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觸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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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管發(fā)生過怎樣的大事，萬炫十年的寒冬總算快要過去。
隨著除夕宮宴的結(jié)束，即將迎來新的一年。
因為玉家慘案，這次宮宴的氣氛并不熱烈，原本安排的歌舞和戲曲都被取消，宴席上朝臣們不敢大聲喧嘩，更不敢肆意喝酒行令，遠(yuǎn)遠(yuǎn)不如上次慶功宴來的歡暢。
參加宮宴的女眷們更是提心吊膽，言行舉止都萬分小心，生怕被哀怒中的玉太后逮到做了出氣筒。
可是即便大家都謹(jǐn)小慎微，也還是觸怒了太后。
觸怒太后的不是別人，正是秦國公府的老太太。
去年因為三位老爺?shù)乃狼丶页饲孬h由皇上親自點名參加了宮宴之外，其他秦家的女眷都沒有參加。
今年的宮宴自然沒有缺席的理由。
雖然府里也還是死了人，不過用不著守制。
所以秦家有品級的婦人們都進(jìn)了宮。
老太太自然是因為玉太后送了宮女給皇上，為自己的皇后女兒抱不平，說話的語氣就不太恭敬。
玉太后正要找人出氣，何況平素與皇后也是面和心不和的，這會兒自然要在臣婦們面前發(fā)發(fā)雌威。
“哀家竟不知道，秦國公夫人是這樣想的。莫非玉家沒了，你們秦家就要拍手稱贊不成？”
玉太后冷笑，眸子怨毒地看著秦家老太太。
老太太沉著臉，也不甘示弱地回道，“太后娘娘莫要屈解臣婦的好意。玉家的悲劇，我們秦家感同身受…在座的諸位應(yīng)該都還記得…”
話說到這里，老太太故意頓了片刻，目光掃視全場。
果然，已經(jīng)有不少人想起去年秦家的那場禍?zhǔn)拢挥傻吐暩`竊私語起來。
“去年此時，我們秦家也沒了三位男兒，人前強(qiáng)顏歡笑人后以淚洗面，可也一樣熬過來了。太后娘娘還請節(jié)哀吧！”
老太太說完這番話，冷著臉喝了一口茶。
“那照你這樣說，貴為堂堂一國太后，也要在你們這些臣婦面前忍著哀痛強(qiáng)顏歡笑，看你們的臉色討你們的好么？”
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突兀地響起，代替玉太后接了老太太的話茬，言語尖銳又犀利，頗有幾分狠辣的味道。
秦玥聽得似曾相識，不禁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是玉嫵。
玉嫵此時站在太后身邊，穿著素白棉服，臉上脂粉未施，頭上也僅僅縛了一根白綾，鬢上別了一朵白色小花，越發(fā)顯得楚楚動人。
按理她是重孝在身，不應(yīng)出席這等場所，可太后娘娘偏要將她帶在身邊，以視她對玉家長情。
玉嫵這話委實太過驚人，唬得底下婦人們個個斂眉低首，嘴里連連稱道“不敢，臣婦惶恐”。
玉太后面罩寒霜，雖然不再說話，可那目光甚是磣人，將在場的婦人們團(tuán)團(tuán)掃視一圈，末了連著冷哼幾聲。
坐在太后左下首的長公主忍不住皺了皺眉，看向玉嫵的目光極度不悅，末了又對太后輕言笑道：“今兒個除夕呢，母后莫要生氣，當(dāng)心氣壞了身子…您身子也才大好呢�！�
玉太后又哼了一聲，目光極度不屑地瞟了眼秦家的座席這邊。
老太太本來就是火爆性子，在家一言不和還要跟國公爺干架呢，眼前惹惱她的人雖說是太后，可當(dāng)年要不是秦家，這玉老婆子也坐不上這樣的高位…
“太后娘娘——咳咳…”
老太太這話才剛出口，底下的話就被什么東西堵住，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旁邊的段氏忙端了茶水喂到她嘴里，許是喂得有點急了，嗆得老太太又連咳了兩聲，咳得滿臉通紅。
段氏便起身朝上首的太后行禮道：“母親身體不適，擾了太后娘娘的雅興，還請?zhí)竽锬锼∽�！�?br />
老太太此時的情形的確有些失態(tài)。
另一邊的江氏正一手扶了老太太，一手拍著她的后背，一邊焦聲道：“母親，您怎么樣了？還好吧？咱這就跟太后娘娘告?zhèn)�罪，扶您回去歇著吧�！�
在場的婦人們都是人精兒，當(dāng)然知道這是秦家的兩個媳婦在給老太太找臺階下呢，免得再鬧下去惹得太后娘娘動了真怒，那就得不償失了。
那邊長公主不待玉太后說話就點頭揮手道：“既是這樣，那就先回去歇著罷，老人家身體要緊！”
一邊說一邊去看坐在太后右首的秦皇后。
秦皇兒今兒個也不知怎么了，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坐在那像個木樁似的，眼睜睜看著玉太后與母親一番唇槍舌劍。
“皇后娘娘——”長公主忍不住喚道。
秦皇后“哦”了一聲，像是才從睡夢中驚醒，眸子里幾分茫然地看著長公主，“皇姐——”
長公主頗有幾分無奈，撫了撫額道：“國公夫人身體不適，要先行告退，你還有沒有要囑咐的？”
秦皇后這才將視線轉(zhuǎn)向老太太，“母親大人您——”
老太太此時被兩個媳婦強(qiáng)按在座位上，起又起不來，先前的一番猛咳到現(xiàn)在也沒緩過來，臉色漲紅難看至極。
段氏代她恭謹(jǐn)?shù)貞?yīng)道：“回皇后娘娘，母親她身體不舒服，臣婦這就扶她回去歇著，可不敢擾了大家的雅興！”
說著抱歉朝大家團(tuán)團(tuán)一笑。
秦皇后便也頷首應(yīng)了，交待幾句就讓她們告退。
此時玉太后就算想要發(fā)作也發(fā)作不得，只得悻悻哼了一聲。
秦玥便也起身，跟在段氏和江氏后面往大殿門口走去。
快要走出殿門時，殿內(nèi)忽然傳來玉嫵的聲音：“秦五小姐，且慢！”
秦玥裝作沒聽見，腳下絲毫不停，反而加快速度閃身出了大殿。
身后隱隱傳來長公主的輕喝：“玉嫵表妹，你逾越了！”
直到出了宮門，秦玥才呼出一口長氣。
今兒個的宮宴，她本來不想來的，可是又不放心母親。
作為即將上任的吏部尚書的夫人，江氏也希望能借著這次宮宴跟丈夫同僚的夫人們多走動走動。
畢竟這一年來因為懷孕，生子，又生病，她已經(jīng)在貴婦圈子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是時候該跟她們套套近乎了。
秦玥了解江氏，但也了解玉太后。
以玉老婆子的性子，玉家遭此大難，她心痛難忍，鐵定會借機(jī)找人發(fā)泄，可沒想到她會找上秦家。
可是她之所以找上秦家，那也全拜玉嫵所賜。
這個玉嫵，為什么要針對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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