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瘋狂(3)
楊奇把手中的弓放到背后,拿起長矛。一個漢人,剛剛從云梯上爬了上來,被楊奇一矛刺中了咽喉。楊奇右手?jǐn)Q動長矛在其喉中攪動,鮮血從傷口中噴出,猶如一道紅色噴泉一般。那人臉上充滿了驚恐和痛苦的神色,雙眼開始變得無神,楊奇抽回長矛,在那人的咽喉部留下了一個恐怖的傷口。那個漢人撐著城墻的雙手因?yàn)闆]有力量的支撐,軟了下去,人也從城墻上掉了下去。
楊奇收回長矛,搬起身側(cè)的一塊巨石,大約是二十鈞的重量(也就是六百斤,合現(xiàn)在一百四十斤左右),楊奇雙手舉起巨石,放在自己的身前,擋住正好射來的一波箭雨。然后高舉巨石,對著城下的云梯。面對云梯上那些漢人驚恐的神色,楊奇無動于衷的把巨石狠狠的砸了下去。
“轟”的巨響之中云梯斷從中間裂開來,上面的因?yàn)橛需F鉤鑲在城堞之中,雖然斷裂卻依然掛在城墻上。下半部向著城墻倒去,在劇烈的碰撞聲中撞到了一起,土夯的城墻被斷裂的云梯一撞,一大片的泥土從城墻上掉落,城墻上立即是凹下去了一大片。
城下一個正好被巨石砸中的漢人,身體的各處明顯的變形,猶如肉泥一般,身體中被擠壓出來的血,濺的四周到處都是。一時間城下的眾人被震懾的遠(yuǎn)遠(yuǎn)離開了這里。楊奇倒轉(zhuǎn),長矛,矛尖向下,對著那個依然緊緊的抓著云梯不放的漢人刺了下去。“哧……”劇烈的摩擦聲從漢人的身體之中產(chǎn)生,長矛從那人的脖頸處進(jìn)入,又從尾椎穿出,把整個漢人貫穿了起來。楊奇抖動著長矛,然后猛地從身體之中抽出。失去了生命的身體,從城墻上掉下,斜掛在下面的云梯上。
從城墻上不停灑下的滾水,還有不停的扔下去的檑木、滾石、還有一捆捆的稻草,讓進(jìn)攻的敵人幾乎上不到這只有兩丈的城墻上,連第一天的戰(zhàn)果都比不上。與之相對的是各種物資的快速消耗,緊緊不到半個時辰,預(yù)定的一天的物資就被消耗了一半。
在這個時候,城樓上又掛出了一面旗幟,赤色的旗幟。見到這面旗幟后,城墻上的漢軍都是興奮了起來,那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百姓只能愣愣的看著漢軍,但是他們也知道定然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而自己說不定也不用死在這里,他們也是開心。
一罐罐的火油從城墻上的城樓,土亭,木樓之中被運(yùn)出。城墻上的漢軍迫不及待的打開封蓋,然后傾倒在云梯之上,火油順著云梯流下,正在攀爬的漢人的雙手沾滿了火油。那些漢人又多是貧苦人家,何時見過這種火油。對于城上漢軍的舉動很是不解,這種不冷不熱的東西有什么用,雖然雙手沾上后,在攀爬云梯的時候有些滑,但也沒什么大礙。不過有些機(jī)靈的也是猜到了這是什么,可是在這種全部漢人都在想方設(shè)法的爬上城墻的大勢之下,他就算是想退也做不到。
火油順著云梯上流下,又有許多火油在流動的過程中從云梯上滴落,滴到城下的那些被扔下來的木頭和柴草之上。隨著標(biāo)有火箭的旗幟的搖動,城墻上、侯樓、還有立樓之中的早就準(zhǔn)備好的弓箭手,把已經(jīng)點(diǎn)燃的箭矢放到弓鉉上。“放”,在這一聲大喝之中,無數(shù)道火流星從城墻上向著城下五步范圍內(nèi)落去。
已經(jīng)被火油侵染了的云梯還有城下的木頭、柴草,這個時侯碰到一點(diǎn)火星都會劇烈的燃燒,更不要說是漢軍特意發(fā)射的上千支的火箭。被箭矢射中的地方立即是瘋狂的燃燒了起來,大火還順著火油流淌的方向向四周蔓延而去。一瞬間,城下五步的范圍之內(nèi)成了一片火海。火海之中那些剛剛還在爭先恐后的向著城墻上爬去的人,現(xiàn)在只能在火海之中四處亂竄,想要逃離火海。
尤其是正在攀爬云梯的人更是悲慘,雙手都被火油浸泡過,因此大火燒起的時候,最先燃燒的就是他們的雙手。無數(shù)的漢人,揮舞著雙手從已經(jīng)成為了火梯的云梯上掉落。可是現(xiàn)在城下到處都是一片火海,那些掉落的人的處境只能是更加的凄慘,身上的衣服轉(zhuǎn)眼間就被大火點(diǎn)燃,很快就變成了火海之中的一個個大火球。城下蜂擁的漢人,因?yàn)樘^密集連躲避轉(zhuǎn)身的地方都沒有,一個個只能眼看著自己被越來越大的火焰所吞滅。
城下無數(shù)的人在大火之中哀嚎、哭泣,一時間猶如地獄一般。剛剛還在瘋狂的進(jìn)攻的隊(duì)伍,在大火的面前立即是停住了,看著大火中那些不斷相互沖撞的火人,還有那些不停的沖火焰之中沖出的渾身是火的“同伴”。
