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大世凋零
歲月匆匆,六百年如白駒過隙,諸神歷三千九百年,葉凡走到了四千九百歲,塵世間的激烈爭霸終是顯出了頹勢,天驕不再出現的那么頻繁,大道的活躍像是疲憊了,逐漸在變得平穩。
這一年,北斗天璇故址,浩大的大道氣息在彌漫,光雨沖天,皇道氣機壓蓋紅塵,無數道目光向那里聚集,遠在地球的葉凡更是瞬間起身,一步便到了北斗。
大道和鳴,整個宇宙都能感受到大道的波動,這是化道之力,一個至尊人物走到了此生的終點,他在化道!
葉凡沖進天璇舊地,早有其他人到了,如搖光、紫煙、金翅鵬皇……這些皇道強者都感受到了一尊皇級人物的消亡,但出于對同級別人物的基本尊敬,沒人如葉凡一般真正臨近。
“前輩!”
天璇凈土中,葉凡一眼便看到了正處于化道光雨中的老瘋子,他灰色的亂發飛揚,高大的身影縱然處在人生最后的時間中也不見任何佝僂。
老瘋子神色平和,對葉凡平靜地點頭,他身上的光芒太璀璨了,就算是準帝直面都會被瞬間晃的傷到神魂,這就是大帝化道,諸天萬域都會有所感。
一個老道人正站于一旁,葉凡看到他之后一驚,對于這個老道他沒有任何感應,但隨即他放下心來,因為這是無量天尊,正如很久以前他設想的一樣,這個大世中有皇道強者落幕的時候,他會出現接引他們。
“前輩,去帝鄉吧!未來需要您這樣的人!”
葉凡喊道,他真的不愿意見到老瘋子消亡,這個老人在他弱小的時候幫了他太多,往昔的一切歷歷在目,而今無量天尊就在眼前,長生觸手可及,他真的希望老瘋子跟無量天尊走。
然而,老瘋子只是微笑搖頭,并沒有答話,葉凡心中一苦,知道這不可逆轉了,只好最后一次對著老瘋子行大禮,為他送行。
璀璨的仙光沖霄,擴散向宇宙的各個角落,比之諸天萬界的星辰炸開還要燦爛,美麗了極致,老瘋子于這璀璨之中化道歸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且,天璇的凈土也在這璀璨的光雨中被點燃,那一座座神山,一處處宮闕在傾頹,在燃燒,發出絢爛的光,最終歸于虛無,隨老瘋子而去。
無量天尊微微搖頭,他看向葉凡,道:“個人有個人的選擇,節哀。”
“謝前輩。”葉凡微禮,他的心情有些糟。
而無量天尊沒有計較什么,只是一笑后消失,一如來的時候,不能被任何人察覺。
大道穩定下來,葉凡離開了這里,他沒有和任何人搭話,作為一尊大帝化道的地方,天璇故址想必很快就會被其他的人占據,但他知道這是老瘋子的意愿,天璇當寂,不管這里是被某個圣地占據,還是成為后輩崛起的地方,都隨他去吧。
葉凡再度化成一陣清風飄向北域,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辦,時至今日,該把涂飛接出來了。
北域冰原,一望無際的凍土最北邊,霧靄擴散,形成了以巨大的漩渦,不停地轉動,從遠處雪山上滾落下來的山石等墜入當成剎那就會成為齏粉。
這里有一口巨井,粗而深,望不到盡頭浩大壯闊,許多雜亂的光圍繞著它旋轉,這是漩渦的根源,葉凡化身的清風在里面走了一圈,帶走了一塊大冰塊,那里面封著涂飛。
巨井的最深處,地下三千丈以下,那是一處古代的仙路,一雙清亮的眸子看著葉凡離去后又閉上了,并沒有什么反應。
地球的道庭總部,葉凡運轉玄功為涂飛解除封印,涂天在一旁緊張地看著,他已經步入了晚年,接近要坐化的年齡了。
封住涂飛的玄冰近乎牢不可破,葉凡為此大費周章,他取出了兩簇火苗,這是他不久前準備的,一簇火苗得自小婷婷的夫君太陽神子,現在他的名號是太陽神皇,而另一簇火苗卻是得自東皇太始,葉凡花費了大代價換來的。
道音隆隆,葉凡全力出手,兩簇火苗一簇化為一只焚天金烏,一簇化為一尊火焰圣皇,這兩簇火苗無不恐怖無邊,一絲火星都能毀滅一片星宇,但被烘烤的堅冰卻很艱難地才被一點點化開。
他很小心地控制著焚化堅冰的進度,這兩種火焰都太恐怖了,稍不注意都有可能傷到涂飛本人,如非葉凡身為道尊,根本不可能同時催動這兩種仙火。
這種堅冰,實際上是人庭十三道尊中的破滅道尊制造的,葉凡曾經前往過北極仙地,就是因為沒把握破開堅冰才沒有將涂飛帶出的,現在的北極仙地已經被人庭悄無聲息地占據了。
百萬年過去,回歸的人庭十三道尊現在根本就是人庭十三天帝,但他們的活動依舊神秘,就如太古年間,雖然十三道尊的名號遍播星空,但實際上經常出現在世人面前的只有境界道尊以及人庭四御,其他的道尊都很神秘,絕大部分人都只聞其名而不見其人。
如這破滅道尊,葉凡就算兩入北極仙地也沒有得見其真容,他覺得知道這尊天帝存在的人絕對不多,就算是皇者也未必盡知。
涂飛被成功救活,他與涂天團聚,李黑水、吳中天……等小土匪也都在,龐博、黑狗……他們自然也來了,葉凡與他們暢飲,幾百年來他少有幾次這般痛快的時候,這些年他為老人們的壽元憂慮的太多,這種相聚的時機真的很寶貴。
