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都命苦
從塞拉炯的記憶里,高大壯得知“野蠻貴族”的綽號,已經整整伴隨了塞拉炯20年,可是野蠻人血統過于明顯的他,沒有純人類那樣優秀的大腦,時常顯得木吶愚笨,常被其他貴族子弟作弄。父母也十分詭異的死去的太早,僅僅依靠著帝國那點微薄的月列,勉強在老管家的照料下長大成人。
而本屬于斯強公爵家的封地,由于塞拉炯還未成年,由財務首相拉比.道格代為管理,而二十年來,每年都會因為蟲災,水災,地震,亂民等等不可抗拒的因素,無一例外的造成入不賦出的‘歉收’,可憐的塞拉炯自然拿不到一個銅幣的收入。
塞拉炯不是沒努力過,使得自己更接近純人類貴族的行為標準,比如每天刮3次胡子與體毛,這是他現在體毛特別濃密的主要原因。再比如刻意將自己言行舉止練的比貴族還貴族,甚至用亮晶晶的蟲膠,將他硬如野豬棕毛一樣的頭發固定成時下貴族最為流行的式樣,在那些日子里,塞拉炯睡的不是松軟的枕頭,而是只與頸步接觸的木架!
可塞拉炯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貴族永遠講究的都是血統上的純正。她們為了維護血統的純正,幾乎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近親結合的例子比比皆是,所產出的怪胎也不少。可在貴族們的眼里,這些嘴角流著口水走路畸形的貴族們,永遠比塞拉炯來的高貴。因為野蠻人就是野蠻人,他們永遠只配在多爾落大草原上放牧。或被捉到角斗場,進行那些令人血脈膨脹的搏斗表演。
野蠻人在蒼蘭大陸上所有人心目中,包括那些精靈和矮人,甚至是獸人這類亞人種,都認為野蠻人是野蠻,狂妄,不愛思考的代名詞。
但所有人都認可的一點是,在多爾落大草原上,由各部野蠻人組成的狂戰酋長國是無敵的,沒人可以在草原上觸犯全民皆兵的酋長國的威嚴。因為只要是成年的野蠻人,即便是老的牙都掉光了的野蠻人老頭,都能在種族特技天神狂化的引導下,將一把雙面戰斧像草棍一樣的揮舞,將一切敵人撕成碎片。好在野蠻人雖然野蠻,但沒有任何野心,世世代代一直遵循著祖先的教誨,始終生活在多爾落大草原上。
在20年前,也不知道是誰先提議的,狂戰酋長國與法拿瑞帝國,居然簽署了一份戰略伙伴合作互利關系的協議。而且雙方都不傻,不約而同的找出來一個八桿子打不著的皇室公主,下嫁給對方同樣是動拼西湊出來的公爵或親王。而塞拉炯就成為了,掛著標準野蠻人姓氏中間名的人類貴族。
酋長國50%以上的部落頭領都姓涅寇司,這也是人類貴族,永遠都不會承認與接納,擁有這樣中間名的塞拉炯的原因。
在高大壯這山民眼里,人只分兩種,有錢的和沒錢的。有錢的即使搞上一個師的‘破鞋’都沒人來管你,而沒錢的即使不小心放個屁,都會被人告成罪犯抓進牢里。所以貴族身份實在不算個事兒,這塞拉炯他爸不就是一個破落小子爵嗎?臨了就因為沒錢沒勢被迫連升三級,帶傷娶了一個野蠻人老婆。
“這么說再過幾天,老子就能有塊地了?這塞拉炯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至少可以憑借這個身份,繼承一塊屬于老子的土地。”高大壯滿眼冒金光的輕聲說著。
高大壯絕對是一個小農思想十分嚴重的人,任何人都知道,一塊屬于自己的土地對一個農民來說意味著什么,那是農民的全部!雖然高家村沒有分給高大壯半分土地,可高大壯卻將他狩獵時踩過的每一分山林,都當成自己的土地,這也是高大壯寧愿在歧視與欺凌下,依然不肯離開高家村的主要原因,農民對自己土地的眷戀是常人不可想象的。
高大壯皺皺眉說“想要這塊地是不錯,不過這戰俘身份倒是件麻煩事。”
