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流言蜚語殺死人
宋徽宗趙佶記憶力超好，腦海里始終存在九天仙子下凡塵，盡管還有三年，但是修行卻絲毫沒有停止，在加封道君皇帝之后，他相信自己將成為古往今來第一人。
由于還有三年才能夠接納李師師，所以宋徽宗就很少去萬艷同悲樓，想要散心的時候就來明月樓，和老神仙一起聽辛玉娘彈琴，看明月心跳舞。不知道為什么，他和這兩個大美女好像成了知音似的，一點男女之間的想法都沒有。
如果任由開封府的衙役們前來騷擾明月樓的話，顯然是不行的。道君皇帝思索了片刻后說道：“讓御史臺查一下吧，有問題的話，就換府尹�！�
御史臺一直是梁師成的領地，查一下，那百分百是有問題的，趙梁棟這個府尹位置是保不住了，至于能不能把這個位置抓到手，那注定了是知政堂內會有一番激烈的爭斗。
被這樣一攪和，道君皇帝的心情頓時就差了許多，直接選擇了回宮。
趙二舍這個倒霉孩子就直接被帶進了皇城司，盡管梁師成和李邦彥一直明爭暗斗，但是牽涉到拿下開封府尹這個位置，那注定了是矛頭一致對外，先讓趙梁棟挪窩再說。
到了晚上，梁師成把林靈素請到了明月樓，他要的不是拿下趙梁棟，而是要把開封府尹這個極其重要的位置拿到自己的手中，另外最大限度地打擊蔡京。在打擊蔡京這個問題上，這兩個老謀深算的老家伙是不遺余力地。
梁師成首先開口道：“很顯然，蔡京老賊還沒有失去圣眷，如果依靠這件事情打擊他的話，恐怕引起官家的不滿，效果估計不會太好�！�
“圣眷是什么？今天有，或許明天就沒有了。問題的核心不在這件事情上，關鍵是這件事情如何發酵，如何引到蔡京老賊身上。”林靈素一直和蔣忠保持著飛鴿傳書，關于蔡京的問題一直在商量對策。想要以道滅佛，那首先就要趟過蔡京這一關，這也是他不遺余力地對付蔡京的原因。
自一開始，蔡京就和林靈素站在對立面，已經不是明爭暗斗了，而是不死不休的死結，為了對抗整個所謂得到老神仙，蔡京大力推崇佛教。兩人的爭斗逐漸演化到了佛道之爭，只不過雙方做得隱晦，沒有引起官家重視而已。
梁師成聽出來了l林靈素話里有話，就急忙問道：“老神仙，你有什么好主意就抓緊說出來吧，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才有�！�
林靈素要得就是梁師成著急，他笑著說道：“扳倒蔡京也不是辦不到，我們可以分成四步走，第一步就是拿趙梁棟做文章，既然官家已經讓御史臺查，那你就盡可能的放大這件事情，而且把結果通過各種渠道散發出去，最好讓京報上用很隱晦的手法提及趙梁棟查抄明月樓是為了給梁仲達報仇，而且要不斷地發酵這件事情；第二步，利用太學生，這么多年來老賊一直把持太學，打壓了很多才子，這群太學生如果鬧起來，那可是一股連官家都不能忽視的勢力。第三燕王趙俁流露出了要拿下開封府尹位置的想法，他絕對是壓死大象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要忘記了，他可以影響到向家，鄭家，王家，不僅如此，連功勛世家曹家，高家，潘家和燕王關系也不錯。這絕對是蔡京無法抵抗的。第四步就要看遼東那邊了，要知道蔣忠雖然不起眼，但是現在卻異常的關鍵，他會為您效力的。”
一直以來，梁師成都在為自己留后路，他知道太子趙桓不喜歡自己，只要是太子登基，那么自己的下場一定很凄慘，這就是為什么要拼命扶植惲王的原因。無法染指軍隊，注定了在很多問題上無法掌控，尤其是到了關鍵時刻，要是沒有一個得力的人是絕對不行的。
沉默了許久之后，梁師成說道：“蔣忠不是高太尉的人么？”
“錯，蔣忠嚴格意義上和燕王走的最近，根本上還是屬于惲王的人，不妨礙他為你效力呀！要知道這個家伙處于上升期。誰能夠對他有幫助，就是誰的人。”林靈素不遺余力地抬高蔣忠，當然也是為了自己，他笑著說道：“一旦官家下令剿滅田虎，那么蔣忠是不二的人選，惲王監軍，他掌兵，剿滅田虎之后，就會揮軍北上，一旦拿下幽云十六州，那么最后誰才是最后的贏家，你應該很清楚�！�
這個時候，梁師成陷入了沉思，一旦蔣忠掌握軍權，又失去了控制，那么的損失就大了，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搞不好就是曹操式梟雄，真到了那個地步，那又將何去何從。
