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 南征百越 第四章 爭取時間
皚山是百越群山中的一處山峰，這里是余皚族世代棲山峰高達百丈，怪石林立，樹叢茂密，非常的隱蔽險要。
這里是百越群山中最接近越地的一個山寨，向來都是百越眾族的前哨，實力不弱。
在余皚山右山腰的密林之中，一隊千人的士卒正在艱難的前行。
孫馳看了一眼身旁的士兵，見他們各各都汗流浹背，身上布滿了被灌木從割傷的細小傷口，可卻無一人露出一絲的不滿。人人都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輕松、愉快。一點兒也不象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反而象是在游歷、欣賞景色一般。
他想起了當年他父親孫武子說過的話“真正是虎狼之師，無敵之旅，需要擁有的不是最強大的力量，亦不是最強的裝備，而是平常心。”
當時他詢問：“為什么？”.
孫武子那時道：“人所做的一切都離不開心，有心則事事順利，無心則萬事不成。尤其是在戰(zhàn)場之上，一只軍隊若能自由的控制自己的心態(tài)，控制自己的情緒，控制自己的意志，該爆發(fā)的時候爆發(fā)，該平靜的時候則平靜。如此的軍隊才能夠冠上虎狼之師，無敵之旅的稱號。”
孫馳低聲道：“剛者易折，柔者無力；剛?cè)嵯酀撸蝗鐒傊畯娨嗖蝗缛嶂g。但若能控制剛?cè)幔搫倳r，至剛；該柔時，至柔，方能所向披靡。這無前衛(wèi)不戰(zhàn)時，養(yǎng)精蓄銳。本能的利用每一刻來放松神經(jīng)休息，戰(zhàn)時卻又能在剎那間拿出自己最好地戰(zhàn)斗水平。難怪天下人說天下驍勇，莫過無前。大王的這無前衛(wèi)的表現(xiàn)實在驚人。”
“孫少將軍一個人在說些什么？”豫讓自幼在北方長大習慣了那里的寒冷，在這酷熱的南方生活，本就覺得很不適應。如今更是在比姑蘇由熱數(shù)倍的百越山中，那汗水就向雨點一般的往下直掉。一路上就不停的找人說話，轉(zhuǎn)移注意力，聽到孫馳的自言自語立刻就接了過去。
孫馳笑道：“沒有什么，只是看著這些無前衛(wèi)心生感慨而已。如此勁旅實在天下罕見。”
豫讓望了望懶散地無前衛(wèi)，不已未然的撇了撇嘴道：“一支軍隊之強大在于嚴厲的軍隊，可這些兵卻毫無軍紀可言，這‘天下罕見’不知從何處說起。當年。我在晉國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趙鞅麾下地勁旅，在吳國也見到了展如將軍的陌刀手。無論怎么看，他們的實力都在無前衛(wèi)之上。”
孫馳搖頭笑道：“這知識表面現(xiàn)象而已，軍紀的存在是為了約束人地懶惰。貪生怕死以及練習他們的默契。但若一支軍隊早已將默契溶入骨髓，懶惰，貪生怕死棄之在外，他們何需軍紀的約束？他們需要的是休息。利用休息將自身地狀態(tài)調(diào)節(jié)到最好，然后在戰(zhàn)斗的時候發(fā)揮出所有的實力。”
豫讓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孫馳道：“他們不類似這種部隊往往只有在關(guān)鍵地時候才會任用他們。無前衛(wèi)是實力有多少。呆會你便可親眼目睹。”
道路越走難走。小道已經(jīng)消失。
孫馳、豫讓、伍辛一伙人完全是踏著荊棘在行走，一個個地大腿都是血嶙嶙的。
孫馳拔掉了刺入皮肉里地小刺道：“伍辛將軍。這哪里有路可以行走，你確認自己沒有帶錯路？”
伍辛搖頭道：“不會有錯，這余皚山原本只有一條通向山寨的道路，但因獵人喜歡往荒木叢林中獵取獵物。常常在這里經(jīng)過，無意見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在族里傳開后，獵人漸多，于是走出了一條隱秘的小路。但是余皚族族長覺得這是一條非常有利的秘密戰(zhàn)線，將來戰(zhàn)時可以借用。于是，禁止族人行走，并且讓族人嚴守秘密。縱然是我們，也是在不久前聽到了一點風聲，然后從余皚少主口中套出來的。”
大軍又走了半個時辰，一行人果然來到了余皚山寨附近。
那是一座構(gòu)造非常簡單的山寨，寨門以木柵欄搭建而成，門口還有著幾排拒馬角，作為掩護。
