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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不能


  “三哥!!”

  莫聲谷突然而來悲戚的一嗓子嚇了小浩初一跳。

  原來小浩初的確是循聲而來,后面跟著莫聲谷,兩人一路朝東北方向而去,莫聲谷自幼于武當長大,自是知道前方不遠乃是十偃鎮,他還欲追趕,卻忽見小浩初停下腳步,轉而看向道旁。

  當場只見一輛大車歪歪的倒臥在長草之中。再走近幾步,但見拉車的騾子頭骨破碎,腦漿迸裂,死在地下。

  慘烈的大車中無人,轉過身來,卻見長草中一人俯伏,動也不動,似已死去多時。小浩初因有潔癖,甩了一袖子,真氣迅速將那人翻了個面,于是就有了莫聲谷那一嗓子。

  那人竟然是莫聲谷的三師兄俞岱巖!

  莫聲谷二話不說的搶將過去扶起俞岱巖,只見他雙目緊閉,臉如金紙,神色甚是可怖,莫聲谷自是又驚又痛,伸過自己臉頰去挨在他的臉上,感到略有微溫。莫聲谷不由大喜,伸手摸他胸口,覺得他一顆心尚在緩緩跳動,只是時停時跳,說不定隨時都能止歇。

  莫聲谷垂淚道:

  “三哥,你……你怎么……我是七弟……七弟啊!”

  抱著他慢慢站起身來,卻見他雙手雙足軟軟垂下,原來四肢骨節都已被人折斷。但見指骨、腕骨、臂骨、腿骨到處冒出鮮血,顯是敵人下手不久,而且是逐一折斷,下手之毒辣,實令人慘不忍睹。

  莫聲谷怒火攻心,目眥欲裂,知道敵人剛離去不久,若是自己全力使出梯云縱,當可追趕得上,狂怒之下,便欲趕去廝拼,但隨即想起:三哥命在頃刻,須得先救他性命要緊。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自己又因剛才追趕小子,內力有所耗損,如何才能將三哥帶回武當呢?

  小浩初冷眼旁觀,他暗自掃蕩一周,都沒看到屠龍刀,想來那傷俞岱巖之人也沒有得到,不然俞岱巖就不會受折磨了……

  最后莫聲谷抱著比他高一大塊的俞岱巖上路,步行顛簸、每一震蕩便增加俞岱巖一分痛楚。幸得小浩初點撥,莫聲谷才點了俞岱巖的睡穴,兩人合力穩穩的將他抬起,展開輕功,配合著向山上疾行。

  明日便是張三豐九十大壽,整個武當派都是喜氣洋洋,無數小道士都在為明日做準備,誰也沒想到居然見到他們的七師叔(七師叔祖)居然和一個七八歲的‘漂亮’男孩把他們看起來命在旦夕的三師叔(師傅、三師伯、三師叔祖、三師伯祖)‘抬’進武當紫霄宮大殿……

  大殿之中張三豐留在武當的四個弟子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殷梨亭正在提前給張三豐拜壽,卻怎么都沒料到最小的七弟竟一臉血混著漢水的和一個不是武當道童的孩子抬進來一人。

  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都是得過張三豐親自教導的,武功擱在江湖中足以擔當一派掌門之職,三人一齊搶到莫聲谷身前,殷梨亭稍慢一拍,好在也過去了。

  宋遠橋等人見到被莫聲谷抬進來的人,叫道:“是三弟么!?”

  只聽得莫聲谷失聲道:“是三哥!”

  聲音中帶著嗚咽,只見他雙臂橫抱一人,在小浩初手中接過俞岱巖的另一半,奔到張三豐面前一跪,泣不成聲,叫道:“師父,三……三哥受人暗算……”

  眾人大驚之下,只見莫聲谷身子一晃,向后便倒。

  他這般足不停步的長途奔馳,加之心中傷痛,終于支持不住,一見到師父和眾同門,竟自暈去。

  宋遠橋和俞蓮舟知張翠山之暈,只是心神激蕩,再加疲累過甚,三師弟俞岱巖卻是存亡未卜,兩人不約而同的伸手將俞岱巖抱起,只見他呼吸微弱,只剩下游絲般一口氣。

  張三豐見愛徒傷成這般模樣,胸中大震,當下不暇詢問。奔進內堂取出一瓶“白虎奪命丹”。丹瓶口本用白蠟封住,這時也不及除蠟開瓶,左手兩指一捏,瓷瓶碎裂,取出三粒白色丹藥,喂在俞岱巖嘴里。但俞岱巖知覺已失,哪里還會吞咽?

