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章 最后的大戰(十二)
時間進入建安十三年六月,益州戰場開始有了決定性的進展。
太史慈、張郃支隊在面對李嚴、張任南北兩面夾擊的情況下,主動引軍北走,同時從川東開來的蔣鯤部也迅速向太史慈、張郃支隊靠攏。做出要兩方合圍,先吃掉張任、吳懿支隊的態勢。
在太史慈等人的逼迫下,張任、吳懿等人野戰不利,被迫躲入綿竹縣城堅守。
可是綿竹縣城和雒縣這樣的郡治、交通要沖不一樣。他只是一座普通的縣城,而是多年來離前線很遠,縣城年久失修,防御能力很差。所以,在太史慈、蔣鯤等兩支支隊的合力攻打下,綿竹岌岌可危。
太史慈等人還明目張膽的放張任的使者出去求援:有本事你就不來!
可是劉璋敢不去支援張任嗎?不敢。先不說君臣情分、會不會寒了抵抗派的心的問題。最直接的原因是:如果張任這支部隊完蛋了,那么遠在劍閣的劉盾那兩萬人馬就成了孤軍——劍閣那里可不產糧食的!
有人說為什么劉盾就派了張任帶一萬人回來救援而不是全軍三萬人回援。可是若劉盾退回來,劍閣就丟了。而劍閣一丟,郭嘉、徐晃帶領的八萬中央軍就會鋪天蓋地的席卷川中盆地。那局面可就不是現在太史慈、蔣鯤三四萬人馬造成的威脅可以比的了。
所以,張任這支部隊,必須救。
然后李嚴就悲劇了。
在劉璋的一再嚴令下,李嚴不得已率領一萬五千東州兵向綿竹開進。而出了城的諸侯軍隊,在現在的中央軍眼里,那就是土雞瓦狗一般的存在。
六月五日,李嚴支隊被蔣鯤支隊擊潰。李嚴投降。
李嚴支隊被消滅后,綿竹也就沒有了留在敵軍手里的價值。太史慈、張郃率軍急攻。九日,綿竹城破。張任戰死,吳懿投降。
十二日,太史慈、張郃、蔣鯤等合并一處強攻雒縣。十三日,雒縣城破。費觀戰死。
十五日,太史慈、張郃、蔣鯤的部隊,出現在了CD城下。
這時候的劉璋還是不甘心投降——一方面是確實還有點希望:自己的兒子劉盾還有兩萬精銳。另一方面是他害怕:不聽從朝廷征召令的,普通士人沒關系,出仕官員不服從安排的,基本上統統都是砍了腦袋的。所以,劉璋還是枯坐在CD城內,發動CD城內的市民五萬人以及自己最后的一萬東州兵,上城死守。
但是這樣的局面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劍閣終于拿下了!
六月十三日,得到張任支隊全軍覆沒消息的劉盾,留下雷銅、吳蘭等人率軍三千人繼續守衛劍閣。自己帶了一萬七千人匆匆南下——劉盾很清楚,在本方的糧草線路被截斷后,繼續留在劍閣必死無疑:敵軍未必能攻下劍閣,但是餓著肚子的守軍很可能會把他干掉。所以他不得已親率主力試圖再次打通糧道。
可是他前腳一走,后面雷銅、吳蘭就開城向郭嘉投降。郭嘉進入劍閣后,派出徐晃急襲劉盾。原以為劍閣至少還能抵擋十來天的劉盾措不及防,全軍總崩。劉盾沒于亂軍之中。
六月二十八日,郭嘉的西征主力抵達CD城下。十多萬中央軍將CD城圍得水泄不通。
西路軍的統帥郭嘉到了,劉璋也曾滿懷希望的派出使者打探投降價碼。結果郭嘉給出的條件讓劉璋無法接受:劉璋劉季玉,身為朝廷高官,不服從朝廷征調,起兵對抗中央。其行為等同謀反。按漢律,必須誅殺。不過現在浩然公當政,一般不搞族誅,也廢除了車裂之類的殘酷刑罰。所以,劉璋先生你痛快點,自己了斷了吧。你已經戰死的長子劉盾就不說了,你剩下的幾個子女,朝廷按照相關規定,判處個有期徒刑,坐個幾年牢就算了。
這樣的條件劉璋無法接受。所以劉璋嚴詞拒絕了益州派的再次勸說,繼續頑抗。
在這種絕對敗局的情況下,益州派再也忍耐不住,動員自己的門客、家兵發動了兵變。而看到敗局已定的東州派,這個時候也拋棄了劉璋:講義氣的把劉璋的幾個年幼的子女保護了起來,有底線的保持了中立。至于毫無廉恥的,當然是跑在益州派的前面,主動去誅殺劉璋了。
CD城內經過了一場規模不大,但極度血腥的內戰。劉璋及其心腹全部被殺掉。七月一日,CD開城。西路軍的征伐也大功告成。
至此,中央政府發動的全線南征,只剩下了荊州一路。全國的目光,都匯聚向了長江邊上的堅城:江陵。
建安十三年七月十五日,荊州南郡,江陵城下。
“我等拜見主公。”
“呵呵呵,諸位免禮。諸位將軍辛苦了。”
“不敢,我等坐困江陵城下已四月有余,仍然不得寸進。朝廷三路大軍同時南征,現在東、西均已奏凱。唯瑜這里戰事久拖不決,還要累主公再次親征,死罪死罪!”
