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就見他左側地面一片陰影內猛的一陣波蕩,一個人影已無聲無息的跳了出來。沒想到會在這里遭到襲擊,一時幾人無不呆愣當場。
當被三人發覺結界解除的那一刻,張烈已當機立斷下了決定,那就是強行搶人。因此趁幾人不備,他立刻發動襲擊。
張烈何等樣人,有心襲擊下卓凌宇等根本不及反應。就覺眼前一花,卓凌宇胸腹間已狠狠挨了一下,曲著身子重重摔出。一擊得手,張烈落地同時已如游魚般輕晃幾下,向卓凌宇身后的盈兒迫去。
眼睜睜看著張烈向自己迫來,盈兒一時嚇得呆了。正待出手,卻聽一側天月指著張烈發出啊的一聲低呼,顯然已將他認出。
看著盈兒驚恐的面容,想起那夜她曾說過的話,張烈心中一動,已順勢扭身轉向天月那方。凝在手中的法術一擊推出,轉而向他打了過去。
剛剛認出仇人張烈,天月已驚覺一股勁風襲到小腹。他的反應也自不慢,急切間一側身就要避過,哪知本該在那頭的張烈已無聲無息自他身旁現身。
“錮身咒!”低喝一聲,張烈伸掌在天月肩膀一抹。
霎時間就如被一條看不見的繩索縛住,天月手足被制,連小指也難動分毫,就那么直挺挺倒在地上。一擊制住天月,張烈毫不遲疑地借他將倒未倒的身體掩護,就那么向右一晃,已欺到古實身前。
而在這時,第一擊被打飛的卓凌宇才摔落地面。幾在一個呼吸間的工夫張烈連傷兩人,且均是四大術派年輕輩一流高手,足見他實戰能力之強,遠非常人所能想象。
剛驚覺天月倒下,來者已襲到眼前,對手之強遠超自己想象。心中一驚,古實幾乎是本能的拔劍出鞘,但劍刃剛抽到一半,已被對手反手在腕間一拍,又將南明離火劍給送回鞘中,同時一只手已按上小腹。
“我根本不是此人對手…”一瞬間,古實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正要一擊結果這小子,張烈忽覺背后肌肉一緊,不及細想下立刻揮手交腕于身前一架。同時一束白光甩來,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張烈雙腕一陣劇痛,人已不由自主閃了開去。
一旦襲擊被阻就無法再繼續下去,張烈不禁大嘆可惜。本來在他預料中,收拾四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沒想到還是有些低估了對手。
抬頭看去,卻是盈兒手拿月華與星光兩劍,又驚又懼的望著他,解救古實的那一劍正是她所發。她小口微張,不住急促的低喘著,足見內心的緊張。
張烈伸舌舔舔腕上細小的傷口,不由有些后悔。早知剛才就不該心軟放過這個丫頭,否則此刻已收拾四人。同時他也暗自為自己方才的猶豫吃驚,以他的性格本不會有這種錯誤判斷,為何偏對這丫頭心軟?
不過此時自然不是自責的時候,張烈沉聲對兩人道:“不想死就滾開。”
“你是什么人?”不出所料,古實絲毫不為所動,拔劍出鞘。
盈兒這時才有機會看清張烈的臉,不禁一呆:“是你?”
“咳咳…盈兒,你認識他?他是誰?”被打成重傷的卓凌宇勉力撐起身子,咳出口鮮血,這才艱難的問道。
“他…我…”盈兒和張烈的淵源遠非一句話可說清,加上心下緊張,一時反不知該怎么開口。
躺在地上的天月很想大叫“這是那個殺了我師叔的妖怪!”,卻苦于全身被錮身咒制住,連嘴唇也蠕動不得,只能在心里干著急。
“小丫頭,咱們又見面了啊。快離開,我不想殺你。”張烈對盈兒擺擺手。
盈兒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身子,但很快又挺劍直起腰:“不成,你傷了我兩個師哥,盈兒絕不會獨自逃走。”
“是么?”張烈嘿的一笑,眼中隨即泛起讓盈兒打從心底發寒的冷厲之色:“那么到了地府之后,別怨我沒提醒過你。”
“呼…”深深吐出口氣壓下心底的恐懼,古實遙遙對盈兒道:“盈兒,你照顧天月和凌宇,這個妖怪讓我來對付。”他修為非常扎實,已認出張烈的身份。
知道自己起不了什么作用,盈兒依言退下:“古師哥,你小心。”
雖然未盡全功,但張烈卻沒把這小子放在眼里,以古實的修為,他自信幾招之內就能解決。反正此地離南海崖有一段距離,自己盡可從容收拾這幾個礙事的再救走安妮。
面對張烈,古實卻絲毫不敢大意,他面色凝重的盯著對方,緩緩橫劍于胸。他心下非常清楚,這次的對手絕不輸于那日讓他們吃盡苦頭的安妮。
緩緩走前兩步,在古實緊張的注視下,張烈忽的遙遙將手一招。幾在同時就見他腳下所有影子像活過來般,倒卷而起向他纏去。
心下一驚,古實一振劍柄,南明離火劍身隨即爆起一團熾烈的火焰。回劍于身周團團一切,卷起的“影觸”已盡數潰散。
沒想到他能如此輕易的破去影觸,張烈低低贊嘆一聲,同時身子一下沒入腳底陰影,眨眼間已從古實身后躍出。此時古實剛散去影觸,還不及回口氣就覺眼前一花,已失去張烈蹤影。
大驚失色,幾乎是本能的,古實一彎腰,同時向前蹬步撲出。頭頂一股勁風掠過,張烈揮向他脖子的手刀堪堪擊空。
