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泣幽冥
“Shit!這是怎么回事兒!我和‘老板’進來的時候,這個洞是一直通到底的,根本沒有岔路!現(xiàn)在為什么會多出一條路?!”
西方人對于情感的表現(xiàn)通常比較激烈,他們從不吝嗇用喧嘩的聲音和夸張的肢體動作作為渲染情緒的輔助手段,尤其是在他們極為驚異的時候。
眼前正在大叫的棕發(fā)胖子“波度”無疑將西方人的這一特點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他那夸張的肢體動作和叫聲差點兒讓眾人以為遇到了敵人,以至于在這叫聲剛一出現(xiàn)的時候,洞內立馬就響起了一片槍械的上膛聲。
“波度!你鬼叫什么!你連‘戰(zhàn)地守則’都忘了嗎?!”棕發(fā)胖子的行為顯然引起了亨特的極度不滿。他皺著眉頭按住了波度仍在揮舞的手臂,呵斥道:“你他/媽被那群‘半獸人’嚇傻了嗎?怎么連慣有的冷靜都丟了!到底怎么了?給我冷靜點兒說清楚!”
“路!路!原來只有一條的!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兒,也不知道哪個是原來的那一條。多了一條!這下糟了!老板……”波度指點著面前并列在一起的兩個洞口,語無倫次地說。
“Attention!中士波度!你他/媽的馬上把你那該死的冷靜給我找回來!要不然老子會讓你嘗嘗軍法……”亨特狠狠地瞪著仍舊陷于慌亂之中的波度拉了下槍栓,聲色俱厲地吼道。
“嘿!朋友!大家都冷靜點兒!”我伸手按住了亨特的手臂。
他的憤怒想來是因為覺得波度的表現(xiàn)給他們“丟了臉”,此刻的“聲色俱厲”估計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我很清楚這一點,但是此時扮演一下“老好人”做個調節(jié),明顯是個不錯的選擇。既能給他面子讓他“有臺階下”,又能稍稍緩解一下兩支隊伍之間的“不和諧”氣氛,何樂而不為。
“兄弟!別緊張!我們現(xiàn)在人多,槍也多。有什么話慢慢說。”我拍了拍僵在一旁的棕發(fā)胖子。
他十分不自然地抖了下肩膀晃掉我的手,退開兩步說道:“Sorry,Sir!我太激動了!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他口齒清晰的講述,眾人皆盡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之后,阮玉舉著手電將兩個一模一樣的洞口仔細照了一遍,隨后拿出手槍分別向兩個洞內打了一槍。
“這兩個洞里黑得不太尋常,手電的光柱只能照進去不到十米。不過,子彈打進去了,沒有反彈。洞穴本身應該不是幻覺,是真實存在的,只是不知道有多深……”阮玉頓了頓,扭頭對亨特說道:“你們帶‘曳光彈’了么?有的話打一下試試。”
亨特點點頭,抬手向那個名叫“努提薩”的東南亞人打了個手勢。那人見狀立馬掏出幾顆綠色彈頭的子彈壓入彈夾,隨即沖著兩個洞穴各開了一槍。
“曳光彈”的彈體內含有化學發(fā)光劑,射出之后就會發(fā)出明亮的白光,可以清晰地顯示彈道,所以通常都是作為指示目標或者“信號彈”使用。可是,這種指示作用在兩個黝黑的洞穴里卻失去了應有的效果,明亮的“光線”僅僅在洞內飛行了短短幾十米就突然消失不見。那種深沉的黑暗仿佛瞬間化成了某種不知名的巨獸,一口就把曳光彈吞到了肚子里。
眾人的心臟不約而同地緊了緊,誰都明白這種不合常理的情況明顯預示著極度的危險。
亨特狠狠擰了擰粗壯的金色眉毛,眼盯著黝黑的洞穴,沉聲道:“伙計們,把‘小瓦利’拿出來試試。”
努提薩應了一聲,招呼那個名叫“邦德”的英國傭兵卸下背包,隨后便蹲在一起組裝起了從包里拿出的一些零件。這二人叮叮當當?shù)呐艘粫䞍海瑑蓚怪模怪樣的“機械”便已拼裝完畢,靜靜地立在他們的腳邊。
這種“機械”體量不大,長、寬、高都差不多在40公分左右。它的主體是個方形盒子,底部兩側裝有兩個三角形的履帶。一個和“雙筒望遠鏡”極為相近的扁盒子被一根活動支架連接在主體上方,此刻正隨著傭兵的操控不斷轉動著方向。乍眼看去還真的很像“皮克斯”電影中的“機器人瓦利”,怪不得這群老外給它起了這么一個貼切的稱呼。
燕道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正在地上來回移動的兩個“機器人”,撇了撇嘴,語含不屑地說道:“我草!連‘全天候戰(zhàn)場監(jiān)視儀’都弄出來了!這幫洋鬼子還真他奶奶的奢侈啊!”