“呵呵呵,公瑾不必自責。劉季玉,犬豕爾,所倚仗著不過是地利罷了。通耍了點小手段,消去了他的地利他就翻不起花了。至于孫伯符兄弟,那確實是少年英雄。可惜從未有過穩固的根據地,所以一遇重擊,便難以復起。相比起這兩位來,這劉玄德才是當世梟雄。其堅忍不拔之意志,當世之中,估計還在通之上。若無通,可能也只有曹孟德才能治住他了。”
“瑜……感謝主公寬慰。”
“呵呵呵,這可不是寬慰啊。我說的是事實啊。”蔣通很清楚,若是沒有穿越者,這個時代,除了曹操,沒人可以徹底壓制住劉備。所以對于周瑜大半年拿不下大耳賊,蔣通并不意外。
“主公。”
“嗯,子龍有何事?”
“主公,云聽說軍侯蔣克負罪潛逃?”
“子龍!”趙云這話一開口,周瑜等人立即慌了: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蔣通的臉色在短時間變換了無數顏色,可是趙云依然無所畏懼的直盯著蔣通。少頃,蔣通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確有此事,左將軍意欲何為?”
“自主公創建這支軍隊以來,從無軍官臨陣脫逃。此乃死罪!侍衛長馬延捉拿逃犯不力,應當重處。主公應再派得力大將繼續抓捕!”
“趙子龍!放肆!”看到趙云不依不饒的對著蔣克的事糾纏不休,周瑜真的是急了。不是為蔣通急。而是為趙云急。這個家伙真的是個純臣啊!可是純臣的另一面不就是蠢臣么?
“末將丞相府侍衛馬延拜見左將軍。末將兩月前奉主公之命抓捕逃犯蔣克。途中被蔣家惡奴蔣十五率眾阻擊。末將將其盡斬之!其后逃犯失去蹤跡,末將追尋一月未得其果。回到襄陽后已經被主公重打五十軍棍!侍衛長職務一擼到底……”
“……通多謝子龍多年來不忘初心。請子龍放心,通已經在半個月前就調動了建威中郎將蔣顧專職負責抓捕逃犯蔣克的任務。對這樣的重犯,通,絕不寬恕!”
“建威中郎將出馬?如此,云就放心了。多謝主公寬宏大量原諒云的一再冒犯。”
“哎,子龍啊。”蔣通很無力的揮揮手,什么都不想說了。
他很累。身體很累,心更累。
蔣通五月進入襄陽,到了七月中旬才抵達江陵城下。這兩個多月的時間,其實他差點就要崩潰了。
南揚州、荊州的東部、益州北部先后納入朝廷控制范圍。選派官吏、興建學堂、重建民冊、賑濟災民、陣亡傷殘士兵的撫恤、揚州益州部隊哪些返回原駐地,哪些就地長期留守、和當地的世家大族勾心斗角、益州南部南中地區的繼續平定等等等等…….雖說經過蔣通多年的努力,他的丞相府已經聚集了一大批實際工作能力超群的人才。各項規章制度也已經比較完善。可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幕僚和下屬們承擔了90%以上的事務性工作。但剩下的10%需要他拍板的事情,就足夠他頭大。
好死不死的他的小兒子又給他捅了那么大一個簍子。做父親的,如果有很多個子女,多少肯定有偏愛的。但再怎么偏愛,也不會把剩下的子女當做路人。
對,在蔣通的四個兒女中,拋開未成年的小女兒不說,前面三個正妻所出的孩子中,蔣克是最不討蔣通喜歡的。但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啊。要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哪個做父親的下得去手?
可是,誰讓他的執政核心是那義利合一呢?所以他還不得不派出馬延、蔣顧對自己的小兒子進行抓捕。為了這事,妻子和自己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連自己的老母親也被氣得快要升天了。可是這些人怎么就不明白,這就是上位者的無奈!若是上位者連付出這樣的犧牲的決心都沒有,那他就沒有資格做上位者!
與此同時,益州,巴郡,江州。
“咦,阿姐,你來得好快!”
