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前世仇人再相逢
86_86283李賀站在門外聽完了院內(nèi)姐弟倆的對話之后才示意跟隨在身后的張管事叩門。
一陣輕叩之后，院內(nèi)很快就傳出了顧小娣那清脆還略帶幾分稚嫩的聲音：“是誰？”
“是我，李家的張管事。”張管事應(yīng)道。
聽到回答，顧小娣微愣了一下，雖然她知道李家肯定會給她一個答復(fù)，但她卻沒想到居然會這么快。
看來，李家辦事的確很有效率，也不枉費(fèi)他們李家有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心里這樣想著，顧小娣就起身走到了院門口，一邊開門一邊對著門外道：“看來李家老爺……”
顧小娣原是想說“看來李家老爺已經(jīng)有了定論”，但后面的話她卻沒有機(jī)會說出口，因?yàn)樗陂_門的瞬間見到了一個她不曾想過還會再見面也不愿意再見面的人——李家家主李賀。
這張臉依舊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方正的臉，濃黑的眉，雖然已經(jīng)三十幾歲的年紀(jì)，但這個年紀(jì)的男人反而散發(fā)著毛頭小子所沒有的成熟和魅力。
顧小娣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讓她恨之入骨的男人雖然在對待女人的態(tài)度上是個渣滓，卻依舊是個有魅力的男人。
只不過，眼下顧小娣卻早已沒有了去欣賞這份魅力的心情，她瞪著眼睛，雙眼里流露出的震驚、哀傷、憤怒種種情緒，這些復(fù)雜的情緒糾結(jié)著團(tuán)團(tuán)堵在她的胸口，壓得她幾乎沒有辦法呼吸，只能更加瞪大了眼睛以此來緩解內(nèi)心里所受到的沖擊。
李賀奇怪而訝異地看著站在半開著的門后面的顧小娣，他沒有錯漏她眼中翻滾的情緒，因?yàn)槟切┣榫w太過強(qiáng)烈，強(qiáng)烈到讓人無法忽視。
在這一刻，李賀甚至忘了去看顧小娣那張毀卻了的臉，而是定定地盯著她的雙眼，試圖從中分辨出那些洶涌的或憤怒或哀傷的情緒究竟是真還是偽裝。但李賀卻從中看到了貨真價實(shí)的恨意和冷漠，這讓李賀十分不解。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雖然顧小娣的話不多，但他卻看得出來顧小娣對自己是有好感的，也是心甘情愿嫁給自己的。這一點(diǎn)，李賀十分有自信。卻為何不過才短短幾日的功夫，眼前這個小丫頭卻突然恨上了自己？
只因自己要悔婚？
下意識地，李賀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推測，因?yàn)閺膹埞苁碌拿枋鲋胁浑y得知早在他開口說李家要悔婚之前，顧小娣對這樁婚事的態(tài)度儼然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而且，這樣深沉的恨意和幾乎連李賀都能夠感覺到尖銳的冷漠根本就不像是一天兩天爆發(fā)出來的，反而更像是一種日積月累慢慢地堆攢起來的情緒。
顧小娣因無法壓抑自己心中的翻騰的情緒而始終保持著沉默沒有開口說話，而李賀則是因?yàn)轭櫺℃费壑泻敛谎陲椀貙ψ约旱暮抟舛行┱稕]有說話，氣氛一下子就詭異地凝結(jié)起來，最終打破這沉悶氣氛的還是跟在顧小娣身后往門口走來的顧圓滿，他輕輕拉了拉顧小娣依舊扶在門上的手，道：
“四姐，怎么了？”
顧小娣一怔，總算回神，但說出口的聲音里卻透著明顯的冷漠：“我倒是沒想到李老爺竟然會親自到訪�！�
李賀也在這個時候回神，嘴角揚(yáng)了一抹笑意，道：“不請我進(jìn)去坐坐嗎？”
李賀從來都是一個喜歡漂亮女子的人，但意外地，在他看到顧小娣的時候竟然完全不覺得她現(xiàn)在的這張臉有多么的丑陋，他甚至沒有像過往對著那些長相不佳的女子那樣表露出不耐的情緒，更甚者還對顧小娣露出了笑容。
當(dāng)然，就視覺上來說，現(xiàn)在顧小娣的這張臉毫無疑問是丑陋的。
但，她眼中謎一樣的恨意和與先前完全不一樣的氣場讓李賀忽視了她臉上那難看的爛疤，甚至突然有了一種想要去了解和接觸一下的沖動。
顧小娣自是不知道李賀心中的這些想法，雖然也同樣有些意外李賀竟然會對著毀了容的自己表露出笑容但卻也并未多想，知道李賀今日來此肯定是為了她那一日所說的退婚與賠償之事而來，所以她也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將李賀關(guān)在門外，于是側(cè)身讓出了一條道，道：“既然李老爺不嫌寒舍簡陋配不上李老爺?shù)纳矸�，那就請吧�！?br />
李賀一進(jìn)屋一眼就看到了堆放在堂屋一角的那些朱紅色的箱子，他知道，那是他先前派人送來的聘禮。
看到這些紅木箱子，李賀突然就想到了顧小娣對“聘禮”二字的形容，她說：聘禮之所以是聘禮，是因?yàn)橛兄厥獾囊饬x。
想到這里，李賀便不由望了一眼隔著一段距離走在自己身后的顧小娣。
顧小娣自是留意到了李賀那落在紅木箱子上的視線投向自己時的探究和一抹她所猜不透的深意，但她什么都沒有表示，只是抬眼與李賀對視了短短的一瞬便就撤了目光，從始至終都不曾看過那些紅木箱子一眼。
待幾人都坐定之后——李賀自然是習(xí)慣性地坐在了主人位——李賀四下里望了望，問道：“你爹娘不在？”
“若李老爺是想商量退婚、賠償事宜，與我說便可。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由我自己做主�！鳖櫺℃返馈�
坐在房中繡著刺繡的顧冬花聽見堂屋里傳來不尋常的動靜正欲起身出門看看卻聽見了顧小娣這一聲“李老爺”，旋即她便明白了方才她所聽到的那個陌生男人聲音的主人的身份。
頓了頓，顧冬花最終還是選擇了坐下。
她知道這個時候李賀為何而來，那一日顧小娣對著眾人說的那一番話，她在旁邊也都聽見了。
她也知道現(xiàn)在的顧小娣與過往不同了，變得更加堅強(qiáng)也更加聰明了。
更何況，她是個啞巴，縱使出去了只怕也給顧小娣幫不了什么忙，興許還會添麻煩，所以她便選擇了好好地呆在房中。
不過，她手下的針線活兒卻停下了，她細(xì)細(xì)地留意著堂屋里的動靜。
只聽見片刻后，李賀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確定你能夠替自己做主？”
顧小娣聞言卻是微揚(yáng)了嘴角，一笑，道：“既然我說了可以自己做主，那就表示無論做出任何決定，我的家人都勢必會支持我。所以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李老爺大可不必?fù)?dān)心�！�
頓了頓，顧小娣又主動道：“關(guān)于我那一日對張管事所提出的退婚條件，不知道李老爺有何看法？”若是可以，她不想與李賀在同一個空間里多呆上哪怕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時間，所以她希望能夠盡早切入主題，早結(jié)束早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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