亨特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只是沉著臉向努提薩下著命令。眼前的“超自然現(xiàn)象”顯然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兩個傭兵聽到他的命令之后往前走了幾步。他們手持著形似“槍柄”的遙控器,雙眼緊盯和“愛瘋iphone”手機差不多大小的屏幕進行著操控。兩個“小瓦利”當即發(fā)出了輕微的“吱吱”聲快速前行,轉瞬之間便已越過我們鉆入了洞穴。
眾人下意識地圍到了兩個傭兵身邊,聚精會神地看著他們手中的遙控器。夜視儀反饋回來的綠色布滿了兩塊不大的屏幕,洞壁上滿布的“波浪棱線”在這種視覺效果下顯得更加詭異,慘白的顏色也變成一種仿佛腸子一樣的灰綠色。我們的探查行為在這種情況下似乎變了味道,十分像是正在進行針對于某種生物的“腔體探看”,那些不停抖動的影像甚至讓我出現(xiàn)了“洞壁正在蠕動”的感覺。
就在此刻,兩個傭兵操控著遙控器的手突然同時一僵,兩塊屏幕上的畫面亦在同時定格,首次呈現(xiàn)出這洞中除了“波浪洞壁”和“未知巨眼”以外的新物種。
一種植物,一種白色的植物。
兩塊屏幕中同時出現(xiàn)了這種植物,但卻怪異非常!
左面的屏幕里是一朵白花,生長在帶有尖刺的白色花莖之上,花莖沒有葉片,光禿禿的好像被“討厭植物的人”拔光了一般。右面的屏幕中則是一支看來極為相似的白色花莖,莖上生著向四處伸展的雪白葉片,葉似盾形,十分茂密。可是,花莖的最上方卻沒有花朵,就連花苞都沒有,就仿佛有人用刀砍掉了花頭一樣突兀。
最為奇怪的是,這兩株應該生于兩個不同洞中的植物長的十分相像。除了一邊是“有花無葉”而另一邊是“有葉無花”這一怪異的區(qū)別之外,其他的細節(jié)幾乎等同于“復制”。以至于分列在兩塊屏幕中的畫面看起來極像是經(jīng)過電腦處理的“分解圖”。我甚至懷疑,如果將這兩幅畫面重合在一起,那么這兩株植物極可能完美的組成一支“花葉俱全”的白色植物。
這種情況極不符合常理,可是還沒等我的大腦開始思考,畫面中的“怪異植物”就出現(xiàn)了更為不合理的變化!
它們……正在消失!
準確地說,應該是它們的一部分正在詭異的消失!
左邊屏幕中的白色花朵從頂部開始逐漸失去蹤影,過程緩慢但卻堅定。右面屏幕中的花葉也在出現(xiàn)相同的變化,仿佛有許多我們看不見的幕布正在緩緩地遮蓋著兩側洞中的花和葉一般。
詭譎的情景使眾人忘記了防備彼此,當即聚攏在屏幕前緊盯著兩株植物的變化,以求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然而,兩塊屏幕中卻忽然騰起了一片白色的薄霧,遮擋了“花、葉”的變化,好似有一只不知藏于何處的“幕后黑手”正在阻止我們的窺探。
兩個傭兵急忙操控著“機器人”移動,打算脫離霧氣的范圍。就在此時,兩塊屏幕中猛地出現(xiàn)了大片的雪花斑點,就像受到了極為強烈地“電磁干擾”一般。兩個“手柄”側面的紅燈也在此時閃了起來,“嘀嘀”的警報聲頓時回響在洞中。
突然!一張生得極似“夜叉”的青灰色面孔同時在兩塊屏幕中一閃而逝,兩個手柄亦在此時發(fā)出了一聲長鳴,隨后“啪”的一聲關閉了,屏幕頓時一片漆黑!
那是……野人?!
還沒等我仔細回想剛才那一閃而逝的“兇惡獸臉”,手持遙控器的兩個傭兵便向亨特報告說“小瓦利”已經(jīng)失去了控制。更糟糕的是,一直默不作聲的小芊在此時卻說出了一句十分奇怪的話,當即便讓眾人的緊張升級數(shù)倍。
“彼岸花!”
“嗯?那是什么?”我拍了拍神情有些恍惚的小芊。
她猛地激靈了一下,隨即緊緊靠在我身上,顫聲道:“傳說中,在通往陰間的黃泉路上有一條‘忘川河’,河的兩岸生長著一種怪異的植物,名叫‘彼岸花’。這種花的‘花’和‘葉’永遠不在一起,有葉就沒有花,有花就沒有葉。據(jù)說這種花的‘花’和‘葉’各自代表著‘生’和‘死’,但是誰都分不清哪個是‘生’,哪個是‘死’。它們會出現(xiàn)在‘忘川河’岸上的無數(shù)條‘迷途’之中,選對了‘生花之路’的鬼魂才能走到‘奈何橋’,奔向‘往生輪回’。如果選了‘死花之路’,那就永遠找不到過河的路。只能成為一個‘孤魂野鬼’,在‘忘川河’的血黃色河水之中永世徘徊、掙扎!望著‘生路’哭泣,這就是所謂‘泣幽冥’的由來。”
小芊頓了頓,緊了緊抓著我胳膊的手,接著說道:“我不知道這個傳說的真假,我只知道這種‘植物’很‘邪’!我見過一次它的照片,雖然很模糊,但是我可以確定照片上的東西就是我們剛才看到的。那個照片是原來一位師兄在西藏考古時拍的,后來……他們那隊人就再也沒回來……”
生和死的選擇?
預示著死亡的邪異植物,由一變二的神秘洞穴。這些詭譎的現(xiàn)象難道是在告訴我們這兩條路中,只有一條才能到達目的地,而另一條則是“萬劫不復”?而充當著“勾魂使者”這一角色的,也許就是剛才那張“兇惡獸臉”的主人——野人?!
兩條路,到底哪個是生,哪個是死?
貌合神離的兩支隊伍又該如何選擇?
我抱著胸口默默地看向亨特,而他也恰巧在此時向我望來。
目光交錯,猶若,刀劍相交!;
(https://www.dzxsw.cc/book/102610/5460377.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