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皮下骨
“阿生!”
“老板!”
“咳咳……”
身邊煙塵四起,耳中一片嘈雜。
突如其來的劇烈爆炸讓眾人皆盡變成了“滾地葫蘆”,一時狼狽萬分。好在罐體的離地距離不是很高,被甩落地面的我們因而只受了一些擦傷,并不嚴重。
猛烈的爆炸力量將罐體的金屬底座炸飛了很遠,地面眾人的躲避亦是十分及時,所以沒被砸傷。而那些四散飛射的玻璃殘片只是讓他們看起來狼狽了一些,實則并無大礙,就連流出鮮血的傷口都沒有幾個。
不得不說,我們的運氣有時確實不錯。不過,這種在莫名其妙的危險中所得到的幸運,實在讓人很難分清自己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老七,你怎么樣?”
跑到身邊的燕道杰伸手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緊跟而來的阮玉和小芊則是急忙扶住了我有些搖晃的身體,緊張地查看我是否受傷,關(guān)愛之情溢于言表。
我輕輕晃了晃有些發(fā)懵的腦袋,一面打量著周圍,一面啞聲應道:“我沒事,David和邦德……不好,快躲!”
話還沒有說完,詭異的情況便突然降臨。
罐體整個兒破碎之后,原本在罐子底部的綠色液體自然迸濺在了地面上,陰出了一大片濕跡。而位于罐體上部的綠色氣體卻沒有像液體一樣消散,反而越聚越濃,仿佛一團被攪動的棉花一樣,不停地翻滾著漂浮在罐體原本的位置。
就在眾人驚魂將定的檔口,這團棉花狀的綠色氣體突然劇烈地涌動了幾下。隨后猝然散出數(shù)十道綠色的氣線,閃電般的直奔眾人射去!
聽到我的大聲示警。眾人急忙閃身躲避。不過,由于這些綠色氣線的躥飛速度快得不可思議,措手不及的眾人實在無法躲開,結(jié)果全部被綠線射中了身體,區(qū)別只是所中的數(shù)目多少而已。
我本以為這種綠線和曾出現(xiàn)在罐體中的黑線同樣危險,可以用莫名的方式讓人變成干尸。于是,在被它們攀上身體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臟不由重重一緊,渾身上下頓時感到了一股涼氣……
不對!這股涼氣不是內(nèi)心臆想的形容,是……真的!
心中微感不對。我急忙低頭看向被綠氣攀上的手臂。隨即發(fā)現(xiàn)這種綠氣與曾見的黑氣不同。它們并沒有在攀上身體之后便迅速攀爬游走,而是在皮膚上微一停留就消失不見。
一絲清爽的冰涼感從綠氣消失的地方滲入皮膚,而后瞬間擴散到四肢百骸。隨著這種冰涼感的擴散,渾身上下頓時感到一陣舒爽,就像在烈日炎炎的夏日喝下了一杯清爽的冷飲一般。
昏沉的大腦霎時一清。因為摜摔而產(chǎn)生的眩暈感當即消失無蹤。體內(nèi)循環(huán)不息的暖流也仿佛受到了涼氣的滋潤,不但流轉(zhuǎn)的速度加快了一些,就連暖流的體積都似乎壯大了不少。
“唉?怎么個意思這是?怎么忽然覺得有勁兒了?難道這些綠氣兒是‘大力丸’不成?”燕道杰滿含疑惑的念叨了一句,隨后抬手握了握拳,瞪大眼睛不停翻看著自己的手掌。
“是啊,頭腦也感覺清醒了不少,就跟吃了薄荷似的……”小芊接了句話,隨后忽然指著身側(cè),驚訝道:“你們看。邦德手臂……”
我急忙扭頭看去,只見邦德那只變成“枯枝”的胳膊正在慢慢鼓脹,干癟的肌肉亦在逐漸向著原本的狀態(tài)恢復,仿佛那些被詭異抽走的生命活力又被更加詭異的送了回來。
心中默默地回想了一下,我發(fā)現(xiàn)眾人所中的綠氣在數(shù)量上差別很大,而且。這種差異明顯不是因為躲避快慢而產(chǎn)生的。
原本在地上的隊員所中的綠氣最少,每個人大概也就是中了一、兩道而已。我自己中的要多些,邦德則是比我多了少許,而那幾十道綠氣中幾乎有一半都射在了躺在地上的David劉身上。
想到此處,我趕忙扭頭向David劉看去。只見他那已然干癟的四肢正像邦德一樣緩慢恢復,臉上的塌陷和皺紋也在逐漸脹平,就連我們剛見面時就已經(jīng)花白的頭發(fā)都黑了不少,仿佛那些曾經(jīng)被黑色鬼頭印記奪去的生命力都在緩緩恢復。
黑氣是奪取,綠氣則是返還?
邦德和David劉都在罐子里被抽走過生命力,我自己也曾受到過那些黑氣的攻擊,所以,此刻我們所中的綠氣相對要多一些似乎也解釋得通。不過,其他的隊員也或多或少的中了一些綠氣,他們又是在什么時候被抽取過生命力?這個在不知不覺中偷盜我們生命的陷阱到底在哪里?