在塞拉炯的記憶里,這小子在貴族學院里好不容易混到了18歲,除了體能一項是全優通過以外,其他各科如音樂舞蹈,文學藝術,戰略外交等等,反正只要是貴族們最為重視的項目,沒一樣是及格的。
按照慣列18歲的野蠻貴族塞拉炯,被踢到皇家近衛騎士團這個大游樂場繼續混兩年日子。
兩年以前塞拉炯是上等騎兵軍銜,現在快退役了依然還是個上等騎兵,連個騎士都沒撈上。這也怪不得塞拉炯,他腦子本來就不好使,除了有一把可以跟野蠻人相媲美的傻力氣,整日也就渾渾厄厄的過日子。
在一個月前,皇家近衛騎士團接到了護送皇爾瑞帝國的太子,尊貴的米修斯.法爾瑞皇儲殿下,到邊境馬齊爾要塞進行視察的命令。近衛騎士團的貴族子嗣們把這一次視察,又當成了一次交游活動。不止他們是這么認為的,幾乎所有法而瑞人都是這么認為的。
馬齊爾要塞號稱蒼蘭大陸第一大要塞!扼守著與獸人帝國和德普聯盟相接壤的科拉多大峽谷,百米高的雄偉要塞就像一座大水壩一樣聳立在大峽谷的中間,八座超大的衛城分別環衛在峽谷的兩邊。
八爪大螃蟹一般的馬齊爾要塞,千多年以來從來沒被攻破過,或著說沒有任何國家打算去攻擊它,因此一直牢牢掌握在法爾瑞帝國的手中。
馬齊爾要塞三國交界的良好地理位置,使得他不僅僅是一座要塞,還是一座貿易中心,在這個地方可以買到三個國家任意的商品特產,據說要塞每天稅收所產生的金幣都是用馬車拉的。
千年以來的太平麻醉了法爾瑞人,他們從沒想到過,峽谷一側統稱為死神地毯的墮落林地,竟然有一條德普人花了上百年打通的林間通路!
而這條小道可以繞到馬齊爾要塞的背面,對要塞進行攻擊,或者深入法爾瑞帝國的腹地。
雖然這條通路只占據了整個墮落林地的一小角,可德普人的毅力與恒心無疑是可怕的。百年時間打通兩千多公里的林地,要面對的不僅僅是森林里多如牛毛的魔獸,更要面對森林里土生土長的亞人種土著,比如身高5米以上的雙頭獨眼巨人,能幻化成黑暗豹或黑雄的風精靈德魯依,天生箭術超群的暗精靈游俠。
在這樣聯合打擊下,德普人一年死上萬個修路人是很正常的,可德普人竟然堅持了上百年。
大陸上的所有國度,在相互征伐爭奪更廣闊的生存空間時,他們情愿從敵國那里搶來有人類開發過的地盤,也沒人膽敢將手伸向像墮落林地這樣,充滿無數未知的恐怖地域。想出這樣一個計劃的德普人,如果不是個天才就一定是個瘋子。
就當皇家近衛騎士團在快要接近目的地馬齊而要塞時,偶然碰上已經穿出墮落林地德普聯盟大軍的先鋒隊。這種面對面的相遇,雙方都沒有躲避的機會。于是那位近衛騎士團團長下達了一個很明智的決定,全團由副團長溫伏特.鈕曼率領,抵擋這支突然出現的大軍。
而團長卡里奧大人,自己帶著太子殿下與幾十個家族騎士逃往要塞,從此法爾瑞第一逃跑王的名號,就落到了這位團長大人的頭上。
戰況在開戰之前就可以預見的,平常作為擺設來看的近衛騎士團,花瓶們的戰斗力可想而知,未觸既潰已經是對騎士團的少爺兵們的夸獎之詞。除了塞拉炯這樣傻呼呼拼死抵抗的幾十個騎士以外,就屬副團長溫伏特帶著的家族騎士有戰斗經驗,其他近兩千少爺兵,毫無懸念的被因事情敗露而氣急敗壞的德普前鋒輕騎兵所斬殺!
平常看似華麗無比的皇家制式騎士甲,成為逃跑時的累贅。平常看似俊美的純種馬在逃跑時,只會昂首挺胸的‘正步跑’。最后反而是塞拉炯和那些溫伏特一起的家族騎士,因抵抗而負傷延緩了死亡的時間,而被德普人俘虜了。
不過這樣一個耽誤,至少完成了團長大人的戰略構思,即使只拖延了一小會兒,也足夠他與太子殿下逃進要塞。
而得到消息的馬齊爾要塞,瞬間落下足有一米厚的鋼閘,將來不急進入的商人貨隊都關在了外面,這座戰爭機器經過千年的休整,終于恢復了他本來的功用。
法爾瑞皇家近衛騎士團的覆滅,是絕對值得的,至少暫時保住了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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