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瀕死
華生來不及去想太多，只是跟在杰西虛幻的身影后面奔跑。
杰西把華生帶到了一扇大門前面，轉(zhuǎn)頭對華生說：“那個洞口是不可能出去了，它們一早就守在了那里，你帶來的機(jī)器奈何不了它們，畢竟它們鬼多勢眾。然而這個教堂除了那里，還有一個出口是那幫鬼不知道的，也就是這里！吉尼爾，對不起，我害你陷入了險(xiǎn)境，是我太傻，我以為它們會信守約定，只要我?guī)退麄兿麥缙査箞?bào)仇，它們就會放過我們。不過好在，好在我還留了一手！”
華生含著淚，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哀，他為杰西并沒有害自己的心而感到高興，可是又為祖父哀痛。
杰西指著門，頗為自豪地對華生說：“我怎么說也曾經(jīng)是你吉尼爾的助手，也算是半個魔術(shù)師吧，這道門已經(jīng)成了我的魔術(shù)道具，沒有鑰匙，你也可以通過的�！�
華生認(rèn)出了這道門，這道門后就是教堂的大堂，進(jìn)入了大堂，便可以從教堂大門出去。而杰西所說的關(guān)于門的魔術(shù)，華生當(dāng)然知道，他曾經(jīng)跟杰西一起表演過不記得多少次這個有關(guān)門的魔術(shù)，也就是別人怎么都打不開，通不過，卻只有華生能夠通過的魔術(shù)。
華生抬手去推動對開門的一側(cè)邊緣，果然，門栓已經(jīng)被撤去。一般人開門都會習(xí)以為常的以門的一側(cè)，對開門的兩側(cè)邊緣為軸，回去推動門的一側(cè)或者是對開門的中間，沒人會去推拉門的荷葉那里，所以這個有關(guān)門的魔術(shù)正是利用了人的這個習(xí)慣性，在門上做手腳，外行人不管怎么去推開門的中心或者門把手。門都是紋絲不動的，只有華生這個魔術(shù)師才會在幕布里面去推動門的荷葉那里。
華生和杰西果真順利通過了這道門，把對開門恢復(fù)原狀之后。兩人已經(jīng)是置身于教堂的大堂之中了。
華生不可思議地望著杰西，不敢相信。杰西是怎么樣以一個死飄的身份去做這樣的準(zhǔn)備的，改裝這扇門并不是一個小工程，而且，她不是一直被泰勒他們給囚禁在這里嗎？
杰西畢竟跟華生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和默契，不等華生問，她已經(jīng)看出了華生的疑問，回答道：“它們也有松懈的時候，尤其是在太陽馬上就要升起或者是太陽剛剛落下的那段時間。我就是趁著這段時間里，偷偷地來做手腳的。當(dāng)然，以我的能量，做到這樣真的很難，但是好在，我有的是時間，為了這個在以往看來的小魔術(shù)，我整整用了兩年的時間……”
“為的，就是今天！”華生渾身顫抖，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杰西。杰西對他的這份恩這份愛，他恨不得用余生去償還去回報(bào)，華生甚至動了念頭。讓杰西的靈魂棲息在薩滿女巫留下的戒指里，伴隨自己一生。如果他沒有愛上初雪的話，他一定會這么做，與一只女鬼廝守終身�？墒乾F(xiàn)在，他有初雪�。�
“杰西，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千言萬語，華生在這種關(guān)頭，只能匯成這么一句話。聽來最無用，但是卻能高度概括華生此刻心情和對杰西的愧疚的話。
杰西苦笑搖頭。“吉尼爾，即使事情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我也從沒后悔過，我不后悔跟你相愛，為了曾經(jīng)是你的女人，世界上最幸運(yùn)的女人，我甘愿承受現(xiàn)在的所有不幸。我只是恨自己，為什么不夠堅(jiān)定，為什么會受到泰勒它們的蠱惑，傻到想要去害死你！”
華生的心抽痛，他一把抱住杰西，可雙臂卻只是在空中順利的劃過，最后他抱住的只有自己。
杰西心痛地抬起手，在華生的臉部輪廓邊緣畫著弧度，幻想自己還能觸碰到華生的臉，幻想著那種熟悉的觸感，她流著淚苦楚地說：“幸好，幸好我沒有真的害死你，這是我一生中最慶幸的事。吉尼爾，我愛你，真的好愛你，我真的很開心還能再看到你，再跟你說這句話。能有金天的重逢，這兩年，也是值了�！�
華生擠出一絲苦笑，用雙手輕輕捧住杰西的臉，當(dāng)然，華生什么都沒碰觸到，他也學(xué)著杰西，只是捧住了空氣。
杰西卻沒有在重逢的情緒中沉浸多久，她率先恢復(fù)了理智，催促華生：“快走吧，離開這里，它們早晚會發(fā)現(xiàn)你通過了這扇門的。現(xiàn)在你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了皮爾斯的保護(hù)，它們?nèi)绻狭Φ脑�，你根本不是它們的對手！�?br />
華生哪里舍得離開，“跟我一起走，我來這里本來就是救你的，你跟我走，明天一早，我就去動用所有關(guān)系，買夠足夠的**，只要炸平了整座教堂，它們?nèi)紩绎w煙滅！”
