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家長里短事
九月九日,重陽節(jié)。[燃^文^書庫][www].[774][buy].[com]蔣通一家集體外出,登高“避災(zāi)”。
中國歷史上幾乎所有的民間節(jié)日,從最開始的時候都是為了讓鬼神高興而產(chǎn)生的。但是慢慢的發(fā)展成了讓人高興的節(jié)日。而節(jié)日的內(nèi)容也在逐漸發(fā)生改變。
單以重陽節(jié)來說,這個節(jié)日在戰(zhàn)國時代就產(chǎn)生了,但是一直到近代以前,重陽節(jié)很大程度上算是秋游節(jié)。到了九月九日重陽節(jié)這一天,大家一家子人一起登高遠(yuǎn)眺、觀賞菊‘花’、遍‘插’茱萸、吃重陽糕、飲菊‘花’酒。和三月三的‘春’游節(jié)差不多,都是一家人集體外出,觀賞野外風(fēng)光的時節(jié)。而后來重陽節(jié)具備敬老的意義,起碼是近代以后的事情了。
這一天,蔣通家的隊伍里人員眾多。有蔣通夫‘婦’及其獨子蔣鯤,蔣通的父母蔣昌夫‘婦’,黃薇兒的父母黃琬夫‘婦’,黃琬夫‘婦’尚未成年,帶在身邊的最小的一個兒子,還有從小就在蔣家莊園進(jìn)出,蔣家上下都當(dāng)做自己人的太史慈母子,蔣通、太史慈的師弟趙云和趙云的兄長趙俊夫‘婦’。
說起登高,本來按蔣通的父親蔣昌的意思,要登就登最高的,反正臨淄離泰山也不是很遠(yuǎn)(古人沒有絕對海拔這個概念,因為泰山的相對高度較高,故而一直認(rèn)為泰山最高)。大不了九月八日晚上就連夜向泰山前進(jìn)就是了。但是蔣通和黃琬都非常堅決的否決了蔣昌的意圖:蔣通現(xiàn)在怎么說也是一方諸侯,實實在在的土皇帝,而且聲頭什么的,算是這個時候諸侯中最強勁的。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暗暗惦記。這個時候他去登泰山,哪怕只是很簡單的登個高,別人也要說他想去封禪了。所以,低調(diào)點,三代目說得好啊,悶聲發(fā)大財。
說起蔣通的父親蔣昌,初平三年已經(jīng)是七十五歲的高齡,這個年紀(jì)不要說在三國時代,就是放到21世紀(jì),也算是長壽了。但是即便是這個年紀(jì),蔣昌仍然‘精’神矍鑠,身板堅實。無他,一輩子在東萊這個偏僻小郡里打轉(zhuǎn),念茲在茲的就是什么時候能夠在家里的宗祠里掛上九侯堂牌匾的他,到了這個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以前的那些目標(biāo)啊、夢想什么的都弱爆了。他分明看到,若是自己再堅‘挺’的活上一二十年,自己很有可能重樹四百年前劉太公的輝煌——沒有做過皇帝,直接做太上皇!而且說起來,自己好歹是二流士族,有名有字,比起劉邦的老爹強多了——劉太公?那不就是劉大叔么?連個名字都沒有的平民都能做太上皇?為啥老爺我做不得?
說到士族,也許天下所有的士族里,思想轉(zhuǎn)變得最堅決,最徹底的士族就是這個前東萊郡從事蔣昌了吧。以前的蔣昌和其他的士族一樣,天天罵皇帝,罵皇帝收他們的人頭稅,限制他們兼并土地和小農(nóng)。但是現(xiàn)在蔣昌不罵了,非但不罵,自家的家生子蔣‘蒙’顫顫巍巍的來找自己收蔣家家奴的人頭稅的時候,蔣昌‘交’得那叫一個積極。給自己蔣家訂戶稅等級的時候,蔣昌讓蔣‘蒙’直接給他家定了青州第一等,每年‘交’的戶稅冠絕青州!而且從蔣通收復(fù)青州以來,蔣昌這三年非但沒有再擴建一個莊園,沒有增置一畝土地,沒有新買一個奴隸不說,反而不斷的將數(shù)萬家奴逐漸的釋放,讓其恢復(fù)自由身。因為狡猾的老頭子看得準(zhǔn)得很:自己的兒子走的是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這個時候更需要自家首先做出表率。幾萬家奴算什么?幾個莊園算什么?若是這一票干成了,全天下都不是我家的么?
