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舍命狂奔
次日清早,江威的腿果然已經痊愈,可以正常行動無礙。眼見如此,眾人草草的吃了早飯之后便再次上路。前行不久,我們便進入了真正的“無人區”,手機信號早就沒了蹤影,行進的道路也愈加艱難。將近中午的時候,我們終于走到了常老伯能夠帶到的最后一個地點,那個傳說中“人進去就再也出不來”的裂谷——鬼哭門!
既然到了我們此行的真正起點,眾人商議了一下之后便決定停下休整,攢足體力以便下午開始真正的探索。常老伯稍事休息之后便起身向我們告辭,打算趕著時間原路返回,以免錯過宿頭。
臨走之前,他將我拉到一邊,用十分認真的態度再度勸我不要入谷。見我又一次苦笑搖頭之后,他便嘆著氣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沒再多說。沉默了一會之后,他拿出一包他抽的煙草塞給我,囑咐了幾句,背起背簍就向來路走去,不久便轉過山壁不見了蹤影。
我將煙草放入了背包,壓下心中愈見洶涌的不祥預感,招呼眾人打點行裝,準備開始進谷探索。沒想到那位DAVID劉卻在此時又鬧起了別扭,堅決不想入谷。
“嘿!牧領隊!我說過了,我是聯絡人,不是你們的隊員。這種看起來就十分骯臟的山谷我才不會進去,我就在這里等你們好了,OK?”DAVID劉又開始了猶如猩猩般的肢體表演,讓我不知道到底是該生氣還是該笑。
“O什么鳥K!你這假洋鬼子哪兒來的這么多屁事兒?”燕道杰拎著連發獵槍晃晃蕩蕩的走了過來。
前面的山路一直都是有人活動的區域,相對比較安全。再加上常老伯這個外人跟在隊伍里,所以這只俗稱“噴子”的獵槍,就一直被燕道杰收在了背包里沒有外露。這會兒隊伍里已然沒了外人,前面的裂谷又是兇名在外,我便示意他把槍拿出來檢查妥當,以備不時之需。
“咳!大家不要激動么!我只是不想給你們找麻煩而已,你看我這樣子就知道我是腦力工作者了,萬一里面需要爬上爬下的,我怕我跟不上!那不就成拖你們的后腿了是吧?”DAVID劉沖著扮相兇惡的燕道杰急聲解釋道,語句里竟然罕見的沒有夾雜任何一個英文單詞。
“你少跟那兒裝坐月子的綠豆蠅--抱什么屈蛆!我告訴你啊,你要不進去也行,給你丫扔個帳篷,你就自己個兒在這玩吧!我們今兒個可不一定回的來,到時候指不定出點什么玩意兒把你丫給霍霍了,咱爺們兒可不管埋。 毖嗟澜馨勋C槍抗在了肩上,一邊摸著自己近似禿子的“毛寸”,一邊用眼睛斜楞著DAVID劉。這份極具“土匪范兒”的做派讓小芊和阮玉不由笑出了聲,他聞聲趕忙回頭狠瞪了這倆很不配合的丫頭一眼,隨后便轉回身來繼續扮演土匪。
“好了!都別鬧了!”實在看不下去這場鬧劇的我,趕忙出聲攔過了話頭,沖著DAVID劉說道:“劉先生!我這兄弟說的雖然夸張了點,但是道理可沒什么錯。我們沒有這條裂谷的具體數據,誰都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目的地有多遠,F在這個情況不可能分出人手把你送回去,你要自己留在這兒,我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所以,你唯一的選擇就是跟著我們繼續行動!”