前面的謎窟?詭異的雙洞?還是……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正在聚攏的隊員,只見每個人的臉上都微微帶著一絲紅光,仿如飽睡剛醒一般神采奕奕。邦德和David劉的干癟肌肉已然恢復了大半,眼見著就能完全復原。
等等!干癟的肌肉!為什么我被黑氣纏上身體的時候沒有出現(xiàn)這種變化?原本在救援David劉的時候,我就想過這個問題,后來因為銅牌出現(xiàn)的離奇變化,我便下意識將這個問題的答案歸結(jié)到了它的身上。
可是,此刻仔細想來卻有些不對,如果說最開始黑氣不敢接近我是因為項鏈銅牌,那么當銅牌掉落,黑氣爬上我身體的時候為什么也沒事兒?要知道邦德和David劉可是一被黑氣碰到就迅速出現(xiàn)了肌肉干癟的情況。難道……確實是因為體內(nèi)的暖流?
這些詭異的東西到底從何而來?它們和我的身份到底有著什么關(guān)聯(lián)?David劉剛才那種形似血徒的變化又是怎么回事兒?對了!血徒!這家伙到底在哪兒……
腦中雖然飛速思考著大堆疑問,我的腳下卻是一刻未停,迅速向David劉走去。
自從進入這間拱形房間以來,突發(fā)情況便在接二連三的發(fā)生,始終緊繃的神經(jīng)就像緊縛在身上的鐵鎖一樣。著實勒得人透不過氣來。此刻的David劉雖然明顯在復原,不過。估計短時間之內(nèi)很難恢復正常的行動能力。為了防止再有什么突發(fā)事件時救援不及,我便想著趕緊將他掌握在手里。
接連不斷的危機顯然讓眾人皆盡深陷于緊張之中,而在緊張的時候與同伴聚在一起則是人類固有的天性,所以,此刻的眾人亦是不約而同的向著David劉所在的地方聚集了過去。
手臂正在恢復的邦德被亨特和努提薩攙了起來,隨后便向著這邊走來。波度正在快步趕向David劉,隨手將上衣脫下,打算給他遮擋**的下身。燕道杰和阮玉等人則是跟在我的身后不遠……
一切情況看起來都十分合理。不過,我卻在無意間看到了一個人的小動作。僅是這極其微小的一個動作,卻像“胡克定律”的關(guān)鍵受力點一樣。瞬間便引起了我腦中諸多疑問的連鎖反應。從而得出了某種猜測。
我急忙腳下加力,趕在所有人之前到達了David劉身邊。恰在此時,躺在地上的David劉正費力轉(zhuǎn)動僵硬的脖子向我看來,口中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生……血……”
“噗!”
“啊!”
我手中的短刀與David劉的眼神同時釘在了某位隊員的身上,一聲短促的痛呼伴隨著刀刃刺入**的聲響猝然而出。瞬間僵住了正在聚攏的眾人。
“牧隊長!你在干什么!”
幾秒鐘的時間總是一閃而逝,但是,這點兒時間卻已經(jīng)足夠發(fā)生很多事情。
亨特震驚地大吼一聲,而后便向我猛撲,打算阻止我的后續(xù)動作。被我刺中的那位隊員則是猛挺身軀掙脫了刀刃,翻身倒在地上慘哼。手臂基本恢復的邦德愣了愣神兒,隨后咬牙抬起突擊步槍指向了我。不過,在他身側(cè)攙扶的努提薩卻是瞄了我一眼,隨后抬手將他的槍管按了下去。
“這次。我總算是比你快了。沒叫你失望吧,杜先生?嗯?親愛的,血!徒!”
嘴角噙著冷笑,我腳下猛力一蹬,借著前躥的力量揮刀狠刺倒在地上的那名隊員。沒想到,正在趕來的亨特見我下手狠辣。竟是不顧被刺傷的危險蹂身猛撲,頓時擋在了利刃之前。
我見狀急忙收臂停刀。倒在腳前的亨特卻借著這個機會一把抱住我的雙腿,猛力將我拖倒,隨即用力壓住我持刀的手臂,嘶聲大喊道:“牧!你瘋了?!那是我們的隊友!”
“不!那是敵人!”
我喊了一句,手臂用力一揮將他甩到一側(cè),隨即急忙從地上翻起追向正欲爬起逃跑的那個隊員。
亨特見狀連忙扭身,舍命般的再次向我抓來。不過,由于我的上半身已然沒了任何衣物,頓感無處下手的他只好一把撈住我的皮帶,隨即咬牙揮拳,直直打向我的后腦,打算將“陷入瘋狂”的我打昏。
恰在此時,本就離我不遠的燕道杰已然趕至身邊,見狀急忙抓住亨特的拳頭扭向背后,將他制住。阮玉則是掏出手槍頂在了亨特的腦袋上,阻斷了他繼續(xù)纏斗的念頭。
“你們!牧……No!”亨特不甘的大吼著,湛藍的雙眼已然被憤怒染得有些發(fā)紅。
我用刀柄敲開了他緊握著腰帶的手,隨后便沒再理他,全力向前猛追。
與亨特的這番糾纏雖然只是短短數(shù)秒,但是,對于一個存心逃跑的人來說,這點兒時間卻足夠躥出很遠。剛剛還在地上痛哼不止的隊員,此刻已經(jīng)跑出了不下十步。
眼見追之不及,我急忙向前猛撲,同時努力伸手前抓。在一把揪住對方的頭發(fā)之后便狠刺一刀直奔他的大腿,打算率先破壞他的逃跑能力。沒想到,極為血腥的一幕卻在此時突然降臨!
隨著一聲猶如皮革撕裂般的聲響,我的手中猝然一空,緊接著便染上了大片的鮮血。身前這位隊員的后背竟然被我整個兒撕裂,霎時便露出了一片紅白混合的血肉!(文昌書院www.wenchangshuyuan.com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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