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七八天之后，投石機再一次肆虐，這次集中在東門，這一次，投入的兵力明顯少多了，只不過投石機，臨沖呂公車增加了幾乎一倍，不僅如此，擲彈帶式投石機第一次投入戰斗，這給防守的一方帶來巨大的壓力。

　　馬嶺意識到最后的決戰快到了，他把所有的士兵都投入了守城，自己親自坐鎮東門，誓與東門共存亡。

　　進攻依舊迅猛，只不過士兵投入的很少，再也沒有強行進入進入甕城，好像南門始終沒有攻克似的。

　　一天攻城下來，守城軍傷亡兩千多，攻城一方傷亡不足百人，這是很少見的。盡管如此，守城軍依舊壓力巨大，連日高強度的作戰，士兵早就疲憊不堪了。

　　攻城，接連進攻了六天之后，地道已經挖到了甕城的門后，不過再往前就不敢挖了，越往里，越容易被發現，不過這對于虎賁軍來說已經可以了。

　　林沖對花榮說：“既然已經挖到了城內，下一步就是如何打開出口，如何殺進去了。我建議今晚上組成敢死隊沖進去，不惜代價堅守住出口，只要是能夠打開甕城的內門，今晚上就攻進城去。”

　　“好吧，傳令升帳。”

　　等下面的將官到齊之后，花榮說道：“鮑旭聽令，你帶領孟康，侯健，陳達，楊春，李云，李立，今晚上必須挖開出口，不得有誤。”

　　“得令。”鮑旭等人下去準備，今晚上他們是主角，挖不開出口的話，一切都是扯淡。

　　“林沖，曹正，你們率領兩千士兵進攻西門。”

　　“秦明，黃信，你們率領兩千士兵進攻東城。”

　　“童威，童猛，你們率領五百水軍搶占北門外船只，堅決不能讓田豹從水路逃走。”

　　最后，花榮說道：“焦廷，你帶著徐龍，徐虎，徐豹三兄弟，率領五千虎賁軍進攻甕城，記住不惜任何代價強攻。鄒淵，鄒潤你們二人率領一百夜尤傷進城掩護鮑旭等人挖出口。”

　　花榮這次是花血本了，他冷冷地說道：“今晚上不惜任何代價拿下汾陽府。”

　　夜尤傷是虎賁軍，近衛軍之中最為獨特的一支隊伍，類似于近代特種兵，他們擅長翻山越嶺，擅長攀爬城墻，擅長襲擊，擅長夜戰。這支部隊要求非常嚴格，幾乎每個軍都會配備，平日并不參與作戰，只是執行特殊任務。

　　鄒淵，鄒潤跟隨蔣忠習武多年，也是夜尤傷的教官，他們兩人帶著夜尤傷，在夜色的掩護下就攀越過了城墻，進入了甕城后面，他們在約定的地點等候著，在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軍用地圖的強大了，位置極其準確，沒有偏差。鮑旭這個挖地道專家的優勢也展現無遺，挖出來的出口和約定的地點誤差不超過一丈。

　　這個夜晚，城外殘酷的攻城戰，鬧得震天動地，盡管只是在掩護挖地道，但足以震動守城軍，這是這么多天來的第一次夜戰，很多人都不適應。

　　馬嶺卻知道，這應該是官軍的總攻，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使得官軍發起總攻，但是依舊命令士兵積極備戰。

　　由于是戰時，夜間巡邏也很頻繁，所以出口才打開沒多久便被發現了，鮑旭等人陷入了殘酷的巷戰。不過士兵從地道出來的越來越多，逐漸穩住了局勢。

　　鄒淵，鄒潤率領士兵終于打開了內城門，焦廷率軍一馬當先沖了進來。

　　虎賁軍沖進城之后，就展開了血腥的屠殺，守城軍壓根就受不住，被殺的節節敗退。

　　焦廷沖在最前面，虎賁軍越來越多進入城中，激戰一整晚，田豹被活捉。

　　第二天，虎賁軍開始大規模搜捕，抓捕漏網之魚，第三天才貼出安民告示。

　　殘酷的汾陽府戰役，虎賁軍整整一萬士兵戰死，這在整個虎賁軍組建史上是首次。花榮被連降三級，交出軍隊指揮權，這支虎賁軍交給秦明，繼續向前推進。

　　汾陽府之戰，給眾位將軍敲響警鐘，連打一個小小的汾陽府都損失上萬精英，那所謂的精兵還是精兵么？將軍連指揮攻打一個小小的汾陽府都損失慘重，今后面對金軍作戰，豈不是又要全線潰敗？

　　遠在京兆府的蔣忠心情極其糟糕，他把自己關在房間一天一夜沒出門，也不允許任何人進去，這可嚇壞了圣手書生蕭讓，他知道主公對這次汾陽府之戰極其不滿意，可是這樣自責也于事無補，看樣子，還有很多地方需要調整。