DAVID劉看了看有些陰黑的谷口,隨后又瞟了一眼手持獵槍的燕道杰,轉著眼珠子躊躇了半天,咬著牙沖我點了點頭。
結束了這段插曲之后,眾人收拾停當便走進了面前這座猶如山體巨型傷口的裂谷。
這道裂谷不寬,左右的距離估計最多可以并排站下十個人。兩側的峭壁近似垂直,離地很高。抬頭看去,上面的天空仿佛變成了一條細線,果然如常老伯形容一般,很像某種巨大的力量將山體直接劈開而形成的結果。
谷內沒有看到什么動物,不過植物倒是不少。兩側的峭壁上生著許多扎根于巖縫中的樹木,橫七豎八的向著谷內伸出,將頭頂的“一線天”阻隔成了不規則的虛線,在地上投射出了不少張牙舞爪的陰影。除了樹木之外,谷壁的巖石上還生長著許多苔蘚和藤類植物,越接近地面,這些植物就越茂盛,仿佛在光禿的巖壁上貼上了裝飾用的綠色壁紙一般。
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依舊沒有看到前面有出口。身邊的景色始終一成不變,枯燥而乏味。這種枯燥讓眾人的疲勞更加快速的顯現了出來,眼見大家都有些蔫頭耷腦,我便示意原地休整一會,緩緩體力。
“啊!有鬼呀!”
一聲凄厲的慘叫打破了谷內的寧靜,我們連忙循聲跑去,只見余倩連滾帶爬的從一片茂密山藤的后面跑了出來,她的表情極為驚恐,狀態異常狼狽,甚至連褲子也只提了一半。拎著褲子的她沒跑幾步就摔倒在地,暴露在眾人眼前的腰臀及衣褲上,浸染著一大片刺目的猩紅!
余倩看到我們,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顧暴露在外的下半身,跌跌撞撞的就往這邊跑,一面激烈地揮舞著沾滿鮮紅的手,一面大聲哭喊著:“救命!那邊有鬼!”
我向阮玉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照顧余倩。隨即趕忙和拎著獵槍的燕道杰,向著那片茂密的山藤一左一右的包抄了過去。
轉過藤簾,眼前所見就讓我心中一緊,立馬抽出了短刀!只見峭壁凹陷的最深處,一只沾著血跡的骨手正向著我們伸出,五指奮張,幾欲抓來!骨手上方不遠處,一個骷髏頭從山藤的縫隙里探了出來,灰白的骨面上長著些許暗綠色的青苔,有些地方還沾著暗紅的血液。它的嘴大張著,黑黝黝的眼洞正死死的盯著我們……
看著眼前詭異的畫面,我的心中不由暗自思籌:上次和阮玉跟一具活尸打了半天,險些丟了小命。今天竟然又碰上了一具骷髏,這結果……
沉默的對峙了一會,除了骨手的指尖上不斷向下滴落的血液,這具白骨始終沒有其他的動作。我扭頭看向端槍戒備的燕道杰,他皺著眉向我搖了搖頭。我見狀立馬試探著向著白骨走了過去,揮出一刀斬向那只伸出的骨手。
“喀嚓”一聲輕響。骨手應聲而斷,一股鮮血隨之流出,那具白骨順勢向著我猛撲而來!我心中一驚,側身一腳掄出。“噼啪”幾聲輕響,那白骨應腳而飛,在空中就斷成了幾節,隨即四散于地一動不動。
我滿懷疑惑的上前查看,接著便苦笑著嘆了口氣。這具白骨非常普通,甚至連鈣質都已經朽化,一碰就碎,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攻擊。那些暗紅的液體也不是什么血液,只是山藤破損流出汁液,味道毫無腥氣,反倒與常老伯給江威調的藥汁有些相似。
阮玉這時也走了過來,告訴我余倩并沒有受傷,那些紅色汁液只是沾在她身上而已。
我們走回余倩身邊,向她詢問事情的原委。她抽泣了幾下,抹了抹眼淚說道:“我剛才在那兒方便,蹲著的時候就覺得后腰上有點涼,也沒當回事……過了一會感覺后面越來越濕,我伸手一摸,就覺得手上就沾了一堆黏黏的東西,拿過來一看是滿手的血!我趕忙回頭,結果就看見一個骷髏伸著爪子正要抓我,那爪子上面還有血在流!我嚇得趕緊跑,然后……”
我嘆了口氣,安撫了她幾句便沒再多說。余倩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雖然學的是考古,膽子比一般女孩子要大些。但是突然見到一個滿身“鮮血”好似正要抓她的骷髏,出現這種反應也著實不算過份。
從裝備里拿出折疊鏟,我和燕道杰挖了個坑把散碎在地的白骨掩埋了。雖然剛才只是虛驚一場,但是我的心里卻有些沉重,不祥的預感愈加強烈了起來。這具白骨的出現,似乎為常老伯講的傳說做出了最真實的注解,那些進來之后就再也沒有出去的人,是否都像這具白骨一樣,永遠……倒在了這座裂谷之中?