所以這幾年來,老頭子非常注意養(yǎng)生,很多事情都不愿意‘操’心,用他的話說,‘操’心的事情太多,這不就折損老爺我的壽元么?這種傻事老爺可不干。
但是,這世上若說真有什么事情仍然是要讓他‘操’心的話,就只有一件事了:作為未來的太上皇,他老爺?shù)膶O子太少了!
“招弟兒,這次打完了袁家那小子,就暫時不用出‘門’了吧?”
“是的,父親!笔Y通很是殷勤的伸出一只手,扶住了自己的老爹說道:“家里的事情多得很,擴軍五萬,單這一件事就是個浩大的工程,征兵、民籍轉(zhuǎn)兵籍、訓(xùn)練、分配所屬軍團(tuán)等等,都是一大堆的麻煩事兒,還有一下子增這么多士兵,武庫里的盔甲也有點跟不上了。青州,特別是渤海這些年慢慢開始富庶,很多農(nóng)家的農(nóng)‘婦’已經(jīng)看不上辛苦編織一年,才能值糧五石的鎖子甲那點收入了。另外冀州新收進(jìn)來的幾個郡國,秩序要理順,土地要清理分劃完備,也是‘挺’復(fù)雜的事情……至少今年和明年,若是沒有大的變動,兒子是不想出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崩霞一锘蝿又约耗请p已經(jīng)開始渾濁的眼睛,看到自己現(xiàn)在唯一的兒媳黃薇兒正陪著黃琬夫‘婦’在遠(yuǎn)處賞菊,趕緊用另一支手搭上自己兒子的手低聲說道:“吾的兒!吾那兒媳‘婦’兒千好萬好,就是善妒這一點不好,居然不準(zhǔn)汝納妾!要吾說,田舍翁稍微手頭周轉(zhuǎn)得開了,都還想納妾呢!吾兒手握十一個郡國,天下第一強藩,如何就納不得妾了?這么大的家業(yè),總要有人繼承吧?”
“父親,兒子不是有遠(yuǎn)志了么?還有,是兒子自己不想納妾,不關(guān)薇兒的事!
“一個兒子哪里夠!”老家伙憤憤的打掉蔣通攙扶著自己的手:“哎,汝看吧,為父當(dāng)年只生了汝一個。結(jié)果搞得汝身邊沒有自己的兄弟幫襯!好不容易子翼來了青州,汝又讓他負(fù)責(zé)邦‘交’,一天到晚被汝趕得全大漢到處飛奔!這樣的重陽佳節(jié),他都還遠(yuǎn)在長安。搞得我家不得不把子義和子龍兩家拉在一起湊數(shù),如此看起來外出踏青我蔣家才不是那么孤單?纯磁赃!黃家!我們的親家!黃子琰那廝十一個兒子!成年的九個,一個軍候,八個縣令!哦,對了,是九個縣令,連黃家家奴都有一個是縣令!我兒辛辛苦苦打下這么一片基業(yè)!到底是姓蔣還是姓黃?”
“父親……”
“他事休說!本來這樣的妒‘婦’,吾作為還沒死的東萊蔣家最年長者,又是汝的親生父親,完全可以出口將這禍害給休掉!當(dāng)初渤?だ镞@樣的呼聲也是不。≌l知道當(dāng)年南皮一戰(zhàn),成就了這妒‘婦’的名聲!吾再也開不了這個口!整個青州也無人敢開這個口!罷罷罷,幸好吾兒這一兩年暫時不用出‘門’遠(yuǎn)征,那就趁這個當(dāng)口,納個妾吧!”