幾年后,人魔老爺子即將成就道尊,但他卻選擇化道引來無量天尊,隨之去往永恒未知處,因為無量天尊曾經出現在他面前問他是否要前往帝鄉,但他卻問無量天尊那邊有沒有什么值得狩獵的東西。
無量天尊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永恒未知處周圍常有邊荒另一邊為了尋找他們而派來的強者,大部分不是人形。
人魔老爺子聽此大為興奮,為葉凡他們留訊后離去了,這是讓葉凡很欣慰的一件事,至少不用看著人魔老爺子坐化。
時間如水,奔流而去,再也不能返。
又是兩千年多過去了,葉凡已然七千余歲,血氣愈發旺盛,別人到了這個年歲標志著將開始走下人生高峰,向著暮年而去。
可是他卻才剛剛起步,他是圣體,本就可以活一萬年,加上長生天尊的道則,再加上自身成就道尊位,究竟能活多久難以說清。
可歲月無情,帶不走他的青春,卻在收割著老一輩的生命。
在此期間,殺圣齊羅之孫老刀把子坐化,人生走向了終點。不久后,北斗傳來噩耗,對葉凡有恩的赤龍道人坐化,涂飛的爺爺涂天終究也坐化了,至此十三大寇全部離世。隨后,孔雀王、烏鴉道人等亦逝去。
一個又一個對他有恩的人離世,讓他心中難受,可卻沒有真正解決的辦法,他想為那些人續命,可是都被拒絕了。
秦瑤顯出了一絲老態,她終究止步于準帝門前,不愿意用各種方式續命,只是讓葉凡將她封印,只可惜他們沒有留下子女。
同年,葉凡經過慎重的考慮后將姬紫月、姚曦也都封印了,他似乎只有一女之命,唯有小紫一個女兒被早早封下,而沒有其他子嗣。
在接下來的歲月里,大批的道兵開始老去,亦有道將開始死去,道庭的一代人都開始衰老、要離世了。
時光流轉,葉凡八千歲了,他的戰力少有人能匹敵,這些年中他和搖光、金翅鵬皇時時切磋,每一次都震動大宇宙,讓世人驚顫,連一些皇者都自嘆不如,甚至勾陳至尊這大圓滿的絕世圣靈都曾經自承絕非敵手。
但這些年中很少見到紫煙、先天圣體道胎行動,她們似乎在一起,宇宙中常有隱晦的波動,與葉凡他們三個絕對是同一級別,但就連現在的大成混沌體莫雪都感應不到,只有葉凡、搖光、金翅鵬皇略有所感罷了。
到了這樣的年代,各大勢力中,除卻諸神依舊鼎盛外,大批的老輩人開始凋亡,皆是墓碑成片,被葬在神土中。
弒神至尊消失了,因為壽元問題回到了帝鄉,他幾乎可以說后繼無人,后代中只有一尊八重天準帝尚算出彩,在昔日這樣的弒神蟲可稱絕世恐怖,號稱能夠弒殺神靈。但在這個年代不算什么,所以弒神蟲一族舉族失蹤,這一族在宇宙中素有惡名,他們為了躲避可能的絞殺而藏入了弒神至尊親自開辟的凈土中。
神墟終究被找了出來,似乎是斗戰圣皇出手干涉了什么,猴子感應到了他們的存在,葉凡帶人推平了這一生命禁區,收獲頗豐,蟠桃終究落在道庭手中。
宇宙中的老人們無不感嘆,暮然回首,生命禁區在這一世不算什么了,道庭一個勢力就能輕松滅掉一個禁區,視他們為藏寶地,與以前對比,差距大到了難以估量。
葬天島也滅了,搖光在宇宙中行走時偶有所感,竟然正好撞上了這一禁區的禁區子,他與自己的道侶薇薇、首徒莫問天聯手掃平了這一禁區,搖光一人在幾招之內輕松轟殺了圍攻他的四大古皇,這讓世人真正見識到了一線道尊的實力,真的已經可以稱得上深不可測,昔日那些腐朽的皇者根本不是一合之敵,在其他年代這樣的人絕對堪稱天帝。
要知道,就連無始大帝都沒有被稱為天帝,那個年代世人所公認的天帝只有南嶺天帝,就連王波的混沌天帝都屬于自封,難以被認可。當然這也和他的戰績沒有被傳出有很大的關系,但也可側面看出“天帝”這一稱號是多么的難得。
世間有害的禁區,終究只剩了一個仙陵,昔日他不是最有名的,但現在卻是存世最久的。
這些年發生了不少大事,許多年老的準帝凋零了,一些強橫的血脈由于各種原因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輝煌無比的黃金大世發展到極致后開始出現頹勢。
“碧落王死了!”
“冥王體于黃金時代爭霸,而今舊傷發作,化成塵埃。”
“羽化王逆天沖關,粉身碎骨而亡。”
“梵天戰體舊疾引動新道傷,成為劫灰。”
“虛天體老去,坐化石室中!”
……
一則又一則消息傳來,一位又一位人杰走到了此生的終點,他們大多是止步于大圣,很多人本應成就準帝的,但這一個大世天驕太多了,成就了一批人,卻也讓一批人絕望。
一種又一種號稱天下無敵的血脈被更可怕的血脈打敗,一個又一個號稱無傷的人杰被更杰出的天驕擊垮,這個大世,有人崛起于九天,有人凋落于冥府,這也是一種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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