　　蕭讓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主公，于是就找到了柴玉蓉，希望這個心智無雙的主母能夠勸說主公。其實，即便是蕭讓抱不過來，柴玉蓉也準備找蔣忠好好談一談。自從花榮在汾陽府損兵折將的消息傳來，花想容就整天哭泣，很顯然她是害怕自己的哥哥被責難。

　　柴玉蓉不相信蔣忠會懲罰花榮，畢竟最終拿下了汾陽府，也不算是太大的過錯。只是花想容整天哭哭啼啼也不是那么回事。這就是整個蔣府沒有一個正妻最大的弊端，很多府中事務處理起來都比較混亂。按理說公主趙玉盤地位最高，可是這個大美女是后來者，壓根也不愛管事。至于最先來的林月仙由于出身低的緣故，也不愛管事。細封云鳳，曾嬌嬌，高媛媛，完顏嫣然來自異族就更加不管事了。瓊英，扈三娘比較喜歡追逐武學，李師師壓根就沒有圓房。最后就成了，只要出事，大家都找柴玉蓉。

　　門打開的時候，蔣忠壓根就沒有回頭，他怒氣沖沖地說道：“我不是說過不讓任何人進來么？”

　　“夫君，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大軍正在推進，現在可不是你自責的時候。”柴玉蓉輕輕地把門關上，她輕聲地說道：“這幾天花妹妹一直在哭，你是知道的，她又懷上了，這樣傷心動了胎氣可不好。”

　　蔣忠慢慢地轉過身，他看著柴玉蓉說道：“我并沒有怪罪花榮的意思，這一切都是我太自大造成的。要知道這些虎賁軍都是十四五歲就進來了，大多數還沒有成家就陣亡了，我如何向他們的父母交待？”

　　小小的汾陽府就損兵折將，如果對陣金軍會不會全盤崩潰，這才是蔣忠自責的地方，他開始審視自己哪里出問題了，組建虎賁軍是不是路線走錯了。

　　虎賁軍雖然驍勇善戰，勇者無畏，但畢竟作戰經驗偏少，在戰場上應變能力明顯不足，在這個時候，蔣忠開始懷念當初的神威軍了，也開始怨恨宋徽宗的無知，愚蠢。

　　柴玉蓉把蔣忠的腦袋按在懷里，她輕聲地說道：“就像夫君你先前說得那樣，一旦金軍南下，不知道會死多少人，那時候絕對是赤地千里，血流成河。經過這一次的血戰，虎賁軍會迅速成長起來的，到真正面臨金軍的時候，才能夠奮勇殺敵。現在的犧牲，總比這對陣金軍的時候全面崩潰強。況且，只能拿下田虎的地盤，你才有足夠的實力應付金軍南下，才能夠真正掙脫朝廷的束縛。戰，逆天而戰，從汾陽府開始吧！”

　　蔣忠摟著柴玉蓉那一握盈余的楊柳小蠻腰，把臉埋進山峰深處，喃喃地說道：“逆天而戰，還是從召回神威軍開始吧，只有他們才能夠真正的投入戰投，虎賁軍成長還有一定的過程，揠苗助長會害了他們的。”

　　打起精神的蔣忠派人和龐萬春，韓世忠，張清聯系，讓他們抓緊聯系原來的神威軍，不求召回來多少，能召回來三萬就可以。同時還命令張憲，徐文正停止追剿王慶，在南方抓緊整頓整編，把僅存的三萬神威軍牢牢控制住，隨時準備北上。

　　龐萬春手中有五千多神威軍，他開始和之前的老部下聯系，抓緊召回原來被解散驅逐的神威軍。韓世忠手下也有五千多少神威軍，只不過他駐扎徐州武寧軍之中，還有幾千神威軍，招募起來就比較簡單，最難的要屬張清了，他是滄州橫海軍下面的一個廂軍都指揮使，手下幾乎都是禁軍，幾乎沒有神威軍，招募起來難度就非常大。

　　私下招募神威軍一定要避開官府，否則就形同造反。現在還不到和朝廷決裂的時候，蔣忠不想被朝廷懷疑，更加不想裂土封王。

　　蔣忠把王寅請到自己府上，他比較看好這個文韜武略的將軍，不僅僅是因為王寅干掉了盧俊義，關鍵是看好其統軍能力。

　　蔣忠簡單地把汾陽府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后他說道：“我們可以不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但是傷亡太大卻是大麻煩，虎賁軍是我一手組建起來的，各個驍勇善戰，只是戰斗經驗缺乏，才至于汾陽府大戰，死傷上萬。今后我們要面對強大的金國騎兵，如果不解決眼下的問題，到時候會被屠戮的。”

　　王寅也知道汾陽府大戰的失利，也知道死傷過萬意味著什么，這幾天也一直總結這個問題。現在主公問起來了，他沉默片刻后說道：“其實，我們應該感到幸運，要是汾陽府內有足夠多的投石機，恐怕傷亡會更大。況且汾陽府的城池并不是很高大，要是像燕山府一樣，那后果就可以想象出來是多么殘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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