“父親,其實您誤會了,兒子還要說多少次您才相信?薇兒其實不反對孩兒納妾的,只是孩兒自己不想納妾而已。”
“為何不納妾?大丈夫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么?”
……我跟你沒法‘交’流,有代溝!蔣通很是無力的吐槽了一句后不得已說道:“兒子和薇兒會努力的,明年一定讓您老人家再抱一個孫子!”
“哼!單靠一個肚皮哪能讓我蔣家丁火興旺?吾知道吾兒眼光奇高,差不多的庸脂俗粉難以入眼。吾兒,為父這里有一‘門’親事,倒是很合適的!
老家伙說完這話,迅速的伸出一只手,阻止住了蔣通:“子方前段時間到家里來見過吾和汝母親了。說是他的妹子,年方二八,天真爛漫,膚白貌美,知書達(dá)理。更難得的是,他們的大兄,糜竺糜子仲自知自己是商人出身,家世不能和我等世家大族相提并論,所以愿意將其小妹送入我蔣家做妾!昨日為父已經(jīng)跟蔣十五說了,讓他去徐州一趟,十五是我蔣家的老家奴了,說是家奴,其實就跟家人一般。他要是見了那糜家‘女’公子,真如子方所言的話,那就直接把親事給定了!”
“父親!這,這,這是兒子自己的事情,您怎么不先知會兒子一聲?那糜家‘女’公子多少歲?二八?十六歲!兒子多少歲?明年就要三十三歲了!”
“哼!婚姻大事!不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八個字而已!吾還沒有死!汝的婚姻大事就是吾說了算!不然不要以為汝是車騎將軍、牟平侯、青州牧。為父哪天真的氣不過,跑到汝的青州牧府上來當(dāng)著一眾文武的面把汝痛毆一頓,汝也只能受之無辭!”
“父親,按照周禮,正妻過‘門’才要父母同意,納妾,是兒子自己的事情……”
“你,你,你你你你,孽子!真的要氣死老夫么?”
“嘿嘿,父親息怒。這樣吧,若是明年您還抱不到第二個孫子的話,兒子就納妾好了。不過這人選還是兒子自己來定吧。子方也好,未來的子仲也罷,將來都是要在我青州大用的人,這樣的人,不宜成為外戚。所以糜家的‘女’公子真的不能做兒子的妾。說起來,吾倒是覺得,糜家的‘女’公子倒是‘挺’適合旁邊一個人的?”
終于聽到兒子答應(yīng)納妾,怒火瞬間平息的蔣昌,深思了蔣通這一番剖析后也覺得糜家進(jìn)入外戚行列不是很好。于是念頭一轉(zhuǎn),很是八卦的問道:“那糜家‘女’公子的良配是誰?”
蔣通樂呵呵的手指一順,指向了自出行以來,幾乎不怎么說話,反而雙眼不住的掃‘蕩’周圍,很自覺的做起了保鏢工作的悶嗶‘騷’嗶男(該死的屏蔽):“子龍。∶蛹也痪褪窍牒臀沂Y家搭上關(guān)系么?可是我蔣通已經(jīng)有了正妻,糜家的‘女’兒過來也只能做妾。何如嫁給子龍做正妻?子龍是吾的師弟,也是一家人嘛!”
“好吧!笔Y昌轉(zhuǎn)頭將旁邊的一個家丁叫了過來:“汝馬上下山,快馬追上十五,告訴他昨晚的事情暫停!嗯,十五這個時候應(yīng)該還在家準(zhǔn)備禮物,沒有出發(fā),汝下山后可以先回家看看!