借著前沖之力,古實于半空擰腰一轉,人已凌空回轉過來,南明離火劍反手倒揮而出。張烈正待追擊,視野內突的被一片火紅充斥,也是微微吃了一驚。他不由停步虛掌一按,就聽啪的一聲響,火焰散去,古實已滾至數米開外。
就地一翻蹲跪起身,古實呼呼大喘兩聲,警惕的看著張烈。剛才交手雖只兩招,但對古實來說卻比大戰數十合還要疲累,而其間兇險更猶有過之。
感覺背脊已全被冷汗浸透,古實不禁在心底苦笑一下:“雖然知道打不過,卻沒想到實力會差這么多。”
甩甩手緩解灼燒的疼痛,張烈揚聲對古實道:“以你的年紀修為已相當不錯,若還珍惜生命的話就快退開,你該很清楚這里不是你能應付的。”
回頭看了躺倒在地的卓凌宇和天月一眼,古實緩緩起身橫劍于胸。他一臉認真的搖頭道:“雖不知你想做什么,但你是妖,我是人,今日既然被我撞見,那縱然犧牲性命也不能讓你得逞。”
看著古實昂然而立的身影,恍惚間張烈腦中出現一個已忘卻很久的身影。暗嘆一聲,張烈喃喃道:“和四百年前那家伙還真像啊…”
知道再勸也沒用,且再沒時間糾纏下去,張烈遂點點頭:“既然這樣,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擦去額上冷汗,古實為自己打氣般猛吸口氣。看得出他絕不是對死亡一無所懼,但縱然知道必死,古實也毫無退卻之意。
突然感覺氣氛變得凝重起來,盈兒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不由尖聲道:“古師哥,他真的會殺了你的,你快讓開吧。”
對盈兒的呼喊充耳不聞,古實只是堅定的搖了搖頭,同時兩手緊握劍柄低吟出一串咒語。剎時只見劍身騰起一股有如巖漿的凝練火焰,繚繚繞繞的在劍刃之上翻騰不止。
一股燥熱的氣息彌漫開來,劍身熔火絲絲緊纏不住糾結。片刻,一只鷂鷹大小,渾身青色,卻有血般赤嘴的獨腳怪鳥自火焰中現形。
古實滿頭大汗,面上肌肉微微抽動,似乎召出這東西讓他感覺極為吃力。看著劍上所現之物,張烈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畢方鳥?原來是天師派的南明離火劍,難怪你能有如此修為。可惜你僅能召出劍靈之一的畢方,若能喚出‘金烏’,倒有資格和我玩玩。”
沒有理會張烈的話,古實只是緩緩舉劍,似乎已準備做最后一搏。拿這死腦筋的小子沒有辦法,張烈嘆口氣,無奈道:“火對火,讓你死而無怨吧。”
說著,就見他右手微舉,在一陣輕念聲中,一頭火焰凝成,栩栩如生的小小朱雀已現于掌間,振翅撲飛,宛如活物。
目光一凜,古實運劍向張烈狠狠一揮。就見火焰脫離劍身,那只青焰畢方于半空振翅一扇,已帶著一束火流向張烈撞來。
哼了一聲,張烈從容伸手向前一指,掌中小小朱雀隨即脫手而出。張嘴于半空無聲一嘯,朱雀身軀倏然膨脹,頃刻間火焰四散飆飛,漆黑夜空一片通紅。
兩鳥對撞,未等畢方近身,朱雀探爪抓出。兩人間修為的巨大差距是無法彌補的,就見畢方身子痛苦的于半空一扭,已在朱雀抓下灰飛煙滅。
古實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南明離火劍的劍靈竟連一擊也擋不住,他愕然看著火焰流轉的朱雀向自己撲飛而至,整個人如同浴火,身周一片通紅。
而這時的張烈已來到大屋門前,當古實化作灰燼的那一刻,他早已從容救走安妮。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預計之中,但…世事往往總能出人意料。
猛然間就聽半空一聲暴喝:“水鏡藏!”
頃刻間,一束清澈的水流自古實身前憑空出現,細弱的水束輕盈流轉,頭尾相接已變做個圈子模樣。同時自水環中心,一道波紋般的明霞層層一蕩。
朱雀撲入水環,然而本該不堪一擊的水環竟如個口袋般將雷霆萬鈞的炎之朱雀給吸納而入。同時半空一點紅霞驟現,巨大的朱雀已自虛空中振翅飛出,就那么直接標上天際。
一時場中諸人無不愕然呆愣,逃得性命的古實更一臉不能置信的表情。張烈先是一驚,隨即沉聲道:“你就是楚暮?”
“正是在下,你是誰?”隨著說話聲,一個人緩緩走出,正是楚暮。
看到他,盈兒驚喜的叫道:“楚暮哥,你怎么來了?”
“我察覺這方氣息有異動,不放心過來看看,哪知果然出了問題。這個妖怪是什么人?”楚暮問盈兒道。
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南海崖里竟然有這樣的厲害角色,竟能察覺這邊打斗的細微氣息變化。張烈知道來者實力遠非古實等人可比,唯有暫時放棄帶走安妮的念頭,轉而應付新出現的麻煩。
轉頭看了結界被毀的大屋一眼,楚暮似乎已經明白:“你是來救她的?”
到這個時候再不必隱瞞什么,張烈干脆道:“沒錯。擒下安妮對你們并無好處,不若大家各退一步,你放了她,我們就此離開,如何?”
默然片晌,楚暮緩緩搖頭:“對不起,恕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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