寨門內(nèi)隱約可見十余人守著這通向山寨的大門。
“不好辦哪？”孫馳看著余皚山寨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們所在的距離離寨門處大約有兩百余丈。以無前衛(wèi)沖
度大約心數(shù)七十下左右可以到達城下，而這七十下足上寨門。
這余皚山寨雖然構(gòu)造簡單，遠遠不如大周城墻堅固，但他們沒有任何的攻城器械。一旦余皚山寨關(guān)上城門以弓箭御之，他們將毫無辦法。
孫馳強調(diào)道：“無前衛(wèi)必須在對方關(guān)上寨門之前，沖入寨中。”他看向伍辛問道：“伍少將軍，這余皚山寨的實力怎么樣？你稍微估計一下，這余皚山寨如今的實力。”
伍辛沉聲道：“這余皚部落在百越六族中實力中等，大約有十余萬左右的族人，其中老弱婦孺大占了六、七成，有兩萬五千能征善戰(zhàn)的士卒，還有一萬專門負責狩獵的獵人。戰(zhàn)時，食物吃緊現(xiàn)在這個時刻獵人大多都在外狩獵。如今這余皚山寨中的守衛(wèi)最多不會超過五千。依照余皚族的習慣通常余皚族長再外征戰(zhàn)而余皚族少主領(lǐng)軍鎮(zhèn)守。”
孫馳沉吟道：“以無前衛(wèi)的實力在奇襲下破五千對手不足為奇，但前提必須要令余皚山寨在無前衛(wèi)到達之前，防止寨門關(guān)閉。”
伍辛道：“最好是有一人可以牽制住對方，為無前衛(wèi)爭取一些時間。”
這時，豫讓說道：“我來，大王在看地圖時就已料到會有這種局面，特地命我前來正是為了在這個時刻取得效用。”
孫馳關(guān)心道：“那你小心一些。”
豫讓自信一笑，說道：“以我的武藝，爭取一些時間不是問題。”
伍辛道：“時間還早，你膚色略黑，可以拌成百越人。可以喬裝成外出狩獵，而發(fā)現(xiàn)敵軍蹤跡的而受傷的獵人。百越人向來團結(jié)，也許他們是會懷疑你，但不會射箭，只會讓你靠近詢問。你擅長近身作戰(zhàn)，一旦近身將如魚得水。”
孫馳道：“這辦法好，但豫兄弟不會說百越的方言。”
伍辛笑道：“所以我說，時間還早。百越的方言就當年吳越的方言，只因后來吳國稱霸中原，為了跟中原更好的溝通才改了口音。不需要學的多，只要學會兩句話就可以了。”
“第一句是‘緊急情況，緊急情況，吳蠻子來了’；一直跑到寨外，然后該說第二句防備’。”
豫讓學了許久，終于練得有摸有樣。
伍辛叫來一名士兵對他說了一句話，然后歉聲道：“我剛不久受了重傷，不適合流血，只要委屈你了。”
那名士兵搖了搖頭道：“為了勝利，一點兒血算不了什么。”
伍辛用刀在他的手心處劃了一刀，用血沾在了豫讓的身上，然后將一支利箭插到豫讓的腋下。
做好了一切準備，豫讓披散著頭發(fā)，從灌木叢中跳了出來往山寨跑去。
孫馳低聲道：“準備戰(zhàn)斗。”
這命令一下，無前衛(wèi)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無比，頃刻之間，進入了戰(zhàn)斗的狀態(tài)。
豫讓腳步蹣跚的向前跑去，口中用百越語大聲叫著：“緊急情況，緊急情況，吳蠻子來了……”
對面守衛(wèi)城墻的是一位中年戰(zhàn)士，叫余別荒，是一名老戰(zhàn)士，頗有威望。
余別荒大叫：“站著別動，在靠近我要放箭了？”
豫讓一驚，腳下一個踉蹌重重的摔倒在地，朝前爬了兩爬，起身繼續(xù)叫著向前沖去。
“應該怎么辦？余頭兒。”余別荒手下的一名士兵開口詢問。
余別荒暗道：“萬一他真有緊急情況怎么辦？”
百越族的軍紀遠遠無法與吳國相比，余別荒道：“也許是同族中人，殺了不妥。干脆讓他近前，反正隔著拒馬角那時在詢問清楚。”
豫讓安全的來到了寨門外，開口就用百越語道：“快報告少主長，吳蠻子已經(jīng)向這里殺來了，快快防備。”
余別荒得到消息一陣錯愕。
豫讓雙目一寒，好機會，拔出腋下利箭，甩手投向了余別荒，正中喉部。在他人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一腳踏上拒馬角的空隙間，用力一蹬，身體如同大鳥一般飛向了寨門內(nèi)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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