“喏!請家主放心。”
嚯嚯嚯,在真實的歷史上,趙云童鞋拼盡全力也沒有救下來,結(jié)果搞了個生離死別場面的糜夫人,在這一世就要做趙夫人了么?我這個穿越者的惡趣味真的是很不一般啊。但是不管怎么樣,糜小姐跟誰都比跟大耳賊好!
在遠(yuǎn)處茫然無知,還不知道自己的終身大事被自己那個缺德的師兄給定下來的趙云,這個時候正樂呵呵的看著太史慈這個二貨被兩個老太太數(shù)落。
“汝這個孽子!都二十六歲了!居然還沒有娶妻!沒有娶妻也就罷了!居然還帶了個娼‘婦’回家!搞得管家‘女’公子不再搭理汝!眼看這‘門’親事就要黃了!汝這是要氣殺老身么?”
“子義,這次汝真的是做的好沒道理。汝家兄長吾兒招弟就不說了,便是汝那伯父,不也是中年無子后才開始納妾的么?少年人哪有正妻都沒有就先納妾?納妾也就罷了,汝好歹也是青州的方面大將,怎么不找良家‘女’?卻偏偏……”
太史慈本身就是飛揚跳脫的‘性’子,這一世蔣通慣著他,其人生之路也比起真實歷史上順暢了很多。所以‘性’格更加的外向灑脫。在整個青州群體里和甘寧甘興霸并稱兩大二貨。本來管寧的‘女’兒因為幼年遭受黃巾之‘亂’,被青州黃巾劫掠過。所以受過驚嚇的這位才‘女’和其他世家大族出生的‘女’孩子不一樣,不喜歡以文見長、體質(zhì)纖弱的才子,偏偏喜歡豪杰。這樣一來,當(dāng)年跟隨蔣通平定青州黃巾的三大金甲將就自然進(jìn)入了管家小姐的法眼。
而這三大金甲將里,黃漢升已經(jīng)有了妻兒。典韋嘛,面相比較“端正”,而且畢竟出身平民,文學(xué)修養(yǎng)還是差了點,不太容易找到共同語言。于是長得帥、武藝出眾,幼年又接受過完整士族教育的太史慈就輕而易舉的的得到了管家小姐的青睞。
所以當(dāng)管寧迫于蔣通的壓力把自己的‘女’兒送到渤海師范學(xué)校擔(dān)任‘蒙’學(xué)‘女’教師的時候,青州的一眾年輕人都以各種借口去學(xué)校找機會和管家小姐接觸。但管家小姐卻非常明顯的把機會留給了太史慈。一來二去的,兩人差不多算是‘私’定了終身。
可是好死不死的,太史慈居然拐帶了一個樓‘花’回家。這下麻煩就大了!
所以這個時候,被自己的母親和蔣通的母親抓住數(shù)落著的太史慈,也只有低著頭,老老實實的受之無辭。
“孽子!老身不管了!今天是九月九日,若是汝在今年之內(nèi)沒有得到管家‘女’公子的諒解將這‘門’親事給定下來!老身便要汝將那個娼‘婦’掃地出‘門’!”
看著遠(yuǎn)處賣力的幫著太史慈的母親數(shù)落別人家兒子的正妻,蔣昌很是鄙夷的嘆了一口氣:“‘婦’人之見!少年人知**,則慕少艾。男兒長大了**才是好事呢!”
“呵呵呵,父親所說乃是正理。不過子義這事還得趕快解決了。不然不好收拾。哎,說不得,吾得替他出點主意了。”
“吾兒有啥主意?需知管家的‘女’兒因為少年時被蟻賊劫掠,之后雖然被汝用糧食贖了回來。但是管幼安自此覺得對其‘女’兒有了虧欠,所以這十余年來對其‘女’兒極其驕縱,這管家‘女’公子的脾氣也不是那么賢淑,要安撫起來還是有些吃力啊!