在前行的路上,這番預感很不幸的被證實了。我們不斷的發現了一些白骨,有的已然散在地上,有的套著殘衣靠在山壁,旁邊還散落著生前的物品。
在查看這些白骨的過程中,我發現事情有些蹊蹺……從能找到的遺物來看,這些白骨的身份應該都是普通山民,沒有出現形似喬羽那支探險隊的遇難者。再者,每一具白骨的腐朽程度都超乎常理,幾乎一碰就碎。骨頭上還帶有一些小孔,也不知道是因何而形成。這些遇難者為何要進入這座兇名在外的裂谷?喬羽他們如果沒有倒在這里,又是如何逃過了可以讓別人致命的危險?最關鍵的是……這致命的危險,到底是什么?
天色已經開始變暗,周圍的景色也不再一成不變,山壁上綠色的“裝飾壁紙”已然消失不見,露出了灰黑色的巖石。頭頂從峭壁伸出的樹木也少了很多,一些仿佛巨型葡萄一樣的不知名植物代替了樹木的位置,密密麻麻的墜生在巖壁的半腰。
裂谷中寂靜異常,甚少出現聲響。除了我們自己發出的響動之外,在這一天的跋涉之中,我甚至連鳥叫聲都沒聽到過。不過打從剛才開始,一種好似什么東西裂開而發出的細微“咔嚓”聲,就時不時的在谷內傳出。我四處搜索了半天,也沒發現這種聲音的來源,只好讓大家盡可能的排成縱列,以防不測。
“咦?你們看,好像前面就能走出裂谷了!”杜秘興奮的聲音從隊伍的前面傳來。我連忙轉頭向前,隨即便模模糊糊的看見遠處的“一線天”乍然開闊,似乎是一處生滿青草和樹木的山谷。
“哎嘿!老杜這眼睛真尖!這么遠你都看得見!”燕道杰擦著額頭的汗說道。
“呵呵!僥幸!僥幸!咱們快走幾步到那兒歇歇吧,這架子太沉了,我有點扛不住了!”
我應了一聲,招呼有些疲憊的大家加快腳步。突然!裂谷中猛然刮起了一道陰風,一陣巨大的怪聲從我們身后傳來!
“嗡吱嗡吱”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我連忙轉身看去,只見一片黑云般的東西正急速飄來。仔細的一打量,一股讓人窒息的恐懼瞬間就沖上了我的心頭!
那片“黑云”竟然是由一只只排球大小的飛蟲組成的,這種蟲子十分像是蚊子和蜜蜂的結合體,它們長著帶有黑黃條紋的肚子和細長的蟲足,半透明的翅膀正在不住的扇動著,在裂谷中發出“嗡吱!嗡吱!”的巨大回響。這種怪蟲長著一對血紅的復眼,眼下生著一支長長的尖錐形口器,那種看來十分銳利的造型,讓我瞬間就想起了那些白骨上出現的小洞!
“快跑!”
我爆吼一聲,拉著身邊的莫教授轉身就跑。
眾人被我吼的一激靈,隨即便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伴著尖叫聲慌慌張張的躥了出去,在這狹窄的裂谷中開始了舍命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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