杰西欣慰地?fù)u搖頭，“不必了，你有你的幸福在等著你，我不想去打擾�；绎w煙滅，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這樣很好。”
華生只覺得心都要碎了，他根本不舍得走向教堂的門口，只是直直望著杰西，他知道，這張臉，看一秒就少一秒，此刻一別，真的是永別，以后就只能在夢中再看到杰西了。
“快啊，再不走就遲了！”杰西催促著，她的聲音焦急催促，可是眼神卻是無限的不舍挽留。她也不想這樣，于是一狠心，回過頭不去看華生。
有那么一剎那，華生想，杰西不走，他就不走，或者干脆自己也死去，跟杰西做一對鬼夫妻。但這個念頭很快便打住，因?yàn)槿A生知道，他還有初雪。
想著初雪那張臉，用理智告訴自己，他跟杰西已經(jīng)是人鬼殊途，命運(yùn)已經(jīng)殘忍的分開他們，他只能是珍惜眼前“人”初雪，華生總算是狠下心一個轉(zhuǎn)身，朝大門走去，今晚的行動徹底失敗了，華生失去了祖父和杰西，這兩個他事實(shí)上早就已經(jīng)失去的至親至愛。
不，不對，今晚的行動還有一個意外收獲，那就是那個秘密！沒錯，還有一個秘密！
華生遲疑了片刻，突然感覺到身后傳來一陣刺骨的寒風(fēng)，瞬間，他的喉嚨便被扼住，一股力量竟把他提了起來，華生雙腳離地，窒息感閃電一般襲上大腦。
“吉尼爾！”杰西的叫喊聲也沒完全發(fā)出，她被幾個支離破碎的死飄給團(tuán)團(tuán)包圍，華生已經(jīng)無法再看見她的身影。
掐住華生脖子的正是泰勒，它們還是追了過來，并且泰勒驚喜錯愕的表情讓華生明白了一切——泰勒發(fā)現(xiàn)它居然可以無畏華生身上跟皮爾斯相近的磁場，直接對華生下手了！也許是因?yàn)榭吹狡査挂呀?jīng)消失的原因吧，這群死飄終于沖破了它們自己給自己設(shè)下的恐懼的屏障！
華生在大腦缺氧的情況下，仍舊費(fèi)力地想到了逃生的一線生機(jī)，他用盡僅有的力氣，做出了一個口型。會唇語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華生想要說的話，泰勒也看到了。
“秘密？”泰勒在喉嚨里念著這個詞，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一些，“到底有什么秘密？”
“哼，不要中了這祖孫倆的計(jì)，這臭小子根本就是皮爾斯的翻版，一樣的詭計(jì)多端！”一個胸前黑洞洞的男人現(xiàn)身在了泰勒的身后，如果李悟在場的話，他一定一眼就能認(rèn)出這個男人是誰，他正是李悟夢境里那個最先為了泰勒的計(jì)劃犧牲自己的男人。他在臨死前還跟皮爾斯討論了一番“勇氣”和“膽小”的問題。
泰勒剛剛稍稍松了一些的力道又猛地束緊，華生只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去。人一旦瀕臨死亡，那種求生的意志就會越加高漲，華生剛剛還冒出過跟杰西一起做一對兒鬼夫妻的想法，現(xiàn)在的他，不斷踢著雙腿，全身用力去求生，滿心想的都是活下來，跟初雪一起活著。
想到初雪，華生又生出一個念頭，那就是磁場！華生不再把力氣用在踢腿，他集中僅剩下不多的意念，在腦子里勾畫著自己虐殺泰勒的場景，并且把自己想象成了當(dāng)年的皮爾斯，暢快淋漓的殺戮，并且享受著殺戮的快樂。沒錯，華生是真的能夠感受到殺戮的快感，因?yàn)樘├宅F(xiàn)在想要?dú)⑺雷约海詺⑺雷约撼饠车母杏X，華生當(dāng)然覺得快樂。
泰勒“啊”地大叫了一聲，把華生甩開了好遠(yuǎn)。華生的計(jì)謀雖然真的奏效了，他真的能夠通過控制思想來控制自己的磁場，從而震懾泰勒，但是他的身體飛出去了好幾米遠(yuǎn)，又落在了教堂前面的臺階上，劇痛讓他根本無法再集中意念。
這下子可好，十幾個死飄集體蜂擁而至，把奄奄一息，馬上就要失去意識的華生圍在中間。
華生似乎聞到了死亡的味道，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氣味，能夠把人的靈魂從體內(nèi)吸出。華生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在慢慢上升，努力掙脫身體的束縛。沒錯，他要死了。
“砰”的一聲巨響從似乎是天際那么遙遠(yuǎn)的地方飄過來，卻在華生的腦子里敲了一個響鐘，這么一下子，他的那種輕飄飄的感覺竟然完全消失了。他又感覺到了身體的沉重。
十幾個死飄，還有躺在地上的華生，全都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那里正是教堂的大門，大門被用蠻力猛地打開，外面的月光投射進(jìn)來，模糊中，華生只看見門口有四個影子，高矮參差不齊。(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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