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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悠悠南陽行


  在毛玠家休整了三天。毛玠也收拾好了行裝。兩人這便要離開平丘出了。

  等到毛府大門一開,一股熱浪撲面而來。仔細一看,次奧,門外怎么那么多人。他們要干嘛?

  “哈哈,子達,他們都是來看你的啊。”毛玠的父親呵呵的說道。

  “呃,叔父,通似有所感,但未知詳情啊。”

  “子達,汝還不知么?典子韌(典韋),陳留之壯士,鬧市殺人,一郡之地,無人敢擋其鋒。汝卻能生擒之。卻又能感佩其俠義,不吝散盡家財為其贖罪。又能以一首《游子吟》,使其浪子回頭,歸家省母。尤其是那首《游子吟》,此詩一傳唱出來,全縣哭聲一片。不知有多少浪蕩子,聞聽此詩后連夜淚奔回家中叩拜自己的母親,向母親謝罪。如今我平丘,家家做母親的最感念的人就是你啊。某說個為老不尊的話,你現在要是說要征一門媳婦兒,全平丘,全陳留做母親的,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兒交給你。子達,今ri你在我平丘,在我陳留,就是號稱第一名士也是當之無愧啊!嘿!送別一淚天下,游子吟二淚天下啊!”

  怎么就成了全國大媽之友了呢?惜現在沒有婦聯,不然說不定大媽們要封我做名譽婦聯主席吧?

  出得門來,果然街面上被擠得水泄不通。最最熱情的,沖在最前面的,除了花樣美少女,就是中年的大媽們。

  “蔣郎留步!老婦人給您磕頭了!”

  “哎呀,當不得如此大禮,快快請起!”

  “老婦人有一子,年逾三十,終ri濫賭,常年不歸家中。蔣郎《游子吟》一出,孽子立即趕回家中,以淚洗面,向老婦人連連叩首。若無蔣郎,老婦人永失此子矣!今ri定請蔣郎受老婦人一拜!”

  如此場面,再三出現。蔣通自己也不由得感慨起來。不由得懷念起在東萊的母親,在兩千年后自己前世的母親。眼睛也不由得濕潤了。

  好不容易走到縣城門口,卻聽到鋪天蓋地的歌聲傳來,原來是平丘縣民齊唱《送別》……

  “孝先,這,平丘父老愛通過矣,通惶恐之極!”

  “兄長游子吟一出,不知有多少浪子因此詩回頭。如何當不得此等贊譽?兄長還只是孝廉,就已經能以一詩教化萬民,若他ri主政一方甚至把持朝政,定能滌蕩齷齪,使大**氣,煥然一新!”

  蔣通真的很得意,也相當的羞愧:自己實在太工于心計了。招攬典韋這事,從頭到尾都是在取巧。以兵器之利斷了典韋最擅長的雙戟。以太極拳打倒不練習拳腳的典韋。散盡家財這事更是子虛烏有,100萬錢對東萊蔣家來說算個屁!更剽竊《游子吟》欺騙全天下人的感情。天憐見,當初只是想在典韋面前裝裝逼啊!

  不過,《游子吟》的效果確實很好。而蔣通,不論前世今生,都是很重孝道的人。這個時候,他自己顯然也動了真情。既然如此,那就再剽竊一次吧。

  “仲興,筆墨伺候!”

  “孝先,愚兄書法為短,煩請代筆。”

  孔子著孝經,孝乃德之屬。

  父母皆艱辛,尤以母為篤。

  胎嬰未chengren,十月懷母腹。

  渴飲母之血,饑食母之肉。

  兒身將yu生,母身如在獄。

  惟恐生產時,身為鬼眷屬。

  一旦兒見面,母命喜再續。

  愛之若珍寶,ri夜勤撫鞠。

  母臥濕簟席,兒眠干被褥。

  兒睡正安穩,母不敢伸縮。

  兒穢不嫌臭,兒病身甘贖。

  兒要能步履,舉止慮顛狀。

  哺ru經三年,汗血耗千斛。

  兒要能飲食,省口姿所yu。

  劬勞辛苦盡,兒年十五六。

  慧敏恐疲勞,愚怠憂碌碌。

  有善先表揚,有過則教育。

  兒出未歸來,倚門繼以燭。

  兒行千里路,親心千里逐。

  孝順理當然,不孝不如禽。

  徐熙,字遠洲,清朝光緒年間的貢生,鄉人號稱徐貢爺,威信縣麟鳳鄉五谷村人,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病逝。這位鄉間紳士,能夠留名于世,這首《勸孝歌》起了關鍵作用。蔣通實在沒有想到《游子吟》一出能夠對社會造成這樣正面的效應。心說干脆趁熱打鐵,把《勸孝歌》也拿出來吧。