  張三豐雙手食指和拇指虛拿,成“鶴嘴勁”勢,以食指指尖點在俞岱巖耳尖上三分處的“龍躍竅”,運起內功,微微擺動。以他此時功力,這“鶴嘴勁點龍躍竅”使將出來,便是新斷氣之人也能還魂片刻,但他手指直擺到二十下,俞岱巖仍是動也不動。

  張三豐輕輕嘆了口氣,雙手捏成劍訣,掌心向下,兩手雙取俞岱巖“頰車穴”。那“頰車穴”就在腮上牙關緊閉的結合之處,張三豐陰手點過,立即掌心向上,翻成陽手,一陰一陽,交互變換,翻到第十二次時,俞岱巖終于張開了口,緩緩將丹藥吞入喉中。

  殷梨亭一直提心吊膽,這時“啊”的一聲,同時叫了出來。

  但俞岱巖喉頭肌肉僵硬,丹藥雖入咽喉,卻不至腹。張松溪便伸手按摩他喉頭肌肉。張三豐隨即伸指閉了俞岱巖肩頭“缺盆”、“俞府”諸穴,尾脊的“陽關”、“命門”諸穴,讓他醒轉之后,不致因四肢劇痛而重又昏迷。

  宋遠橋和俞蓮舟平素見師父無論遇到甚么疑難驚險大事,始終泰然自若,但這一次雙手竟然微微發顫,眼神中流露出惶惑之色,兩人均知三師弟之傷,實是非同小可。

  過不多時,莫聲谷在小浩初的‘幫助’下悠悠醒轉,叫道:“師父,三哥還能救么?”

  張三豐不答,只道:“聲谷,世上誰人不死?”

  恰逢此時,張翠山趕回武當,見到生死不知的俞岱巖,當場悲慟不已。

  當他們哀傷的差不多了,小浩初才緩緩出言:

  “行了,我走了,知道你沒心情送,不過,我要回家了,以后估計沒機會和你見面了,期待有機會再見!”

  丟人不可怕,可怕的事丟臉。這是薛琪對小浩初的教導,至于是否他真期待和莫聲谷的再次見面,相信應該只是客套話!

  而也是這時,張三豐及其他幾俠才注意到小浩初的存在。

  不等莫聲谷回答,小浩初就要瀟灑離去之時,張三豐開口道:

  “聲谷,這位小公子(穿的好)是?”

  武當幾俠不明白師傅為何不關心三弟(哥)的傷了,突然關注起跟七弟一起回來的孩子……

  “時常聽聞張真人俠義為懷,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心懷向往,故特想在真人大壽之時瞻仰一下真人風采,不想武當發生此等大事,不愿叨擾,故小子情愿離去,畢竟真人之風采已經見到,也算得償所愿!”

  小浩初不算說謊,雖然金國境內根本不鳥張三豐,但張三豐在金國之內也是頗負盛名的,來此看一下張三豐的確是小浩初的計劃之一,只不過是不太重要的那項計劃罷了。

  “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

  不等張三豐說些什么,莫聲谷弱弱的來了一句。成功讓小浩初再次生出抽他一頓的想法,什么意思啊?說的自己好像還有什么不好的企圖似得!

  “原來如此,不知小公子的師承為何,老道虛活了九十歲,竟無法看出小公子的師承?”張三豐呵呵一笑,似是沒聽到莫聲谷所言,似是無意的言及小浩初師承。

  張三豐并不認為小浩初是傷害俞岱巖的人,但架不住別人這么想,張松溪、張翠山、殷梨亭暗合包圍之態,將小浩初圍了起來,而宋遠橋、俞蓮舟也堵住離去的方位。

  對于這武當五俠,小浩初怎么忽然覺得他們那么沒腦子,自己這個樣,像能傷了俞岱巖的人嗎?拜托他才七歲好不?

  全然無視腦殘的那武當幾俠,小浩初嘴角抽搐的選擇回答張三豐,道:“因為我沒有師承,一切武功都是根據醫術和阿娘傳授的理論整理創出的,真人沒見過,并不奇怪……”

  “你懂醫術?”這是莫聲谷問的。

  “廢話!不懂的話,我采什么藥啊!”小浩初真想切開莫聲谷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脂肪,這么白癡的問題都問的出來,他第一天認識自己嗎?

  “那你能不能救救三哥?”

  其他幾俠都未莫聲谷的話語搖頭嘆息,連他們師尊都無能為力,指望一個很有嫌疑的孩子?

  似乎是受不了那幾俠的態度,小浩初怒道:“不能!”他還不伺候了,你們武當有本事,自己治去,找他干嘛?

  ……

  PS:說一下圍成圈武當五俠的反應,武林中奇功無數,說一個‘看起來’年紀小的孩子,武功卻很高,比宋遠橋都高,能不讓人起疑嗎?善于改頭換面的老妖怪又不是沒有,所以武當五俠的行為可以理解,再加上張三豐的關注與那句話,不包圍小浩初都說不過去啊!

  小浩初看的出是少林武功,但他知道傷俞岱巖不會是少林,除非有病才會用本門武功傷人,小浩初受薛琪影響雖不喜少林,但也不認為少林會那樣無腦子,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為不是少林的人,肯定是沖屠龍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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