“呵呵!笔Y通很是輕松的笑了一下,也沒有對父親說明。畢竟,21世紀(jì)里,拜計劃生育、‘性’別比例失調(diào)和‘女’權(quán)主義者們的奮斗所賜,男人們地位卑賤得已經(jīng)如同泥沙里的螻蟻一般了。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里還能‘交’到‘女’朋友,娶到老婆的**絲,那得臉皮有多厚,神經(jīng)有多強大才行?后世隨便哪個討‘女’孩子歡心的手段拿出來放到這個時代,不都是通殺一切的么?也就是太史慈和管寧都是自己非常倚重的文武,彼此之間不能因為這個時候有了隔閡。不然他才懶得出手呢!某堂堂十一個郡國的首領(lǐng),治下百姓數(shù)百萬,事情多得很呢?哪有‘精’神來搞什么燭光告白之類的小把戲。
不過,說到事情,事情就來哪。遠(yuǎn)遠(yuǎn)的蔣通看到山下的一條山道上一個身后背了兩道紅‘色’長羽‘毛’的騎兵匆匆向著山上趕來。看到這樣的情況蔣通也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今日陪伴家人出游的時光,就到此打住了。
“主公!幽州公孫瓚派其別駕單經(jīng)單子緯來訪!遼西烏丸賊酋蹋頓,率烏丸騎兵五萬入寇大漢!盧龍塞已破!奮武將軍力不能支!特來向我青州求援!”
“牽馬來!子龍、子義,登高賞菊到此為止,我等速回臨淄!”
……
“罪將單經(jīng),拜見浩然公!罪將謝過浩然公中斷重陽登高賞菊之行,如此迅速的接見罪將!然,軍情緊急,還請浩然公贖罪將無禮,他事暫且休說,待罪將將軍情先行說來!”
“善,吾等都是大漢好男兒,那些繁文縟節(jié)就不提了,請子緯直入正題!
“浩然公,今年六七月,本來應(yīng)該是雨季的塞外草原居然滴雨不降,整個遼西塞外草原大旱!烏丸諸部落牛羊倒斃無數(shù)。烏丸首領(lǐng)蹋頓向劉虞老兒求助,劉虞老兒說他受到我家主公‘逼’迫,堂堂幽州牧手里只有兩個最窮的郡國,故而有心無力,只是給了烏丸一萬石糧食。烏丸控弦之士就已超過五萬,全族怕不下有二十萬。這點糧食對于烏丸來說哪里夠?于是蹋頓又向我家主公要糧,我幽州本來糧食就不足,一直仰仗冀州供養(yǎng)。又哪里有余糧給他?再說胡人畏威而不懷德,純粹就是一只永遠(yuǎn)喂不飽的惡狼,這次給了糧食,說不得就是抱薪救火。故而我家主公將其拒絕。之后蹋頓趁某等南下青州,便召集烏丸數(shù)十個部落組成五萬聯(lián)軍,南下幽州劫掠。我軍,我軍……”
單經(jīng)說到這里也忍不住眼圈發(fā)紅:“我軍在濱海城下?lián)p失慘重,最為‘精’銳的白馬義從全軍覆沒!最為關(guān)鍵是隨軍糧草十萬石也被全部燒毀……故而現(xiàn)在的幽州軍,雖然得了浩然公馬鐙之助,但無奈全軍將士饑腸轆轆,實在難以抵擋……”
單經(jīng)說到這里很是干脆的跪了下來:“浩然公,劉虞老兒‘陰’險狡詐,恨不得我家主公早死!遼東的公孫度更是甚于劉虞老兒!我家主公萬不得已,想要學(xué)浩然公那般向幽州各世家大族舉債,但幽州世家不買我家主公的債券還罷了,卻紛紛拿出糧食供應(yīng)蹋頓,只求蹋頓不要攻打他們的莊園……我軍至此計窮矣!唯有望浩然公大人大量,看在我家主公與浩然公皆是大漢之臣的份上,不計前嫌,襄助我幽州擊退烏丸!昔年我軍屢次南下攻擊濱海城之罪過,經(jīng)愿一身擔(dān)之,憑著這顆大好頭顱,只求能讓浩然公出氣!”說完連連叩首,腦袋把地磚撞得回音陣陣,不一會就額頭滲血……