  “兄長,此歌內容淺白,易于傳唱,與那游子吟有異曲同工之妙。兄長大才無疑,但若沒有對慈母的一片孝心,也寫不出這樣足以傳頌千古的詩篇,玠拜服。”

  “孝先,今ri平丘縣民齊唱送別為我等送行,通無以為報,以此《平丘勸孝歌》,聊做微補吧。仲興,別在那里擦眼睛了,去把這勸孝歌掛在城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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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蔣通的隊伍比起來,毛家的隊伍就憐得很了,大車三輛,隨從五人。不過蔣通都拜過毛玠的父母了,兩家自然是通家之好。所以兩家的車隊也就不分彼此混合在了一起。

  “兄長,我們朝哪里去?直奔雒陽還是去潁川?”

  豫州刺史部潁川郡,是東漢王朝除了雒陽之外最為繁華的地方。高門大族群集。人才也極為鼎盛。陳氏、荀氏、庾氏、鐘氏等等,都是漢末兩晉一等一的大世家。按照當時的觀念,蔣通應該趁著名聲正旺,趕緊去拜訪這些世家大族。以期能徹底得到高門大族的認。而他毛玠,也能跟著沾光。所以,毛玠問是不是先去潁川。

  不過正因為是大世家,所以蔣通沒有半點興趣:要揚名?只看自己一路行來的過程就知道,漢代的jing神文化生活極為匱乏。隨著《送別》、《游子吟》和《勸孝歌》的迅速傳播,自己的名聲遲早名揚天下。所謂相見不如懷念,既然自己名聲更大了,就讓這些世家大族念叨自己而不得吧。這樣的效果更好。

  而且自己現在不過是個孝廉,花盡各種手段才得到典韋的追隨。毛玠?至少是現在來講,對自己佩服是有的,但要他認主,絕無能!這種庶族地主家庭出身的孩子都這么難搞了,去招攬世家大族的子弟?招攬誰?陳群?鐘繇?還是荀彧?荀攸?這不叫自討沒趣,而是自取其辱啊。再說了,小爺以后是要挖士族階級祖墳的人,干嘛要一堆士族的子弟跟著啊?

  所以蔣通搖了搖頭:“通準備去一趟南陽。”

  “去帝鄉?”

  “嗯,潁川的大族門第太高,不是你我兄弟高攀得起的。何必去自討沒趣。反正現在才六月,離復審還有半年左右的時間。不如到處走走看看,去帝鄉憑吊一下世祖(光武帝劉秀)和二十八宿的故鄉,然后再向北,折回雒陽如何?”

  “玠才認識兄長不過五ri,就親眼目睹了兩首絕世詩歌問世。這一路,是跟定兄長了。兄長去哪里,玠便去哪里。”

  哼哼,我不光要你現在跟著啊,小爺是很看好你的哦。毛玠毛孝先。小爺一定要使盡手段,讓你以后都跟著我。

  南陽,為什么要去南陽?很簡單,除了典韋是蔣通這一路行來有把握收錄到的猛將外。南陽還有一頭猛虎,也是蔣通有能收錄到手里的。因為這頭猛虎,世人還沒有認識到他的價值。他的身份也比較低微。更關鍵的是,這頭猛虎的兒子,還是個病貓子。而蔣通,前世是大醫院的大醫生啊!

  沒錯,蔣通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去找黃忠!這個注定要穿他的she手座黃金圣衣的一代弓神!老頭子!你要是不跟小爺的話,要到快七十歲了才有出頭揚名的機會哦。來跟我吧,你現在估計三十多歲吧?再過三年多就是黃巾起義了,到時候你身穿小爺給你的she手座黃金圣衣,手持黃金弓,哧溜,黃金箭一出,張角三兄弟授首。哇偶,三十多歲的成熟男yin,穿著金燦燦的黃金圣衣,圣衣后面還有一對大翅膀,簡直就是師nai殺手嘛。帥呆了……

  “兄長,兄長,兄——長!”

  “嗯,孝先何事?”