林靈素知道梁師成最終還是不相信蔣忠，其實自己也不相信只是不能說出來而已。他笑著說道：“只要是惲王最終走到了那一步，我相信一切都不是問題。”
“好吧，一言為定，我來安排，不過，關鍵也得蔣忠在遼東爭氣，否則一切都是空談�！绷簬煶芍拦偌易羁粗氐木褪怯脑剖莸氖諒�，也只有在這個問題上下功夫，才能夠把蔣忠推上位。
兩個老奸巨猾的老賊可以說狼狽為奸，經過兩個時辰的密謀，最終達成了協議。
一夜之間，流言蜚語充斥大街小巷，京報上的文章用很隱晦的手法指向蔡京，越是隱晦，想象的空間越大，越讓人添油加醋。真相逐漸被謊言所淹沒，故事出現了無數的版本，每一個版本最終的導向都是權相蔡京。
版本甲：大名府知府梁中書的兒子梁仲達在明月樓里面干壞事，觸怒遼國貴族，結果被殺害，某些人為了替恩師出氣，派衙役查抄明月樓，還引發一系列的血案。
版本乙：梁仲達代表父親在明月樓和遼國貴族勾結在一起，結果被皇城司格殺，引發了某些人的打擊報復，明月樓只能關門，東家明月心下落不明。
版本丙：牽涉到了豪門的驚天丑聞，梁氏父子勾結草寇方臘，消息泄露，結果被滅口。為了封鎖消息傳播，只能查抄明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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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版本最終落腳點都是開封府府尹和此事毫無關系，可為什么非得要查抄明月樓呢？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替他的后臺掩蓋不可告人的秘密。矛頭指向何處，可以說不言而喻。
流言四起，這對于小官來說有殺傷力，可是對于蔡京這種龐然大物來說，壓根就和撓癢癢一樣，一點作用都沒有。這個老賊開始聯絡童貫，王黼以及鄭居中，耿南介，白時中等人開始反擊，畢竟在朝堂上他的勢力要遠遠大過梁師成，所以在無法保全趙梁棟的情況下，對于開封府尹這個位置勢在必得。
面對蔡京等人咄咄逼人的攻勢，梁師成反擊的手段不是很多，不過開封府尹的位置卻沒有那么容易拿下，因為更大的風暴還在后面。
宋朝是士大夫的天下，可以說是官家和士子共天下。這些風流士子別的本事沒有，鬧事，煽動民心這方面別說知政堂的相公頭疼，就是官家也頭疼。
在太學生陳東等人的煽動下，太學生終于鬧了起來，原因無他，大家經常去明月樓尋歡作樂，現在明月樓被查了，而且被查封的莫名其妙，這就給年輕人一個發泄的口實。
太學生的矛頭就直接對準了蔡京，關鍵是歷年科考舞弊之風嚴重，那些落榜的家伙就覺得不公正，為什么自己沒有魚躍龍門，不是能力不濟，而是蔡京操縱的結果。
在太學生發動之后，梁師成開始反擊蔡京，這個老家伙指示御史臺狠狠地查，一定不管有沒有證據，就是對蔡黨進行全方位的審查，只要發現問題，就立刻放大。
一時間，烏煙瘴氣，整個京城之中明爭暗斗，暗潮涌動。老奸巨猾的蔡京權傾朝野，豈會輕易服輸，一方面派人威脅太學生，以開除作為威脅，一方面開始指示人對梁師成的手下進行攻擊，矛頭燒到了太尉高俅的身上，這個家伙是躺著中槍，無奈之下加入戰團。
朝堂上，白時中，范致虛，鄭居中，耿南介，朱勝非，何瓘等人也逐漸加入戰團，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對錯之分，純粹是兩大遮天蔽日的集團的碰撞。連個主題都沒有，就是不停的共計，爭吵，氣得官家都懶得上朝了。
太子趙桓按捺不住了，很快加入了戰團，這背后是冰雪聰明的朱璉在出謀劃策，這個當代女諸葛可不是為了幫太子，而是為了幫腹中嬰兒的父親。
惲王趙楷怎么會讓太子一個人獨自風流呢？這個古往今來最有文學修養的王爺加入了戰團，不為別的，就是看太子不順眼。
蔡京這邊勢力龐大到了已經令人發指的地步，盡管明槍暗箭四面八方而來，這個老家伙始終掌控全局，絲毫不落下風。只不過他的長子蔡攸站在對立面，讓這個七十多歲的老相公很惱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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