蔣通先揮手讓趙云將單經(jīng)扶起,制止住了單經(jīng)自殘的行為,但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畢竟單經(jīng)這段話,信息量很大,需要他‘花’比較長的時間慢慢分析,思考。
草原大旱,烏丸缺糧。唔,小冰河時代就要來了么?可是現(xiàn)在離公元四世紀(jì)還早得很?現(xiàn)在是192年,還是公元二世紀(jì)的尾巴上呢。不過話說回來,今年草原大旱,好像我青州這邊今年夏天的雨水也有些偏少嘛。嗯,這事兒等把單經(jīng)這事情處理完了得找國淵國子尼過來問一下。
馬鐙終于泄密了么?好吧,雖然哥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但是真的來到的時候還是心里有點不舒服。不過也對,今年濱海城一戰(zhàn),青州軍贏得相當(dāng)僥幸,難免有陣亡將士的裝備被幽州軍給扒掉——青州軍人人備甲的待遇幽州軍可是沒有的。以前每次青州軍都是獲勝方,戰(zhàn)后可以從容打掃戰(zhàn)場,而那一場濱海城下的戰(zhàn)斗青州軍一度處于崩潰的邊緣啊。罷了罷了,我青州的騎兵現(xiàn)在也不是完全靠馬鐙欺負(fù)人了。泄密就泄密吧。
公孫瓚的人緣實在是太差了,他和劉虞以前在對待異族是以征討為主還是安撫為主上因為觀念沖突太過‘激’烈,早就是仇人無二,F(xiàn)在有了機會劉虞還不坑他一把?這個就算了,但是和公孫度的關(guān)系也那么惡劣,這個只能說明公孫瓚太不會做人了。這下子一旦遇到危難,居然求到某這個年年‘交’戰(zhàn)的敵人這里來了?
世家大族有家無國的本‘性’還是沒有改變啊。異族入侵,居然不想著支持自家的子弟兵,反而資助外敵!概而言之,其他漢人死不死跟他們無關(guān),只要自己的家族得以保全就行。這群奇葩!不過不是這群廢物,一百年后的五胡‘亂’華又怎么會發(fā)生呢。我穿越回來,選擇了如此艱難的一條路,不就是為了扭轉(zhuǎn)這一切么?
好吧,想了這么多,那么怎么處理公孫瓚的這次求救呢?
蔣通坐在主座上思考的時候,荀彧、郭嘉、崔琰、‘毛’玠等一眾聽到消息的青州文武,都陸陸續(xù)續(xù)的進(jìn)入大堂。這個時候,大家都不說話,很是安靜的看著自家的主公。
似乎過了很久,沉思狀態(tài)中的蔣通終于開了口:“奮武將軍要某如何做?”
忐忑不安的單經(jīng)長出了一口大氣,也不去擦拭自己額頭上的血跡,再一次雙膝下跪道:“我家主公說,只要浩然公能夠資助我幽州二十萬石糧食,他就能聚集起五萬幽燕男兒,三月之內(nèi),定然能將蹋頓打出盧龍塞!事后我幽州再不敢與浩然公為敵!”
“嗤~~~”蔣通忍不住笑出聲來:“奮武將軍說他不再和我為敵?這個話某是不信的。男兒生于‘亂’世,若是想以一方豪雄之姿存活下去,除了不斷擴張,哪里還有其他的路可走?”
“請浩然公相信我家主公!這一次劉虞老兒罔顧同為大漢邊臣,居然‘誘’使異族入寇大漢。我家主公恨不能將其殺之而后快!今后我幽州軍再不會向南!”