  “你口水流得好長……”

  從平丘縣南下,如果直接向西,就是雒陽。向西南,就是潁川。因為不去潁川,而又要去南陽,那就只能向南走,通過豫州的陳國、汝南郡,進入荊州的南陽郡。

  雖然避開了世家大族林立的潁川郡,但實際上,在必經之路汝南郡上,卻有一個東漢末年最大的世家:袁家。

  一路之上,蔣通和毛玠越走眉頭越緊。

  東萊郡僻處大漢的東端,而且因為沿海,土地并不肥沃,世家大族關注的目光并不集中在那里。而毛玠所在的陳留郡,也缺乏超一流的世家大族。所以兩人對土地兼并的感受并不是很強烈。出了兗州,進入豫州,尤其是進入陳國的南部后,袁閥的勢力之大,已經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從陳國南部的陳縣開始,袁閥掌控下的莊園土地面積和佃農數量,遠超朝廷掌握的土地和自耕農數量。而且能夠很輕易的看出,袁閥對自耕農的侵吞,簡直就是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用盡各種手段的逼迫。而國家自耕農的減少,使得賦稅減少。為了征到足夠的賦稅,又加緊對剩下的自耕農進行逼迫。這導致了剩下的自耕農不得不將自己的土地貢獻給袁閥,成為袁閥的佃農,以此求得袁閥的庇護。如此,形成一個惡xing循環,國家的自耕農越來越少,收到的賦稅越來越少。而世家大族卻越來越強大。

  進入袁閥的大本營,汝南郡汝陽縣,那更是整座縣城里的產業:酒店、車馬店、住宿、商家,無一不帶有袁閥的烙印。毛玠終于忍不住道:“兄長,世家大族跨州連郡,如此催逼小農,這是附在我大漢身上吸血啊。長此以往,小農破產,國家向何人征稅?要何人服兵役?如何維持官員俸祿?如何編練軍隊抵御外侮?”

  嗯,毛玠你終于明白了。哎,惜哥哥我這種事情看得太多了。華夏族的祖先們英勇無敵,消滅、趕走、同化了無數原先生活在這片大陸的民族。把整個東亞大陸最肥美最適宜耕種的土地都打了下來,留給了子孫。是至此也造成了我們這個民族成了徹頭徹尾的農業民族。土地成為最重要甚至是唯一的生產資料。士大夫階級利用免稅的特權趴在國家身上不斷吸血。土地越來越集中。最后小民們受不了了起來造反,大量的人口死亡,最后出來一個梟雄收拾殘局。建立新王朝。

  新王朝建立之初,因為人口大量死亡,原有的士大夫階級相當一部分被摧毀,所以國家手里有大量的土地以重新分配。因此每一個新王朝初期都是蓬勃向上的。到了太平一兩百年后。漢族人強悍無匹的繁殖能力,中醫在中世紀又明顯屬于超越時代的先進醫學。再加上中國士大夫階級對土地的貪婪,又造成生產資料嚴重不足。于是又是戰爭,死人,大量的死人。人死得差不多了又建立一個新王朝。

  華夏幾千年歷史,幾乎就是這樣的重復再重復。陷入了一個死循環。生產力倒是有緩慢的進步,jing神方面的文明卻是不斷倒退和墮落。最后終于被西方趕上并超越。好死不死西方列強入侵的時候統治中國的又是一個少數民族占統治地位的國家。在十九世紀全世界所有強國都是民族國家的時候。清朝統治者卻無法接受民族國家的概念——民族國家?哪個民族的國家?由此保守僵化,落后挨打,割地賠款,甚至喊出了寧與友邦不與家奴的奇葩口號。待得毛太祖掃平宇內時,國際環境對中國已經大為不利,以至于后來只能是步步是血的追趕。這是每一個對歷史稍有了解的中國人,心里永遠的痛!

  是這些話,又怎么能對毛玠說。蔣通不過長嘆而已。

  除了世家大族的威脅,兩人更擔憂的卻是張角的太平道蓬勃展,信徒數量極為龐大。路途中有好幾次,兩人的車隊都遇上太平道徒前來講道,詢問他們是否有病人,要不要大賢良師的符水。

  開什么玩笑!你們這些邪教分子!小爺我前世是正規醫院的醫生,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些賣假藥騙病人錢的家伙。現在看起來,太平道比那些假藥販子還要惡劣,他們假裝把假藥施舍給信徒,卻引誘信徒奉獻出自己的家產,還要給信徒洗腦。他們要掌控信徒的身體,還要掌控信徒的jing神!

  “兄長,張角此人,心懷不軌!絕非單純的善好施。”

  “嗯,某料此人必反!且當在三年之內!”

  “啊?兄長,此言是否過于危言聳聽?”

  “孝先且仔細想想,一路行來,不論兗州、豫州,便是愚兄所在的青州,都有太平道徒,不光人數眾多,而且組織嚴密,信仰虔誠。手握如此資源,還不斷擴張,太平道教徒無不對他感恩戴德,核心教徒更是對他唯命奉謹。眼里只有大賢良師,哪里還有陛下?他想要干嘛?他即使不反,就這么展下去,朝廷能容得下他?到時候他反還是不反?”