“哼!我要是再不來快點,當歸兒那個敗類就要被你給徹底放跑了!”
“阿姐這話是從何說起,小弟完全不知所謂啊?”
“哼!我們家最會扮豬吃虎的就是你。你就給我裝吧。我來問你,郭伯濟在哪里?”
“嗯,阿淮啊。他一個大男人,要去哪里我管他那么多干嘛?”
“哼!你們兩個,十幾年了吃睡都在一起。現在你被朝廷任命為巴郡太守,那么多事情,你那個好基友這個時候不在你身邊幫你,恐怕說不過去吧?”
“哎呀,對啊!阿姐,伯濟這個小子太不夠意思了!我現在忙得昏天黑地的。他居然提出打仗打累了要出去休假!太不夠義氣了。可是有啥辦法呢?我們不是基友嘛。嘿嘿嘿……嗯嗯嗯,子全,你笑啥,去,趕緊的派人去找伯濟,讓他趕快回來銷假上班!”
“……噗呲……諾,末將這就……”
“給本將站住!汝,是叫王雙是吧?聽說武藝不錯?”
“呃……大……中郎將有什么吩咐?”
“哼,不要以為本將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算盤。文長!”
“中郎將,魏延在此!”
“本將現在任命汝為權巴郡都尉,負責執掌巴郡所有駐軍。沒有本將與汝的命令,巴郡所有軍隊全部歸營,不得隨意出入。本將要逐一進行兵員清點。”蔣顧說完之后又一指蔣鯤:“包括這廝!”
“阿姐!你敢軟禁我?!”
蔣顧上前一步,緊緊的盯著蔣鯤:“本將現在有丞相的全權授權,在抓捕逃犯蔣克的行動中,有一切便宜行事權利。你奈我何?”
看著蔣顧帶領她的一班幕僚揚長而去,蔣鯤終于喘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椅子上。
“大公子,這就是大小姐的威風啊。好厲害!”
“見識了吧。你老大我可是在這頭母老虎的淫威下生活了十幾年。哎哎,還是盧毓大姐哥義氣,舍身成仁,娶了這頭河東獅。哎哎,不說了,待會我得去給盧毓大姐哥燒幾柱高香。”
“可是大公子,我等現在被軟禁了啊。”
“沒事兒。”蔣鯤隨意的揮揮手:“我姐姐以為我把弟弟藏在軍中呢。嘿嘿嘿,我怎么敢做這種事。她和她的手下做事情效率很高的,現在巴郡的整個駐軍只有五千人。她們要不了幾天就查完了。到時候我們就自由了。”
“哦哦,那就好。哎,還好伯濟聰明,接到二公子后就沒有南下而是西行。”
“嗯!子全,這事只有你知道吧?”
“大公子放心,這事是伯濟和雙單線聯系。孝直他們都不知道。”
“哎,多謝了。這次把伯濟也是坑慘了。但愿我那弟弟去了曹孟德那里,能夠吸取教訓好好成長吧。”
與此同時,涼州,武威郡,姑臧縣。
蔣通的軍隊在益州、荊州、揚州高歌猛進的同時,曹操的軍隊也取得了極大的戰果。安定、漢陽、隴西、金城等涼州精華四郡,曹操已經全部入手。韓遂投降,馬騰的軍隊只能是在武威郡茍延殘喘。但即便是武威郡,其郡治所在的姑臧,也已經被曹操拿了下來,馬騰的覆滅也已經近在眼前。
現在,在曹操軍的大帳內,諸曹、夏侯濟濟一堂。他們的對面,是四個年輕人。
“事情經過大概就是如此,我家大公子思來想去,只有曹公這里還算安全。故而懇請曹公應承了這件事。”
“……嗯,汝便是郭伯濟?果然少年英雄。吾聽汝的意思,此事,不是蔣浩然請托于吾,而是蔣遠志的意思?”
“不敢欺瞞曹公,正是如此。”
“嗯,汝怎么能保證,此事不是蔣浩然將來向我等開戰,剿滅我等的伏筆。而是汝家大公子的真心請托?需知,蔣浩然重定天下,功勞已經大得賞無可賞。除了謀朝篡位,操看不出來他還有什么出路。而他要謀朝篡位,一定要滅了我等啊。”
“呵呵呵,曹公的意思小子懂了。不錯,劉璋、孫策已滅,劉備的江陵孤城也撐不了多久。天下間唯一能對丞相的霸業造成威脅的,只有曹公了。大公子在派淮來曹公這里之前就已經想到了曹公的疑慮。所以大公子命淮給曹公帶來一份禮物。可以為曹公解惑……嗯,仲達,請到外面把淮的戰馬上的那副大卷軸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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