“嘿!再不向南,幽州的糧食只要不解決自給自足的問題,南下就是唯一的活路。算哪,哥這個時候也懶得揭穿你!
蔣通心里默想了一會后,開口問道:“文若,奉孝,季珪,孝先……今日之事我青州應(yīng)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還請各位有以教我。”
“救!當(dāng)然要救!將軍是以還天下萬民一個太平盛世為己任的。這個時候就要‘胸’懷天下。幽州,雖然是敵邦,但也是我大漢十三州之一!將軍,這個時候正是將軍向陛下,向天下展現(xiàn)自己‘胸’懷和志向的時候。
“主公,別駕之言,是大義所在,云附議!”
“主公,黃忠附議!”
看著手下的諸多武將這個時候居然都愿意救助幽州,蔣通心里非常的欣慰。嗯,看來平時在自己的治下宣講國家主義,民族主義,還是有效果的嘛。
“救!可以!但是主公,公孫伯圭與我青州為敵多年,就這么直接去救,諸位將軍深明大義沒啥想法,可是我青州軍上下軍心卻需要好生撫慰!”郭嘉郭奉孝,終于肯出來當(dāng)惡人了。
“子緯,通意已決!公孫伯圭雖然數(shù)次南下侵犯我青州,但畢竟是為我大漢抵擋北方異族多年,若無伯圭,則幽州不知糜爛多少。所以汝等需要的軍糧,我青州給了!不是二十萬石,而是五十萬石!”
“多謝浩然公!浩然公大恩大德,我幽州軍上下,銘感五內(nèi),終身不敢或忘!”
“別高興得太早!我青州奉行義利合一,從沒有人能只享受權(quán)利不盡義務(wù)的。汝等與我青州為敵多年。這糧食可不會白送。河間國北部被汝等掌控的易、暯、文安三縣,汝等要‘交’出來!汝等這次若是能擊退蹋頓,繳獲必然是有一些的,某也不貪,一萬匹幽州戰(zhàn)馬。條件就是這些,子緯可一言而決!”
單經(jīng)咬了咬牙,低頭應(yīng)道:“喏!就依浩然公所言!
“子緯也不必覺得自己吃了虧,或者是認(rèn)為我蔣通趁人之危。其實通這時候提一些條件,汝等應(yīng)該是賺大了。某若一點條件不提,今后汝等南下的時候,汝認(rèn)為汝等的士兵好意思向我青州舉刀么?實在是我青州的義利合一準(zhǔn)則不容更改,通不得已為之罷了。好了,閑話不說了。通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浩然公請講!
“五十萬石糧食不是小數(shù),運送到幽州更是個大工程。某意,我青州在高唐將糧食裝船,然后從黃河出海,直接運送到汝等治下。運送的民夫、士兵等,都由我青州自行承擔(dān)。子緯放心,我青州這次最多只會派五千民夫和五百士兵運送糧草,不會對汝等造成威脅!
“浩然公多慮了,我幽燕男兒的心眼兒還不會這么小。”
“真不會說話,這么說起來是我的心眼兒很小么?”蔣通在心里很是無奈的搖搖頭:“通的附加條件就是:這四位年輕人,要到汝等軍中監(jiān)督糧草的發(fā)放和分配!畢竟汝等幽州出國樂何當(dāng)那樣的巨貪,我青州的糧食,只要真的是落到抗擊異族入侵勇士的肚子里,再多五十萬石某也不心疼!但決不能落到下一個樂何當(dāng)手里!”
沉默了一陣后,單經(jīng)再次咬咬牙:“依了浩然公,但不知是哪四位?”
“嗯,某來為子緯介紹,他們是周公瑾、魯子敬、周幼平、蔣公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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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有點事,晚上要被耽擱。所以今天送上八千字大章。明天可能沒有更新,或者是小章節(jié)。還請大家見諒。最近幾章過渡得差不多了。又該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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