  毛玠沉默許久,突然忍不住全身顫抖起來:“兄……兄長,這天下,世家大族催逼于前,太平道蠱惑人心于后。太平道徒更是遍布各州各郡。謂遍地干柴。若是太平道反,這天下,這大漢……玠實在是不敢想下去了。”

  “孝先,有何不敢想下去?我等身為大漢子民,若是張角敢反,我等便挺身而出,將其打下去就是了!”

  “兄長豪邁,若真有此ri,兄長起義兵之時,玠定當附驥于后!”

  嘿嘿,毛玠毛孝先,這是你自己說的哦。你終于要落入小爺的轂中了。

  一路慢慢行過,因為對袁閥存了惡感,所以兩人叮囑家將們絕對低調。無聲無息的通過了汝南郡,終于在光和三年的八月初,進入了荊州的南陽郡。

  蔣通記不得黃忠到底是南陽郡哪個縣的人,也不清楚黃忠早年的仕途是在哪里開始的。只知道黃忠開始登上史書,是在劉表入主荊州之后。那起碼是十年后的事情。

  所以,就不能自己去找黃忠了,要想辦法讓黃忠來找自己,或者被別人推薦給自己。

  那么,辦法就很簡單了。進入荊州地面后,蔣通一改在豫州的低調,高調的拜訪了南陽郡的一些世家大族。對于因為《送別》、《游子吟》、《平丘勸孝歌》而聞名天下的蔣通蔣子達的到訪,荊州的世家們紛紛表現出了極高的熱情。對于蔣通提出的以武會友,想和南陽豪杰切磋的想法,也當然要大力支持!不為別的,只為蔣通當ri寫的不是《勸孝歌》,而是《平丘勸孝歌》。平丘縣,陳留郡的一個小縣,因為此歌而天下聞名啊!要是把這蔣子達伺候好了,他心情好,又來一首膾炙天下的名篇,再冠以南陽甚至某一家族之名呢?因此,他們怕的就是蔣通不提要求,怕的就是蔣通不欠他們的人情!

  南陽郡,最大的世家是文家,荊州大將文聘就是出自這個家族。其次,是朱家。當然,現在還有后起之秀,何皇后的娘家,大將軍何進的家族,何家。

  如此在宛城待了一個月,蔣通和五十三名南陽郡的成名武者交手,連勝了五十三場。到了后來,已經不是世家大族受蔣通之托找人了,而是他們瘋狂的在主動找人——東萊郡,偏僻小郡,人口不足六十萬口,一年才只有推舉兩個孝廉的資格。但就是這么一個孝廉就橫掃號稱帝鄉的大郡,南陽郡的戶籍人口足足二百四十八萬,每年舉孝廉十二人!(高等教育出版社,中國歷史,秦漢魏晉南北朝卷數據。)南陽的世家們怎么受得了這個?

  終于,終于,黃忠來了。想想也是,黃忠雖然武藝高強,絕對是漢末荊州第一人,但是畢竟出身低微,這種打敗青州槍王從而名揚天下的好事,不到萬不得已,怎么會把機會留給他呢。

  黃忠見到蔣通的時候,jing神狀態并不好。滿臉的心不甘情不愿,一臉的愁容。和蔣通交手的時候,也是匆匆的應付兩下,就跳出圈外說什么蔣子達武藝jing熟,忠不及也的話,之后就準備走人。

  “漢升請留步!”

  “子達還有甚事?你要人陪你玩,我已陪你玩過了,也輸給你了,還要忠怎樣?”

  這個黃漢升,你兒子快要死了吧?看你那著急的樣兒。不過,為了兒子的病情,你居然放棄了打敗我一舉成名的機會,你還真是一個好父親啊。

  “通與漢升雖僅交手三合,但觀漢升刀法,有特異之處。當不致如此輕易落敗。若漢升全力與某交手,勝負實未知。然,漢升心不在焉,一臉愁容。是家中有事?是家中有親人疾病纏身?”

  黃忠那不耐煩的表情終于稍微舒緩了一點:“家中犬子病重,忠方寸已亂,怠慢了子達。忠在此賠罪了。待犬子康復,忠一定傾力陪子達一戰。”

  “通早年在冀州求學時,得遇異人,于醫道上稍有心得,若漢升不棄,否讓通去看看令郎?”

  黃忠一副懷疑的表情看著蔣通,就差在臉上寫上“我不相信”四個大字了。但想到自己的兒子遍訪名醫,家中資財幾乎耗盡,而兒子卻已經奄奄一息的慘狀。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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