他們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鎮(zhèn)住了,他們一直以為城上的漢軍就算是要打也不會盡全力去打,畢竟他們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說不定城墻上的漢軍中就有相識之人。也是因?yàn)檫@樣,他們才會有勇氣殺上去。他們心中只想著城上的漢軍記得同鄉(xiāng)之情,卻沒有想到他們這些人是怎么做的,攻城池,殺百姓。短短一天的時間內(nèi)造成了縣城內(nèi)數(shù)百人的傷亡。在他們想來,為了他們能夠活命,其他人就算是死完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們總是以為城頭上的漢軍總是會感到不忍的,這樣自己就能抓住機(jī)會活下活下去。
可是這一把火卻是把他們燒醒了,他們知道漢軍是不會手軟的,殺他們一樣是殺,甚至比殺鮮卑人還要順手。其實(shí)這早就應(yīng)該明白的,可是他們一直保有著幻想,還有一些有心人的宣傳,讓他們覺得自己的生路只有一條就是打破城池,到時不僅自己有活路,還能得到一些獎賞。這讓他們徹底迷失了自我,為了活命為了獎賞而戰(zhàn)斗。
這一把火造成的傷害,還有那些“同伴”死去的慘狀,讓他們徹底清醒了過來。這些被鮮卑人抓來的奴隸,終于是崩潰了。他們就如來時一般的向后涌去,鮮卑人也沒有制止,他們也知道自今天上午的攻城戰(zhàn)算是結(jié)束了,城下的大火不熄滅,攻城時絕對進(jìn)行不了。因此也就放任那些漢人的退下。但是絕不會允許他們逃離,在鮮卑人的本陣的前面,上千的鮮卑人,弓上弦刀出鞘的面對著退下的漢人。在一陣腥風(fēng)血雨中潰逃的勢頭停了下來,他們在渾身鮮血的鮮卑人的看押下,交出武器,被押解回大營之中,留下一具具無頭的尸體。
城下的大火依然是燃燒個不停,甚至有些越來越大的勢頭,原因是那些云梯也開始燃燒了,那些云梯上的涂得東西,讓云梯第一時間沒有燃燒起來,那個時候產(chǎn)生的火焰都是火油燃燒產(chǎn)生的。現(xiàn)在才是真正的點(diǎn)燃了,再加上從城上扔下的木頭也開始燒起來。城下的火是越來越大,溫度也是愈來愈高。現(xiàn)在若是從城外看去,就會看到在陽光下的咸陽城的四周,空間如扭曲了一般。烈火之中的城市,猶如夢幻。
楊奇他們幾人合力把城墻上鑲嵌的那段云梯給拔了出來,甚至把那段東西給拽上了城頭。眾人把它拖到安全的地方后就遠(yuǎn)遠(yuǎn)地離開城墻的邊緣,那里產(chǎn)生的高溫真不是人受的,緊緊是待了一會就滿頭的大汗,頭發(fā)甚至都有些焦了。
眾人來到士卒休息的地方,來雨見到楊奇他們的到來,站起來向其他地方挪了挪,給他們騰出了位置。
“你們怎么樣,沒死吧?”來雨笑著對楊奇他們喊道。
劉二馬上是接口道:“來什長的話就不對了,什么叫沒死吧,死了你現(xiàn)在見得是鬼?說句不好聽的話,就他們這些本事,我們就是想死都不容易。”
聽到劉二的話,周圍的士卒都是大笑了起來。楊奇和周圍的幾個什長打過招呼后,就在來雨的身旁坐下,道:“你們那里怎么樣,看你們少了兩個。”
“恩,沒事一個中了兩箭,一個中了一箭,都是小傷,死不了人。”說著狠狠的拍了拍楊奇的肩膀,在他的耳邊道:“兄弟,謝謝。”
楊奇會心的一笑,楊奇知道他是為楊奇的關(guān)心而感謝,剛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戰(zhàn)士最需要的就是別人的關(guān)懷,這個時侯有人問一句,比一塊金子更值錢。楊奇他們當(dāng)兵的時間也是不斷了,這些事也都是慢慢的明白了。
“這火要燒到什么時候?”楊奇看著城外鮮血遍地的景色,問道。
“誰知道呢,反正至少在開飯前是沒有敵人了。”來雨吊兒郎當(dāng)?shù)奶上碌馈!拔覀儸F(xiàn)在就是,能夠多活一個時辰就是一個時辰了。其他的想那些有的沒的干什么。”
“怎么了,沒信心了,你可是說一定要把鮮卑人給殺回去的。”來雨的大大咧咧的性格成為楊奇前世今生不多的幾個能夠聊的來的人。
“現(xiàn)實(shí)和差別太大了,不是我們想改變就改變的。而且現(xiàn)在鮮卑人是打定了主意,要消耗我們的實(shí)力,這樣下去我們不行是肯定的。一個小縣城,五千騎兵,鮮卑的主帥也太看得起我們。”來雨譏諷道,可是卻不能對楊奇他們的處境產(chǎn)生一丁點(diǎn)的幫助,因此很快就閉嘴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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