寶座的障礙。
混帳東西,
渾邪王在心中怒吼……
對面的匈奴軍隊亂了,這一段話立即讓他們騷動不安了。
有的站在那里遲疑徘徊,有的已經跟隨在金倫身后向漢軍發動沖擊,局勢一下子陷入失控的狀態。
霍去病忙轉過頭去,對著仆多道:“別傻站著了,保護王爺回營。”
說完,他便接過長槍,一個飛身上馬,迅速進入狀態,朝迎面而來的裨小王沖刺過去,一揮舞就是一槍。
兩人馬上交鋒只不到一個回合,高下立分,只見霍去病神勇無匹,將他刺于馬下,裨小王還想起身,結果被沖上來的漢軍擒了。
這時候,左邊的灰白山谷里殺聲震天,而埋伏在密林中的高不識,聞聲料知事情有變,直接率領大軍壓過來了。
那靜靜流淌的羌谷河水,變地渾濁,就再也無法舒緩地流向北方,而那些被漢軍砍下的叛軍頭顱,一直順著河流而下,泛著森冷,在浪花中洇出一團團殷紅的血渦。
匈奴叛軍在兵力對比懸殊的時刻,瘋了,展示不一般的求生欲,顯示出困獸的頑強和瘋狂。
也許他們不要命了,早在跟隨休屠王子金倫做最后一搏的時候,已經斷絕了生存的念頭,難以安然地做個降將。
面對越來越多的漢軍,他們不再顫抖,毫無懼色……
一位匈奴的都尉,在一連砍倒幾名漢軍之后,他的刀刃被骨骼崩出了一個個的豁口,而絕望之中他一咬牙抱住一位漢軍的什長,從高坡上滾進羌谷河中,沉入河底。
還百一位匈奴的千夫長刺倒一個迎面沖來的漢軍,喘息著爬上山坡,求生的欲.望促使他前進,想要向密林邊緣跑去。
卻不料,被身后的亂箭,直直地釘在了一棵樹上,殷紅色的血順著松樹的虬枝,一滴一滴地流進腳下的泥土,回歸大地。
兩個部族之間積攢的仇恨,把腳下的土地燃燒得一片灼熱。
金倫和他的部屬已經失控了,僅存的三分的獸.性,不但將復仇的刀舉向漢人,也舉向渾邪王部族的男人們,他們撕開男人們的皮袍,一手抓住他們的脖子,毫不猶豫,一刀下去……
然而,未等他從狂笑中回過身來,就失去了生命之火,被身后的漢軍從背后穿腹而過……
霍去病在為渾邪王和俘虜金日磾殺開一條進入漢軍營地的血路后,沒有戀戰,而是已經回到了他的統帥位置。
只見他站在一面高坡上,冷靜地觀察著戰場的形勢,神色冷竣,并且不斷地讓從事中郎揮動手中的旗幟,向漢軍發出一道道密集的指令。
趙破奴一部按照指令,迅速地護送已經投降的匈奴軍,帶著果斷離開羌谷河,向著土城方向撤去。
而仆多率領他的部屬,重點負責作戰,領命弄集中清剿留在河谷的叛軍。
一直到午后,一眾匈奴叛軍漸漸不支,而金倫臨危不懼,重新調整著兵力,在留一部分士卒斷后以后,為保存有生力量,自己率領大部分人馬向著弱水下游逃去。
這不是不要臉,
而是有條理的不要臉……
不過他們還沒有走出幾里,就遭遇了高不識的阻擊。
一切明了了,望著從河兩邊土坡上沖下的漢軍,聽著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金倫現在才明白中了霍去病的埋伏,知道漢軍留了后手,倉皇應戰,沒用幾個回合,就被高不識取了首級。
高不識手上提著首級,勒住馬頭,朝著四面逃竄的匈奴叛軍大喊:“金倫首級在此。
你們都聽著,別試圖逃跑了,降漢者存,頑抗者亡。”
叛軍的百夫長、千夫長們見大勢已去,無力回天,都放下了武器。
夕陽漸漸地投入大草原懷抱的時候,殺聲散去,河谷里沉寂了。
霍去病走向山坡,與高不識、仆多相遇在烽煙未盡的河川,望著留在河灘里、河水中的一具具尸體——這是漠南戰役的最后一幕。
李樺告訴霍去病道:“這一仗下來,斬首七千余。”
“現在降軍尚有多少?”
“號稱十萬。”
“人數并非首要,要緊的是河西從此將回歸大漢。”
抬頭去看,夕陽不知什么時候已隱沒在大草原背后,只把微弱的余光留給散發著血腥的羌谷河畔。
……
侵犯的匈奴軍終于在張騫大軍到達右北平長城外的前夕撤退了。
可這次戰爭的殘煙余火,依然炙烤著他的心:一具具還沒有來得及清理的尸體,一面面被戰火焚燒得殘缺不全的軍旗,一陣陣撲鼻的硝煙嗆味,一片片被燒焦青草后裸露的土地,在張騫的眼前呈現。
眼見這一幕,連張騫坐下的戰馬也被眼前的慘烈所觸動,低頭吻一唇灼熱的土地,抬起頭看著遠方,從喉嚨里發出悠長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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